秦国西北边境外的河西走廊,平原之上是雪白的世界,司马错率领的十万骑兵绵延数里,像一条黑色的长龙,向北行驶。
“将军,让将士们歇息吧,天寒地冻的行军十几日,早已疲惫不堪,身体有些僵硬,如此下去将士恐会丢了性命。”霍去病的副将李泽开口道。
“不行,军队要是停下休息,将士们必会被冻僵无法行动,我等恐怕见不到敌人便早已活活冻死。”霍去病否绝道。
冬季行军本就是兵家大忌,军中已经有许多将士染上风寒,司马错已在和军中将领商议退回狄道一事。追击时不曾想到这雪会越下越大,真仍是人算不如天算。
看着那双手抱胸打着哆嗦弯腰行走的将士,霍去病也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就这样退兵他很是不甘心,想起陇西郡内尸横遍野的惨状,他横不得将那些匈奴人碎尸万段。不过,司马错已经决定,在追击三日,还没有匈奴骑兵的消息就撤军回陇西,从长计议。
司马错率十万骑兵追击北上的匈奴才带了一个月的干粮,已经追寻十五日,粮食不足以十万将士继续追击,就算粮食足够也不能在追,已经出现有人被冻死的事情,要是在继续下去,司马错也无法预料后果,还是决定回狄道再说。
十万骑兵前面开道的是霍去病率领的第一军,中央是司马错统帅的中军,后面是王翦所率的第二军。
王翦所率的第二军同样是将士疲惫,行动不快。望着如同木偶一样僵硬前行将士,王翦也是心有戚戚。回想起被匈奴杀害的秦国百姓,再想起可能要撤了军,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满腔的悲愤,好像积压到了极点的火山一样。二十几岁的王翦的高声道“我等身为大秦将士自当以护我大秦为荣,匈奴泯灭人性,杀我大秦无辜百姓,其罪当诛,辱我大秦百姓者死。”
他旁边的将士开始一愣,随即也被王翦唤起心中的那股热血。
王翦身边的副将率先高声道“护我大秦百姓为荣,辱我大秦百姓者死。”,这一声将那些还在浑浑噩噩麻木行军的士卒给震醒了过来,仿佛找到了心中的寄托,又或是身为一名大秦将士的意义所在。
“护我大秦百姓为荣,辱我大秦百姓者死。”整个第二军都响起了这句话。
“护我大秦百姓为荣,辱我大秦百姓者死。”然后是中军。
“护我大秦百姓为荣,辱我大秦百姓者死。”在然后是前面的第一军。
“护我大秦百姓为荣,辱我大秦百姓者死。”十万骑兵齐齐大喊,声音传遍这片白雪覆盖的草原,响彻苍穹。
距离秦军北方三百里的地方,正有一大片黑压压的队伍朝北而去,队伍拉长十几里,人数不下十五万人,看其行装打扮,竟是匈奴骑兵。
仿佛是心有所感,这十五万的匈奴统帅左贤王,朝南方看了看。左贤王身边一个长相粗狂的匈奴将领疑惑的说道“太子,你这是?”
左贤王冒顿心神不宁的说道“我有种不好的感觉,后面有一头食人猛兽一般,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听闻此话大将石离哈哈大笑道“太子,自打从秦国抢来一万女人,我可听说你是每夜无女不欢,不都把精力用在女人身上出现幻觉了。不过你还别说这中原的女人就是比咋们大匈奴的女人水灵有味道。”说着好像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一样,一脸回味的继续说道“滋滋……,那光滑皮肤,诱人娇躯,硕大的胸。想想都让人着迷。就是太弱不禁风了,一月下来竟然死了三十多个女人,真令人不爽。”
匈奴太子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道“本太子可是没有和你在开玩笑。”
大将见冒顿脸色拉了下来,也认真起来说道“我们已经离开秦国边境一月左右,怎还会有人追来。且这条计策可是太子你亲自提出来的,单于同意,调动十五万大军给太子你实施这一石三鸟之计。秦国之人未必知道是我等所为,至于羌族早已将八万大军派遣到月氏,只留下一些人守护本族,不会轻易离开,就更不能追来了。”
听完石离的分析,冒顿觉得也是如此,难道真的是自己荒淫无度,精神萎靡,出现幻觉了。冒顿也对自己的那种感觉产生了怀疑。不过,他生性谨慎,还是下令加速前进。
十五万匹马上驮着好几袋东西,而在骑兵的最后是被看押的秦国百姓,两万多百姓身上都背有一个硕大的包袱,蹉跎前行。“啪……”的一道鞭声响起,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被包裹压倒在雪地里,一个匈奴骑兵无情的将马鞭抽在其身上。女人包袱没有覆盖的背部早已经是血肉模糊,没有一点完好好的地方。若是一个活人挨了这一鞭早就哇哇大叫,而女人却是没有反应丝毫反应。那个匈奴士兵加重了力道又用马鞭抽了几遍,见女人还是没有反应,上前去熟练解下女人身上的包袱,拿给女人旁边的一个秦人。
见到女人死去,其余的秦人满是痛恨却又无奈,见到匈奴士兵递过来的包袱,男子捏成拳头的手最终还是无力放开,无力的接过包袱,背在身上自己身上。他的身子更加的佝偻,踩在雪地上的脚印也变得深了许多。回头看了一眼女子的尸体,在匈奴士兵的鞭笞下向北而去。女人的尸体渐渐被大雪覆盖,在这一望无际的白雪世界下,不知还有多少无家可归尸体亡魂。
第二日,秦国十万骑兵的一队五人斥候,趴在三米高的小丘上,望着眼前一片白色,看不到其他的颜色,更别说是敌人的踪影了。
一个斥候有些叹气的说道“伍长,十几日来,我们可是连匈奴的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按理说匈奴人没有那么快才是,是不是我们追错方向了。”
伍长不客气的说道“怎么难道你比上将军和几位将军还懂行军打仗不成。”听闻这话其余三人憋得辛苦,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刚才问话的斥候登了三人一眼,悻悻的说道“哪能啊,我怎么敢于将军们相比。”
伍长却是骂道“没志气的小子,没有和将军们相比的胆量,将来如何能独掌一军。”
四人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伍长,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一样,不敢相信自己伍长能说出如此有见识的话来。一个斥候带着崇拜的问道“伍长你有何将军们一比的雄心。”
其余三人也是盯着伍长,跟着他的回答。
伍长理所应当的说道“没有。”
四人齐齐晕倒,他们对不要脸三个字又有了新的领悟。
见到四人表情,伍长却是不以为意。暗道你们四人是没有见识过王翦将军和霍去病将军的用兵能力、更不用说还当过秦国丞相的甘茂,还有那灭掉蜀国的司马错,那一个不是精彩绝艳之人。
伍长对着一个年轻士卒说道“你去将马迁来,我们再往前五十里看看。”
“诺”
马匹藏在小丘背面,他们的下方,万一前方有影藏的斥候,这个位置可以让前方敌人看不到,从而减少他们别发现的几率。
年轻斥候小心翼翼的下了小丘,朝五匹战马的位置走去。还要前行中的年轻斥候忽然站住,眼睛盯着五匹战马旁边一个带有灰色的细长东西,在这一片白色世界是如此的醒目,虽然由于太远看的不是太清楚,但是对于参加过几场战争的年轻斥候来说,他的第一反应那东西是一个人的手臂。
战场上残尸断臂见得太多了,他对于自己的猜测有七分肯定。于是急忙跑过去确认。
果然,这是一人的胳膊,只有这条手臂可能是马匹践踏踢畔出来的,青年斥候跪下顺着手臂将雪趴开,是一具男尸,看样子也就三十左右。脸上有几道鞭痕,身上的衣服却是鲜红色,一看便知是由血染红。
青年斥候将其翻过来,却见其背部是被冻僵坑坑洼洼的情景。
见此惨状,青年斥候吸了一口冷气,不忍直视,忙将其翻正过来。
却又对上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哪怕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青年斥候也有些打鼓。
“这是……”
伍长四人等了一会,半天不见青年斥候迁马回去,四人朝下又看到青年斥候好像在摆弄什么东西,有些好奇就下来看看。
来到近前便看到青年斥候面前的尸体,在草原遇到一具尸体的概率可是很小,更别说还是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季。
望了望雪地上坑,众人都明白是从哪里来的。
几人上起对着尸体一番检查,见到其身上的伤痕也是触目惊心。
“你们看他身上的伤痕,真实惨不忍睹啊,下手之人好黑的心啊!”
一个斥候也说道“他身上穿的是我们中原衣服与更像是我们秦国的衣服,莫非……”
五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三个字“找到了。”
伍长急忙来到坑边,见到尸体的下方还有一层雪,面上的喜色更甚。
对着其余四人吩咐道“二牛你和二狗从这里往南走,一路上仔细些,见到凸起来的雪包就扒开看看有没有尸体,我和小虎朝北,五点在这里集合。”
“伍长,那他怎么办。”青年斥候指着地上的尸体道。
伍长叹了口气道“埋了吧!”
片刻后,五人分成两批分别朝南北两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