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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二章对峙

    血色的,令人难以忍受的血色中,一条条不断往外延伸的、仿佛动物的肢体触手,又像是藤蔓根须一般的事物,从河流之外缩了回去。

    有着银白长发的女人,望着这一幕,神情冷淡。

    那对微微泛着猩红的眼眸之中,带着复杂的思绪:

    “看来,巫师们失败了。”

    “当然,失败地很彻底。”

    不同声线的另一个声音,从她口中发出。

    “就和你一样?”

    “是的,就和我一样。”

    后来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你们巫师想要做什么,真以为我察觉不到,还是她察觉不到?”

    “的确,即使出了再大的问题,那位也不可能意识不到。”

    银发女人微笑着:

    “你们都是那么狠辣呢。”

    “不,我只是报复心强而已。”

    对话般的声音说道:

    “在知道了你们这些巫师做了什么之后,我当然不会被你们白白利用。”

    银发的女人闻言,脸上的笑意却没有消失:

    “但是,我成功找到了你的弱点,不是吗?”

    “哦,弱点?”

    在她的话音停止后,以她的口发出的另一个声音道:

    “我倒是蛮好奇的,我会有什么弱点。”

    “在你的记忆里那么深刻地留下的记忆,你觉得巫师为什么不知道呢?”

    “我的记忆?的确,你们巫师很喜欢扒人脑子,甚至让我不得不投靠了被封印在世界另一侧,在冰渊上的那些家伙。”

    “但是,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的记忆是真的呢?”

    “.......”银发女人的笑容微微一滞。

    随后,她的脸色再度变幻,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被你们巫师抓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灵魂可是受到了严重的创伤的,我连一天之前的事情都记不住。”

    “你猜,我那些记忆和真实的记忆有多大误差?我可是很擅长自我欺诈的哦。”

    连续变幻的脸色和针锋相对的话语,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的时候,如果有外人来看,或许会觉得很滑稽,但是,并没有这样的人。

    刚才还维持着冷静优雅态度的那个声音,变得有些沉寂:

    “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只不过是和冰渊那边的家伙达成了一些协议,进行了一些合作而已,就像你们巫师知道的那样。”

    “哦,对了,你觉得,你们巫师里,有多少人的立场和你对立?”

    “不——”

    “不要说不可能,我受到的教育好歹还是效益主义,你们巫师可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你为什么觉得我给出的价码比不上你呢?”

    “因为我是异界的弱小土著?因为我能够被你们巫师轻而易举地从原来的世界抓到这里?”

    “你只不过是法斯特伯爵,哦,不,那位公爵,那位时代之子从精灵的神灵改造计划里截留私藏下来的试验品而已。”

    “你真的觉得自己是神灵?”

    一句又一句充满了嘲讽意味的言语,由后者发出:

    “你为什么会觉得精灵在认知领域的造诣会比那群将自身与神灵同化的种族要高?”

    “你只不过是某个精灵扭曲后的意志在神灵力量的催化下形成的新个体而已,不是神灵也不是精灵,更不是人类或者巫师。”

    “杂种,你怎么觉得我的报复只有这些?”

    “哈哈哈哈!!!!”

    后者发出的笑声,充满了憎恶和杀意。

    “是啊,觉得他能够理解我?”

    “真不好意思,我都理解不了我自己做了什么。”

    “这叫做信息差呀,杂种。”

    “你们巫师能够阅读记忆,对我有很多了解是不错,但是,这可不意味着我们之间没有信息差啊,杂种。”

    一口一个杂种,话语中的愤怒和杀意却是逐渐减少:

    “最好的陷阱就是连自己都意识不到真假。”

    “你们想要让他去破解,但结果,你觉得大家一起变成烟花怎么样?”

    “哦,给你解释一下,烟花就是一种简单的材料组合成的高爆物,能够释放巨大的能量。”

    “你们阅读到的我的记忆里没有吧?”

    “那不是,我当时都已经忘记了这些东西了。”

    “连我妈是谁我都忘干净了。”

    “你们总觉得自己能够掌握一切,觉得自己很厉害。”

    “但就和那群白袍说的一样,一群腐朽堕落的、不再前进的蠢货而已。”

    “顺带一提,你想不想了解一下,既然我的记忆都丢了,那么我是通过什么方式重新取得了这些记忆呢?”

    “第一,我的记忆丢失,并不是找不回来的丢失,只是碎裂分散。”

    “第二,你们巫师的计划其实成功了,你们触及到了我的世界,我也暗中通过这个,再一次认识到了原来世界的知识。”

    “第三,你们的世界,早就已经有我的世界的知识和造物出现了。”

    “第四,我借助白袍们的力量,在时间长河还没碎掉之前的时代,留下了一些东西,甚至是我丢失的记忆实际上就是我自己弄的?”

    “第五.......”

    “我什么都没做。”

    最后一句话说出时,那个声音里充满了笑意。

    什么都没做?

    前者咀嚼着对方刻意抛出的,或许是打算误导她的话语,眉头紧皱,但最后还是将重点聚集在了最后一个可能上。

    原因?

    因为这是未知的、掌控之外的理由。

    未知的境况更容易让人产生警惕和重视。

    至少,她是如此,巫师们是如此。

    但是,很快,她又反应了过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哦?”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通过冰渊之上的那些家伙不也已经明白了吗?”

    “在什么情况下,神灵才会死。”

    “当然,与世界同源,不死不灭的神灵,只有在世界毁灭的情况下,才会死。”

    “你想说世界就要毁灭?所以不重要?”

    “还是想说因为世界就要毁灭,你和巫师们都能够脱离这个世界?”

    后者发出的声音中,笑意愈发明显,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为什么你们笃定了世界会毁灭?”

    这句话,让前者刚刚恢复的笑容再次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