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闲着没事做的亚戈走去一层,去翻看纹章学读本的时候,绅士俱乐部外。
浓郁的雾气中,弗里森等一群人正以步行的方式沿着西火焰路行进。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弗里森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收敛到极致的非凡之血,正在颤动着。
不,不只是血,是他整个身躯,是他踏入序列9“守卫者”、进阶序列“武器大师”,再进阶到序列7“狂战士”以来,每一次进阶都会强化一次的身躯,在颤抖着。
对于这种感觉,弗里森非常清楚。
这种界于恐惧和愤怒之间的怪异情绪,是遇到强大非凡者时,自己产生的本能反应。
和面对同一途径上位序列的非凡者时产生的,像莎莉琳带来的那种、仿佛被绝对高位压制的感觉不一样。
这是面对另一种生物,另一个途径的超凡生物才会产生的感觉。
潮汐途径的非凡者!
弗里森立刻意识到了这种感应所指向的人物。
强烈的本能反应下,他脸上、脖颈,其他外露的皮肤上都浮现出了一条条深绿色的纹路,形成了仿佛鳞片又像是角质凸起一般的怪异特征。
并且,他的身躯也仿佛开始逐渐变得高大.....
即使身处浓郁灵雾中,没有办法开启灵视,但眼尖的、时刻注意弗里森状况的杰奎琳,也看到了这一幕,她以读音晦涩但具备乐声般美感的但亚尔夫语沉声道:
“宁静!”
随着亚尔夫语撬动的生命法术使出,逐渐变得狂躁的弗里森的狂躁感顿时安稳了些许。
他也因此夺回了些许理智,依靠途径带来的,对于身体的强大控制能力,立刻压制住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自己还没有到序列6,没有进入中序列,踏入序列6之前解放神秘,显现旧日姿态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自己被潮汐途径的能力影响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弗里森,已经开始脱离人手外形的右手伸入风衣中,抓出了一个沾着血污的锥形玻璃瓶,张开显露出尖牙的嘴巴,面带略显癫狂的笑意道:
“你确定要打?”
当他拿出锥形玻璃瓶,伸长变形、宛如尖爪的指甲扣在玻璃瓶上,一副随时准备捏碎玻璃瓶的样子时,雾气中传来一声低骂:
“疯子。”
下一瞬,周围浓郁的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他们前方,眼神略显忌惮地望着他手中的玻璃瓶。
看着他出现,弗里森脸上略显癫狂的笑意微微收敛:
“也只有你们潮汐教会的非凡者能够准确认出神秘物上附着的神秘属于哪个途径了。”
有些嘶哑的声音响起。
而那男人面色阴冷地道:
“把有关丹尼斯的所有资料交给我。”
丹尼斯?
杰奎琳和卡帕尔、克莱尔夫妇几人互相对视着,神情都有些疑惑。
脑中思绪快速流转,弗里森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
“说给就给?你想和荆棘树,和王权十字开战?”
这一句话,让男人脸色微变,他冷声道:
“不要用荆棘树和贵族同盟压我,卡特西亚的荆棘树和王权十字都已经和巴萨托纳分裂,你们没有实力抗衡唤潮者。”
“所以,你敢吗?”弗里森露出笑意,笑容依旧癫狂。
不敢。
脸色更加阴沉地男人心道。
就算卡特西亚和巴萨托纳的荆棘树、王权十字已经分裂,但依旧是个庞然大物,比不及潮汐教会,但也没有人想要和这两个组织硬碰硬。
而且,他也没有这个权力、没有这个能力代表潮汐教会宣战。
但是,对方有。
目光扫过对方胸前的纹章,又看了一眼旁边那几个默默地掏出纹章佩戴在胸口的荆棘树成员,辨认出那些纹章所代表的家族时,男人心中一沉。
如果只是给这个男人造成重伤,什么后果也不会有。
但是,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死了,那么,接下来会出现的,就是一场战争。
而且.....
那东西......
看着那有血污凝固的锥形瓶。
不是这个男人会不会以死为代价开启战争,而是这个男人会不会以死的代价杀死他并开启战争。
不是他胆小。
而是那群王权十字的蓝血者已经不止一次那么做过了。
上一次是红月教派,再上一次是雾中圣殿......
而且,王权十字和众多特殊的蓝血者家族都有联系,包括最近和他们潮汐教会接触的伊格纳缇兹家族......
而且,最关键的是,荆棘树和王权十字基本是连体的,只要开战,荆棘树就一定会加入。
如果开战.....
他不能,也不敢赌。
“这群疯子。”
那些无知的非凡者总是把他们潮汐途径的序列9称为“疯狂者”,但是,他知道,那群给自己所在途径加上各种贵族爵位称呼,以“骑士”、“格斗绅士”、“红爵士”这类代号来隐匿序列真实名称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疯子,依仗极低的失控可能,向自己人也传达修改过的契合基准。
心中暗骂一声,男人拿出了一个盛装着鲜红血液的墨水瓶,扔向了弗里森,同时言简意赅道:
“交易。”
“放到桥下,我明天来拿。”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在水波般的波纹泛动中,消失在几人的视野里。
弗里森身边,杰奎琳抓着墨水瓶,望向弗里森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
地下据点,一层。
正在翻读纹章学读本的亚戈,刚打了个哈欠,就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回来了?”
站起身来,亚戈打开门,向外看了一眼。
杰奎琳正扶着弗里森走向休息室,但是,弗里森显得很抗拒:
“把我关起来,一旦失控.....杀掉我。”
卧槽,又是什么情况。
刚走出门的亚戈愣住了。
而看到他在,杰奎琳对他轻轻点头,然后沉声道:
“没时间让你做多余的谨慎,现在你还不能进去,我们缺少战力,没有多余的人员能够分去看守你,自己控制。”
说完,她放开了手,任由支撑不住身体的弗里森跌靠在墙上,转身便走。
拿着纹章学读本,一脸懵逼的亚戈看向了弗里森,脑袋一抽,道:
“队长......花心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