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序列......”
对于亚戈的问题,山德尔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
“我不知道。”
沉吟了片刻,抬手摸了下胸口的项链后,语气飘忽地,仿佛在讲故事一般,山德尔出声道:
“我尝试过从幻影界呼唤她,她来了,但是,我也知道,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她。”
她?妻子?
山德尔大叔的经历,他只是从芬妮拉那里听到过一些。
同样是贵族后裔,并且貌似还是个大家族成员的山德尔大叔,有位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那位也是个非凡者,就是荆棘树的成员,但是,她失控了,变成了怪物,杀死了另一位荆棘树的非凡者,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山德尔大叔亲手杀死了她。
作为狄璐德市年龄最长的荆棘树队员,他一直呆在狄璐德市,似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这也只是芬妮拉的推测,山德尔大叔从来没有向别人倾诉过他的理由。
不过,有一点他很肯定。
山德尔大叔很重感情,经常,他来到墓园换值的时候,山德尔大叔都会站在那几个墓前。
而那些墓,是属于死去的荆棘树成员的.....
唉......艾尔莎啊艾尔莎,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这让我很难办啊.....
又想到现在的状况,亚戈心情愈发郁闷。
小贝蒂和老范克斯他们也不见了,让亚戈更感觉是艾尔莎带着他们离开去做什么事情......
但无论如何,他得想办法去找艾尔莎。
明明昨天他还派出了修格因去保护艾尔莎的......
就不能留个消息什么的吗?
他忍不住思维发散,杂念浮现地思索着。
而这个时候,他听见山德尔的声音:
“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会教你那个仪式,但要记住,不要被幻影影响......”
说这话的时候,即使亚戈不用心理学,也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的犹豫。
谢了,大叔。
但也因此,亚戈心中的内疚感愈发强烈。
不过,就在这时,亚戈忽地感觉到,眼角处有些湿润。
??
下巴处有些湿润。
??
额头处有些湿润。
亚戈这才明白不是自己装得太像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流泪,而是下雨了。
很快,淅淅沥沥的雨点从天空垂落,断断续续的线条在雨中交织出了素描铅稿般的图景。
“我们走吧,山德尔先生。”
看着并没有挪动脚步,似乎想要一直陪同他的山德尔大叔,心中温暖又愧疚的亚戈出声道,主动迈开了脚步,向着教堂快步走去。
“嗯。”
山德尔这才跟上。
.......
康戈伯特,港口,缓缓停下的马车。
一位有着小麦色肌肤,穿着着像是舞女又像是诗人一般装扮的女郎扭过头,看向身边的另一位年轻女性,笑道:
“不用担心,我给你的水晶能够干涉占卜和追踪,让指向你的追踪都迷失在幻影中,不会有危险的,你也是真的胆大,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就闯入了那些旧剑家族的泡影地带,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不过之后不需要担心了......”
“嗯。”眼眸银白的女人点了点头,依旧眺望着远方。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一位年迈佝偻的老者正在逗弄着一位可爱的黑发小女孩。
......
坐在教堂前的石阶之上,亚戈望着飘落的雨滴,心情蓦地有种轻松感。
因为他一直很喜欢雨景的原因?
又或者......少了些许担忧?
“没良心啊.....”
心中低声骂了自己一句,以第三人称视角观察着雨景的亚戈,忽然发现了有人靠近。
视角微微转动,他看见了手持崭新黑伞的保林,手中还拎着一个小纸袋。
注意到他的位置,保林稍稍加快了脚步,来到他身边,与他一同坐在石阶上,顺手将纸袋递出:
“伙计,来点?”
亚戈接过了纸袋,在怀疑完全没有沾湿的纸袋干不干净的时候,也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油炸土豆片,上面撒着一些粉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不是胡椒或者孜然。
原主人童年时比较喜欢的零食之一。
但也只是童年时,亚戈的记忆中,原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东西了。
而亚戈......他并不喜欢土豆。
不过还好,他不喜欢的是土豆丝,土豆片还是可以吃的。
可惜,他吃任何东西的味道都淡的很。
不过,保林这么上心,他也没有辜负人家好意的意思,直接吃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
完全不符合内心感受的评价后,亚戈主动转移了话题:
“今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在低一层台阶上放下了雨伞的保林回应道:
“队长和眼镜先生去了教会学校,那边又发生了案件。”
“爱琳回到了事务所,今天有几份灰鸽子传来的情报要处理。”
“女仆小姐也返回俱乐部了。”
“眼镜夫人陪着修女小姐去了猎人街那边。”
“......”
眼镜夫人是嘉丽德吗?但嘉丽德女士好像没有眼镜.....是因为高根被叫做眼镜先生吗?
而灰鸽子.....是指情报人员吧。
亚戈思考了两秒才搞清楚保林口中这些外号对应的都是谁。
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保林补充道:
“胡子大叔和芬妮拉一起出去了,他们身边有个警员。”
“又发生了命案吗?”
山德尔大叔的普通身份还有个法医,这点亚戈自然知道,只是为什么要带上芬妮拉?
......
与此同时,黑蝴蝶侦探事务所。
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着窗户和门扉时,爱琳正坐在房间的办公台前,认真而仔细地辨认着纸张上的情报和信息。
这时,大门处传来咚咚咚的声声音。
“请进!”听到敲门声,爱琳头也不抬地回应道。
在大门被推开的时候,她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一位头戴毡帽,裤腿被淋湿小半边的男人。
看着那快步走进的男人手中不断往下滴落雨水的黑伞,爱琳有些不悦,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露出笑容。
他看着爱琳询问道:
“这里可以接受任何委托吗?”
“除非你要找的是搬运家具的苦力,不然,大都可以。”爱琳熟稔回答。
“当然不是,我想要委托你们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