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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荒野求生(3)

    翌日上午,朱爵从睡眠中醒来,此时距离他入睡已经过了足足十三四个小时,真是非常久的一次休眠。

    冬天的气候特别适合深眠,在地下石缝里,温度比野外的外界高的多,但比有火堆取暖的蚂蚁巢穴温度却低了不少,裹上斗篷,内温外冷,正是睡的舒服的环境。

    朱爵睡眼惺忪,刚爬起来的他眼底有一些迷茫,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半混沌半清澈的眼神,开始有条不紊的整理起行装。

    旁边的火堆已经彻底熄灭,只剩下一地冷烬,黑乎乎的,甚至被风吹散到远处,朱爵的斗篷上也有一些灰烬。

    蜗牛壳滚到了远处,朱爵看了眼附近重新抱团、一动不动的鼠妇们,也没有在意昨晚发生了什么。

    朱爵不打算一大早再生一堆火,他带的取火的蚁胶小球数量有限,不打算轻易浪费,也不想费力收集柴火。

    于是他早上只能吃些干粮,这些干粮昨晚被他抱在身边,没有被冻的又干又硬,倒也不难入口。而且腌制的干肉里面还有宝贵的盐分,这是他在野外几乎唯一的食盐来源,没有盐,朱爵的力气就会下降。

    再吃了一枚“水珠”解渴,朱爵感觉不再饥渴,便准备上路。早上这顿饭很重要,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朱爵今天要等到晚上才吃下一顿饭,这顿饭和昨晚的大餐,将提供给他一整天活动的能量。

    收拾好行李,重新披上斗篷,用绳索系紧,朱爵重新钻上地面。

    天空中太阳明媚,但云比昨天多不少,一些云团甚至聚集成大块,时不时将苍白的太阳彻底遮住。风也有点大,朱爵缩了缩触角,察觉到今天天气的异常。

    朱爵背上鼓鼓囊囊的,远看上去不像一只蚂蚁,而像是一只蜗牛在前进。这点重量对于朱爵来说不算什么,就算是风吹在背囊上产生的阻力,也敌不过朱爵的一身气力。无需进入“天神下凡”状态,朱爵也可以健步如飞的在地面上快速前进。

    风在渐渐变大,又是一轮北风,带着刺骨的寒意,似乎下一场寒潮就迫在眉睫了,因此朱爵必须加紧赶路的步伐。

    赶路是枯燥无聊的,摒除了低温带来的威胁后,冬天的户外反而没啥危险,尤其是没有来自其他生物的危险。

    从日头偏东走到日头偏西,朱爵确定,他已经穿过了文明蚁族联军的北征军所控制的地域的北界,再往前不远,也许就半天一天的路程,就将是他的目的地。

    触角里,来自天空中反射出的信号越来越强烈,仿佛黑夜中的萤火一样,指引着朱爵前进。

    但是现在,他必须再次暂时停下脚步。

    现在是下午大约4点钟,太阳还没下山,但已经被云层彻底遮蔽住,这厚厚的宽大云层仿佛昨夜裹住朱爵的斗篷一样,牢牢遮住了太阳。还没入夜,户外温度已经骤然下降,冰晶正在天空云层和地面阴暗角落处同时滋生,来自大自然的致命威胁在快速集聚,正如乌云中的暴风雪正在凝聚。

    朱爵意识到不能再前进了,暴风雨将至,他必须尽快找到一处庇护所,以躲过这场天灾般的恶劣天气。

    但是不幸的是,朱爵在附近急切的搜寻的半个小时,也没有找到诸如昨天的石缝或前天的树洞那样的天然庇护所。偶尔发现的一些简易庇护场所内,满是之前被冻毙的虫子,仿佛在注解着这里不能停留的理由。

    风力渐渐加大,零星的雪花已经飘落,一场巨大的暴风雪眼看就要到来。

    朱爵放弃了寻找合适庇护所,转而寻找了一处背风向阳的土坡,开始用力掘土,想要自行构建一间小地巢。

    他力气大,速度也快,挖土的效率很高,就和雪花加剧的速度一样快。

    等到朱爵挖好一条倾斜向下、深入地下大约一分米的地道时,呼啸的北方已经加剧到足以扯碎被卷起的干枯树枝的程度。

    朱爵原本打算在这里扩建一小间巢室,然后收集些燃料,点上一堆温暖的火,舒适的躲过这场暴风雨。

    但现在天气恶化的太快,他显然不能再冒险外出搜集燃料,也就没必要扩建巢室了。

    朱爵干脆直接躺在通道的尽头,用行囊堵住了斜上方的通道,只留下一条不断灌入冷风的小口子透气。朱爵将斗篷裹在身上,用自己的体温慢慢让巢室升温,让这间庇护所内变得温暖一些。

    在这处浅巢,周围土壤的温度也在下降,好在比外头温度下降要慢的多,也相对舒适的多。

    朱爵吃完一条蝇蛆肉干,吸了一粒“水珠”后,把透气口再堵得小了一点,便哆哆嗦嗦的入睡了。

    庇护所外,寒风呼啸,雪花纷纷如白色的蝴蝶群飞落,大地迅速披上一层银装,孤寥的世界变得更加死寂。

    外界气温迅速下降到足足零下20度,朱爵的庇护所内,温度也只有零上2-3度的样子。而在朱爵的斗篷内,却依然维持着相对安全的温度。

    一整天的跋涉,加上修建庇护所时的剧烈劳动,让朱爵沉沉睡去,在睡眠中恢复气力,修复受损的肌肉,与此同时,夜放松了意识中的某些压制和防备。

    到了后半夜,朱爵突然掀开斗篷,黑暗中,他复眼里精光闪闪,略显茫然的打量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随后抱着脑袋,痛苦的在大脑里搜寻这几天来的种种记忆,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朱爵的身躯猛地站起,屋内的寒气让他浑身一哆嗦,好不容易重新清醒过来的这个意识再度涣散,另一股这几天来强势控制住身体的意识再度苏醒。

    随后,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恢复“正常”的朱爵重新披上斗篷,继续躺着休息,只是不像刚才那么失去警惕。

    而刚刚清醒又迅速被压制的那道意识,再度牢牢被锁在灵魂最深处,完全失去了自主权,却始终没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