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等会儿再跟您解释”
面对自己母上大人的询问,陈安堂干笑了一下,随后便又将矛头对准了李世信。
“李先生。作为一个业内人士,我想知道你有什么资本,能在焦晨东导演的新戏里同时出演男一和男三”
资本
李世信负着手,望了望天。
那自然是碰瓷碰的好啊,傻孩子
见他不说话,陈安堂呵呵一笑,“不说话老爷子,我刚刚在演员工会调了你的履历。发现你此前没有任何演艺经历,十几天前才到了蓉店演了一个龙套而已。我从早上跟着我妈出门时还想,要是你只是想博关注,找一些老头老太太过一把明星的瘾,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现在你竟然”
“你竟然跟踪我”
陈安堂还没说完,一旁的吴明便彻底沉下了脸。
“咳咳、妈,我这怎么能是跟踪你,我这是怕你上当受骗啊”
见母上大人面色不善,陈安堂马上解释了一句。
“上当受骗”没成想,吴明阴沉的脸上又黑了几分。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你竟然敢怀疑世信哥是骗子”
“妈,你听我说儿子就是干经纪人的,这种人我见多了您老想想,一个龙套演员,怎么可能做蓉漂十几天的功夫就上位还在一部电影里边同时出演男哎呦妈,妈你听我说,您这是上了当了,我这是在帮您啊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您别动手啊”
吴明哪里听他解释
咬着后槽牙,揪着儿子的领子便用上了陈家家传绝学五指阴阳掌手心抽完换手背抽的那种。
“个小兔崽子,你妈我才五十多岁,你就当我老糊涂,老到事理都不明白了啊”
“哎呦妈,妈别打脸”
“我打死你自从你这小兔崽子离婚开始,老娘是又当牛又做马,你在外面拼搏,我给你照顾孩子照顾家。是养完你这大没良心的,拉扯那个小没良心的。现在孩子大了出手了,老娘赶个时髦追个星,在你眼里就是上当受骗了啊”
“疼疼疼妈您别掐脖颈子啊”
“我就掐还跟踪我还为我好你个畜生要是真为我好,那就别当你那招蜂引蝶的经纪人,留在老娘膝下好好尽尽孝平日不管不问的,老娘刚想过得舒坦点儿,想活的年轻点儿的时候,你倒过来显孝心了啊”
“妈妈妈妈我错了,我错了这这么多人呐,给我留点儿面子”
看着耳朵被自己拧了一圈的儿子呲牙咧嘴的求饶,气呼呼的吴明瞪圆了一双杏眼:“面子我呸你当着世信哥和这么多老伙伴的面给我这粉丝团的团长捣乱,你给我留面子了吗”
看着出师未捷身先肿的陈安堂整个人扭着身子,面容扭曲的痛苦样子,李世信呵呵一笑。
就知道结果是这样。
所以刚才面对陈安堂质问的时候,他都懒得搭理。
见天梦公司门口来往的人群都窃窃私语的往这面指点议论,李世信轻轻将手搭在了吴明的胳膊上。
“大妹子,孩子毕竟这么大了,这这么多人呢,别让别人看笑话。”
面对李世信说情,吴明脸上的怒气才算消了一些,不过扭住儿子耳朵的手仍然没松:“世信哥你别管今儿我要是不把这不孝子收拾利索,我我吴明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对这样的孩子就得收拾我这几天参加后援会的聚会,少给家里那几个崽子做了两顿饭,他们就嚷嚷着说我这么大岁数了追什么星,也是让我别上当受骗。我呸他们那就是嫌咱这把老骨头不给他们干活儿了。都是什么东西”
“就是凭什么我们上了岁数的就不能追星他们年轻人天天获得潇潇洒洒,敢情咱们操劳了一辈子,到老了还没有追求生活的资格了吴姐,收拾往死里收拾”
看着一群在家里受了儿女气的老太太在一旁煽风点火,李世信呵呵一笑:“老话说人前教子人后训妻,可妹子,这孩子大了,有自尊了啊”
“对对对李叔叔说的对妈我都快四十的人啦,给我留点儿面子。”陈安堂已经顾不得戳穿李世信了,现在听这老头为自己说话,赶紧就坡下驴。
他哪成想,李世信还没说完。
“这么的吧大妹子,今天我试镜成功,大家伙还都在。我请客,咱们找个饭店聚聚。到了饭店人少,你关起门来好好教育教育,我们谁也不拦着,成吧”
看着李世信笑眯眯的眼睛里闪着寒光,再看那一群面色不善,恨不得替吴明上手的老阿姨们,陈安堂长大了嘴巴。
死老头,你坑我啊
陈安堂绝望了,“妈我交代其实跟踪你不是我的主意。都是铂诗”
想着这份痛苦自己一个人怕是承受不住,陈安堂心下一横。
闺女,别怪老爸不讲义气啊
盛龙大酒店,李世信花光了卡里大半的资产,包下了一个小宴会厅。
此时,宴会厅中间的舞台上,正在上演着一出训子大戏。
被自己父亲骗过来,本以为可以看到死老头糗样的陈铂诗,此时正顶着个椅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饱含热泪。
一旁的吴明,此时正手中拿着根宴会厅里随手找来的一苍蝇拍,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儿子气喘吁吁。
见罚站的小孙女停止了自我检讨,怒道:“怎么停啦继续给我背”
“呜呜、奶奶,三字经二十遍已经背完啦”
“背完了那就换一个继续背”吴明喘着大气,看着后援会组织里的小叛徒怒道。
“呜可是奶奶,背什么呀”
吴明歇了一会儿,气息喘匀乎了,再一次撸起袖子:“背什么你学过的,那些古人劝诫世人要尊重父母尊重长辈,劝诫不孝子的,都给整上”
“呜呜好、梁上有双燕,翩翩雄与雌。衔泥两椽间,一巢生四儿。四儿日夜长,索食声孜孜”
随着陈铂诗抽噎着的诗朗诵,吴明这才将目光重新放回了陈安堂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了就擀面杖:“我养你有什么用从小到大就知道气我”
“青虫不易捕,黄口无饱期。觜爪虽欲敝,心力不知疲。须臾十来往,犹恐巢中饥。辛勤三十日,母瘦雏渐肥。喃喃教言语,一一刷毛衣”
啪、
“一年不回来几次,回来就知道给老娘添堵我,我今天抽死你得了我索性看不见你这不孝子,老娘还能少生点儿气,多活几年”
“妈、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惹您生气了”陈安堂双眼无神,看着周遭一群捧着茶杯,乐呵呵看着自己受难的老头老太太,一阵绝望。
再看那个翘着二郎腿,正在跟服务员从容点菜的老头,他更是悔青了肠子。
就以脑血栓活不了几天的臭老头,我惹他干什么呀
“一旦羽翼成,引上庭树枝。举翅不回顾,随风四散飞。雌雄空中鸣,声尽呼不归。却入空巢里,啁啾终夜悲。燕燕尔勿悲,尔当返自思。思尔为雏日,高飞背母时。当时父母念,今日尔应知。。”
苍蝇拍抽打的啪啪声,吴明老太太的训子声,和陈铂诗小朋友哭哭啼啼的诗朗诵声组成的交响乐中,李世信从容的点完了菜。
这才笑呵呵的看了看受刑中的父子俩,朗声道:“吴明大妹子,家伙事儿顺手吗不然咱换个样吧”
“”
地上跪着的陈安堂瞬间瞪大了眼睛。
吴明喘着粗气,道:“不用了世信哥,苍蝇拍和我们家以前那鸡毛掸子手感差不多,我用着顺手你看这”
啪
苍蝇拍上面的竹棍精准的抽到了陈安堂的屁股上,并拍出了一声痛呼。
“这多好,不用担心打坏了,他还知道吃疼”
看着吴明熟练的手法,李世信呵呵一笑,“那歇会儿。都抽了半天了,你别累着不然吃了饭再收拾吧”
啪
吴明又是一拍下去,在陈安堂的惨叫声中,对李世信莞尔一笑:“不用了世信哥,我不累。正好运动运动,一会儿菜上来多吃点儿。”
说完,吴明用眼神瞥了瞥一旁的陈铂诗,“吃完饭还有吃完饭的活儿呢,趁着没上菜,我先把这不孝子收拾妥当。这个小叛徒,一会儿正好吃完饭消化食儿
“慈母手中棍,游子身上劈。临行加buff,棍棍出暴击”
一听奶奶还没忘了自己,正在背诗的双马尾小姑娘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陈安堂你个猪队友人家以后再也不信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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