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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关于从前

    安阳侯夫人韩氏与向月清来到廊桥上。

    韩氏看着城中皇宫的方向,颇有感慨,“当年,我还曾随主子来过这里。

    那时,府院尚未建好,文将军已经在征战的路途。

    主子那时便有些担忧,说文将军年轻功高,陛下锐意改革清除旧党。

    站在这廊桥之上便有一种摇摇欲坠之感。

    我劝慰主子,说陛下是有道明君,文将军又知进退轻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想到,眨眼十六年过去,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韩氏收回目光,拢了拢皮袄,与向月清继续前行,“我也早不习惯这扶月城的气候了,倍感寒凉。”

    向月清道:“我听说白象城的气候比扶月城温暖地多,所以命人布置了暖阁,希望能令侯夫人感到舒服些。”

    韩氏朝向月清一笑,“武夫人不用如此见外。

    我一路过来,早听闻武郎将与武夫人的恩爱故事。

    只是道听途说,多半作不得准,武夫人能跟我细说说吗?”

    韩氏看着向月清,神情认真。

    向月清:“……”

    她拒绝谁,也不能拒绝安阳侯夫人啊。

    于是只得从她与武辰被赐婚开始说。

    韩氏时而蹙眉,时而微笑,不知不觉两人来到暖阁。

    武辰与欧阳克早已经在等候。

    武辰一见到向月清,便下意识地将向月清拉到自己身边,朝韩氏一礼道:“月清不太会说话,还请侯夫人多见谅。”

    韩氏看着武辰庇护的架势,眼里都透出了笑意,“武郎将不必紧张,我与月清不过说了几句家常。”

    武辰微赧,“那我们就不打扰侯爷与侯夫人休息了。”

    说完,武辰拉着向月清离开。

    韩氏目送着两人离开,不由摇头一笑。

    “怎么了?”欧阳克问。

    韩氏感慨道:“不觉得郎主有些变化了吗?”

    欧阳克想了想,“眼光更毒辣了?要不然也不会将傅肖两家与废卫王的渊源扯了出来。”

    韩氏一噎,回头瞪了欧阳克一眼,“我跟你这呆子说不清!”

    欧阳克一脸无辜。

    ……

    园中小径,武辰拉着向月清的手慢慢地走着。

    “方才安阳侯夫人都同你说了什么?”

    “凤桐为什么会呆在风国师身边?”

    两人同时出声。

    随即,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武辰有些吃味,“娘子关心外人胜过为夫啊。”

    向月清有些好笑,亲昵地挽上武辰的手臂,“安阳侯夫人没说什么,听了一些我们的事,有些好奇罢了。

    她还说,辰郎有时候脾气不好,让我多担待些。”

    武辰立即反驳,“那是对别人。”

    闻言,向月清嗤嗤笑了起来。

    武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向月清在诓他,两人闹了一阵。

    安静下来后,武辰同向月清解释,“我让凤桐盯着风月闲,也是在锻炼她的心性。”

    向月清轻哼一声,对这个理由不买帐。

    武辰接着道:“我也很好奇,风月闲突然回扶月城,到底有什么目的。”

    向月清默然一阵,“你怀疑他是冲你来的?”

    毕竟,扶月城那么大,风月闲却选择与武辰做邻居,的确有些可疑。

    武辰不以为意,“如果是,那就新旧帐一起算!”

    “我帮你算呗……”

    两人身后的树从中突然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还夹杂着啃果子的声音。

    向月清:“……”

    武辰:“……”

    刚才两人说的话,还有亲昵之举,岂不都被人瞧见、听见了?

    下一刻,武辰踢起一颗石子狠狠砸向了树丛中。

    颜若立即唉呀哦哟地从树丛中蹿了出来,“辰木头,打人不打脸!”

    武辰声音变冷,“再有下一次,我拔光你的头发!”

    颜若理了理衣袍,假装淡定,“又不是我要故意偷听的,明明是我先来的这里……”

    武辰冷冷扫了颜若一眼,颜若赶紧岔开了话题,“月清嫂嫂,我说过的,我知道辰木头以前的很多事。

    别看他现在一本正经,人模人样的,其实他也有过犯傻和糗的时候……”

    武辰忍无可忍,“滚回你的院子去!

    再敢多说一句,我立刻让人送你回石南!”

    颜若欢天喜地跑没了影,只留下声音飘荡在园中,“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我继续留在扶月城啊。”

    武辰一脸无语。

    向月清好奇地看向武辰,“辰郎从前怎么犯傻了?又做了什么糗事?”

    武辰揽着向月清的肩往回走,强行转移话题,“娘子饿了吧,我给娘子做好吃的。”

    ……

    留王伯均与留王妃钱氏坐车回府。

    钱氏的面色不太好看,伯均出声安慰,“今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你一向乖巧不惹事,父皇母后都明白。

    过两天进宫再向父皇母后请安,当面认个错,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钱氏面色有愧,“妾身给王爷添麻烦了。”

    伯均摇头,“别这么说,你是我的王妃,我不庇护你,庇护谁?

    只是,你今晚为何会对殷王那般失态?”

    钱氏有些犹豫。

    伯均道:“六哥一向心性狭隘,今晚的事,他怕是已经记在了心里。

    就算你不同我说,他迟早也会报复回来。”

    钱氏忙道:“殷王妃身上满是伤口,是殷王所为。

    我只是没想到,阿诗会当面否认,还主动为殷王遮掩。

    她难道不明白,她一味地忍让,只会换来殷王的变本加厉吗?”

    伯均一叹,“今晚的事,是王妃你冲动了。

    你若早同我说,我还能想别的办法。

    眼下,殷王妃恐怕受了什么胁迫,再要她开口承认,也难了。”

    钱氏一阵懊悔,“是我自大了,我以为只要今晚当众让父皇母后看穿殷王的真面目,就能救阿诗出苦海。”

    正说着话,马车停了下来。

    伯均看了看窗外,还未到留王府,不由问,“怎么了?”

    门外随从回答,“是殷王遣人送份礼物给王妃。”

    “拿进来。”伯均吩咐。

    很快,一只箱子被抬进车厢中。

    钱氏刚要去开箱,被伯均拦住。

    “打开。”伯均吩咐随从。

    随从启开箱盖,只见两只身插断箭的野兔横在箱中,浑身血污,死不瞑目。

    钱氏不由惊呼起来。

    伯均盖上箱盖,脸色微沉,“替我多谢六哥的好意,就说改日我定当上门问候六哥与六嫂。”

    随即,随从带着箱子下了车,处置去了。

    钱氏闭了闭眼,眼中仍有惊惧之意。

    伯均拍了拍钱氏的后背,“放心,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