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叶淑妃的话,众人一阵哗然。
叶淑妃起身向伯庚一礼,“妾身记得,当年善王对花粉过敏。
因当时善王尚且年幼,德妃只将此事禀给了陛下知晓。
可是,到最后,善王还是因为吸入了过量的花粉而薨逝。
不仅如此,有人还将善王之死推给了……”
说到这里,叶淑妃眼中盈泪,“一位可怜人的身上,以致故人蒙冤,善王之死也一直未能大白!”
向月清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武辰。
满殿之中,他的身影显地格外孤凉。
叶淑妃的声音还在继续,“而当年,秦美人恰恰也知道这件事。
妾身也还记得,当年善王薨逝的那晚,秦美人还借故接近过善王。
秦氏,你方才质问德妃到底有没有加害八皇子之心。
如今,本宫也想问你一句,你当年,到底有没有加害过善王?
天地昭昭,陛下在座,善王也在天上看着呢。
你今日但有一字谎言,八皇子便要替你受过,承受你当日犯下的罪孽!”
秦美人浑身一片冰凉,咬着牙强撑着脸色道:“贱妾不知道淑妃在说什么。
善王之死,与贱妾无关!”
叶淑妃淡笑,“好,记着你今日说的,可别后悔。
别以为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就能掩盖一切。
当年的知情人,可不只有你一个。
若真要查,谁也跑不了!”
叶淑妃的话刚说完,八皇子伯墨突然浑身抽搐倒地,口吐白沫。
“墨儿……墨儿……”
秦美人眼前一阵发黑,忽然想起了叶淑妃刚才的话,于是大声喊道:“陛下……”
“还不快将八皇子送去诊治!”白贵妃一声喊。
秦美人话语一噎,眼见伯墨被抬走,眼泪扑簌簌直落。
阳婕妤出声,“我虽然才进宫不久,但听淑妃这话,也听地心惊胆战的。
若当年之事真有蹊跷,可得好好清查才是。
如今看八皇子有事,尚且觉得可怜。
可想而知,当年年幼的善王出事,该令德妃多伤心啊。”
秦美人身边也有一些人小声议论。
“叶淑妃才让秦美人交待,八皇子就出事了,莫不是报应?”
“善王当年薨逝的时候也才两岁,怨气一定很大。”
秦美人抹了抹泪,站起身看向伯庚,“是,是妾身拿了装有花粉的香囊给善王玩耍。
是,妾身也明知道善王对花粉过敏,故意拿给他的……”
秦美人看向舒德妃,“德妃想问为什么吗?
没为什么,我就是见不得你好。
总是摆着清高的模样,还教训我。”
说着,秦美人哈哈大笑起来,“直到今天才知道真相吗?好可怜……”
“贱人!”叶淑妃满脸恼怒,正要起身动手。
伯庚轻轻发话,“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武辰挥手,两名兵卫将秦美人拖了出去。
殿内寂静一片。
舒德妃出声,“皇上、皇后,妾身乏了,请容妾身先行告退。”
阳皇后点头,“德妃早些回去休息吧。淑妃,你也一块陪着。”
叶淑妃应声,携着舒德妃离开。
阳皇后看向伯庚,“秦美人虽有错,但八皇子……”
“送去郊外行宫教养,朕不想看到他。”伯庚起身道:“连月,陪朕出去走走。”
阳婕妤起身,“是,陛下。”
待伯庚离开,阳皇后出声,“大家都起来吧。
今晚之事,不许随意传扬。
若有违令,本宫定然重处。”
众人应声。
……
向月清在马车里等了一阵,刚想吩咐九夏先回武府,武辰就钻了进来。
“郎主这么快就回来了?”向月清问。
她还以为,武辰会好好审一审秦美人。
“就是去处理了一下后续。”武辰解下外披,挨着向月清坐下,两人的手握在一块。
向月清看了看武辰的神色。
武辰一笑,揽住向月清的肩,“干嘛拿这种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向月清收回目光摇头。
武辰抬起向月清的下巴,“你知道福熙宫的事情。”
向月清心里一颤,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也知道那个预言了?”武辰接着问,“害怕吗?”
向月清拉下武辰的手,扑到他怀里,“怕过了。”
武辰笑了起来,吻了吻向月清的头发,“我向陛下请了几天假,我带你去外面走走。
再过段时间,又要忙年节的事,可没这么空闲了。还有……”
武辰低下头,凑在向月清耳边道:“我和娘子也该办正事了。”
向月清脸一红,掐上武辰的腰。
“哎哟哎哟,娘子你轻点,别这么生猛。”
武辰故意叫唤出声。
车门外九夏的扑哧声响起。
向月清顿时羞地想钻车缝。
混蛋!
……
玉芙宫。
掌事知节匆匆入殿,“贵妃,秦氏已被杖毙。
陛下旨意,不许入陵。
火阳卫便将其尸身送到郊外草草野葬。”
白贵妃叹了一声,“还能保得全尸,也不错了。
让人记着位置,将来也说给八皇子知晓。
亲孝人伦,也别让他忘了。”
知节道:“八皇子癫痫发作,虽救了回来,却被连夜送去了郊外行宫。
恐怕,也难以回宫了。”
白贵妃皱眉,“八皇子从未发作过癫痫,今日在宴上怎么就这么巧发作了?”
知节摇头,“太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但应该与过敏之事无关。
况且,之前八皇子一直与秦美人同席,应该也做不了手脚。”
“秦美人的话,你说陛下信吗?”白贵妃问。
知节想了想,答道:“应该是信的吧。”
白贵妃摇头,“不然,恐怕德妃也是不信的。”
知节劝慰,“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哪还有什么证据。
淑妃方才在宴上那样说,也不过是诈唬秦美人而已。
若不是八皇子突然发病,秦美人也不会轻易松口。
好在,她知道以八皇子为重,没有胡乱说话。”
“八皇子那边,就先别管了。”白贵妃吩咐。
知节应声,“奴婢知道,免得惹人怀疑。”
顿了顿,知节又道:“说来也怪。往年节宴,皇后从不让秦美人出席,怎么今年一安排,就出事了。
况且,今晚若不是那个阳婕妤蹦地那么欢,未必会牵扯出秦美人这件事。
便是牵扯出来了,也不至于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白贵妃摇头,“秦美人是死是活,对于阳皇后来说,都无足轻重。
至于阳连月,她与秦美人一无仇怨,二无利害关系,没必要刻意害她。
阳连月进了后宫这么久,一直是这么个惹事的性子,也非今天才作怪。
她连皇后的风头都敢抢,将秦美人逼到死角,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是德妃?”知节猜测。
白贵妃默了默,“让人注意着寿和宫的动静。
她这次回来,是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