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萧东与甄林嘉心中只觉诧异,来前并未想过会遇上什么情形,他们互相握着对方的手匆匆在前往的娇的路上走着,这不息的百姓之间着两人足底生光,之间一抹淡色的残影使得百姓皆以为自己见着了天上的人,跪拜得救更加的诚恳了。
“我心中惶惶不安,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萧东愣愣地,想要运轻功直接离开。
甄林嘉如此的了解萧东,当然知道萧东想要做什么,第一时间就用自己环在萧东左手的双臂死死将萧东扣在原地,还开开心心左右转头露出笑容。
萧东显得十分无奈,可是他知道这表面功夫必须做好,因此皮笑肉不笑,只是韩汉大笑着,看着远方已经渐渐模糊的身影,数不清在场的究竟有多少个人。
到了娇,令人惊讶,人实在是少的可怜,就连平时大声下注的赌场也换了一副模样。
薛素公早早地站在大门,等着自己的皇帝以及未来的皇后到来。处处挂着喜庆的红色,到处安安静静的,而甄林俭与杜卜生则是身穿盔甲跟在两人身后,在他们身后的是足足两千人的兵卒,面子必须做足,必须让这些百姓相信不息的软硬实力!
婚期选在三日后,刚好是上元节,双节嘉庆,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新人不再住在同一处院子。甄林嘉与姜怜语是闺蜜,因此甄林嘉将自己搬到了姜怜语的屋子,而萧东还是在原来的院子住着。
此时此刻新人分隔两处,心中便开始对未来产生所有可能的幻想,都是美好的,白头偕老的,膝下又许多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从出生到成婚再到生了孙子,时间跨度很长,痴痴傻笑的时间也很长,也许当下最重要的不是那些颠覆大安的事。
不息只拥有四座城市,都不是产值高的城市,因此这一次的婚礼必须低调,但又必须高调的撼动大安的所有人。凤冠霞帔绣着百鸟朝凤的场景,一身龙袍绣着万千种姿态大小不一的金龙,两相出现在娇的过道上,所有在场的人均行注目礼,无一人敢于冒进,甄林俭杜卜生率先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万岁!吾后千岁!”两人的声音一旦发出,引得高官附和,接着百姓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加入这一场盛会!
大安三十二个太守,软硬皆施,来过的没来过的在娇人群最外围面面相觑,互相见面,想要说话,瞅瞅各自身边都跟着一对俊男靓女,瞬间闭嘴,用双眼交流。
百来人形成一个实心小圈,但没有几人会朝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个个伸长脖子企图看见自己国家的主人。
甄林俭坐在椅子上,与他同坐的是杜卜生,新人当中有自己的姐姐,这突然接过来的消息,他不想去做,便提着杜卜生耳边说:“大安剩下的三十二个太守都被带到了,就在人群外围!”
杜卜生显得不怎么开心,活了近三十年他第一次参加婚礼,还是自己陛下的婚礼,因此也不愿意去,便站起身弯着腰走到薛素公与姜怜语的桌边,小声说:“薛二当家,大安的三十二个太守到齐了,就在东边的过道处,麻烦您去接一下!”
薛素公点点头,转身对身后的丁仆重复自己的话,接着看婚礼。
人群忽然间留出一条过道,接着便是一群穿着大安朝服的重官往核心地带去,人群中的人频频朝这群不该出现的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萧东与甄林嘉的婚礼同时也是一场登基对外宣称的殿礼,因此甄林嘉的脸只是用着珍珠做的密帘遮住,两人同时看到这群预料之中的客人,同时勾起嘴角,同时将目光放到这群人身上。
萧东牵起甄林嘉的手,身份已然成立,他就是不息的开国皇帝,而甄林嘉是不息的第一个皇后。
“大安居然派这么多的重臣参加孤的婚礼,实在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众位且随意坐下!”萧东不知何时起居然有了此等气势,压得这群太守粗粗喘气。
他们不敢做其他,既然尊敬的不息皇帝已经开口,马上便有三十二个人端着圆凳在甄林俭身后一步距离围成圈。
“典礼正式开始!”
无丝弦乐声,也无歌舞助兴,萧东牵着甄林嘉的手在圆柱做成的高台走了一圈,接着坐在椅子上,不是什么金银打造的椅子,只是普通的红木做成的,避其锋芒衍其生息,这是当下不息最为需要的。
典礼时间不长,只有一个半时辰,众人见着主要人物散去,便相约熟人一路走一路讨论着未来的事,没有一个人是渴望死亡的,大家都想好好的活下去,像一只坚韧的石头顽强的活着,即使天下大变生活不往后退,他们愿意更换国名。
三十二个太守,是一个庞大的数据,请他们来,一是为了诱惑人才,而是为了降低大安的软实力,这是刘云解出的主意,大安已经元气大伤,且摄政王匆匆让这三十二个太守赶到甘城,这说明摄政王的迫切,越是迫切越不应该表现出来,因此可以看出摄政王高明晗慌了手脚。
萧东坐在最高处的椅子上,椅背刻了四头龙,虽然粗糙,但也展示着坐这张椅子的人的地位。这里是娇最大的一间院子,院子中最大的客堂,匆匆改造成了现在这模样,在下面做了三十二个人,个个胆战心惊,虚汗从每一个地方冒出来,他们低着头看着地面,屋中无人开口说话。
沉默必须持续半个时辰,这是刘云解与薛宝城商量后的决定,空白时期越是长,心中想的事就越是多,如果是因为恐惧,便会由这恐惧衍生出很多事,如果是因为背叛,便会由着这背叛衍生出许多的事。
萧东身边跟着的不在是安笙,自从他求亲于甄林嘉便将身后跟着自己的人换成了薛宝城,若说功夫,他一人足矣,但论计策决断薛宝城便可在旁帮助,而且他不可能一辈子都靠着甄林嘉,男人大都希望自己能够带给心爱的女人安全感。
萧东让薛宝城去将自己这段时间正在看的书拿上来,他不能因为晾着眼前这些人而委屈自己,作为一个帝王,萧东的原则就是不委屈皇后,接着才是不能委屈了自己,今夜是他与她的洞房花烛夜。他可不希望自己拥有一个坏坏的心情。
座下三十二个人,一开始是面面相觑的交换着彼此的眼神信息,到最后沉默越来越漫长,所得到的信息也越来越少,他们便自顾自地且十分自觉地沿着自己本心开始思考,其中不乏有脾气暴躁的,当他们想要站起来的同时便有理性的同僚将他们死死摁在凳子上,如今这座上人可算不上他们的主子。
半个时辰的漫长时间总算过去,萧东勾起嘴角站起身直接将书摔在薛宝城手里,站起身走下台阶,绕着三十二个人走了几圈,最后在最中间的位置停下,弯腰看着面前这个人,这个人拥有细而多层的眼角纹,在他不笑的时候脸上其他地方的皱纹并不明显,头发被头上的乌纱帽盖着,萧东看不见里面的发丝。
“嘿嘿!”被萧东盯着人不知作何回复,他觉得自己的脸正在抽筋,没忍住咧开嘴不自觉的笑出声,忽然意识到不对,捂住嘴。
“为何笑?”萧东站起身,边说边回到坐上,“卿姓甚名谁,何处任职!”
“陛下,臣王珂,原何城太守!”王珂思考不多时,忽然间明白过来,这是一个抉择的时候,也是一个机会。
“很好,卿既来之便安之!”萧东笑着说,这人很上道,“赐座!”
萧东话说完,有两人抬着一张规格明显好于在座三十二个人臀部贴着的凳子进来,王珂心中吐出一口浊气,并不安稳地坐在了凳子上,在场三十二个人他是第一个人,也是第一个选择背叛大安的人,因此心跳速度加快。
萧东接着沉默,他坐在椅子上,扫了剩下的三十一个人一眼,忽然开口:“王卿,你认为这些人如何想你?!”
王珂本以为自己已经安全,哪知萧东接着抛出了这么大个包袱,很明显这是在闭着他表示忠诚,他站起身,身子在抖,他不自知,可是在原来位置上的三十一个人看的清清楚楚,就像是被狂风吹来刮去的细枝,从不停止晃动,稍有不慎连根拔起。
众人见此,胆小的立刻站了起来,先前被劫他们就见识到不息的软硬实力是来源于每个人,不分男女,因此心中才更加的惶恐不安。
“陛下,您就饶了臣吧!”率先跪在地上的太守名叫贝忻,“臣一切都听您的吩咐!”
事出一便有二,果然在场的三十余人一个接一个的表示自己的忠诚,无论真心与否,萧东都不担心,他有的是时间让这些人对自己俯首称臣,当然这些人当中囊括了整个天下。
坐立不安的是高明晗,整整一个月多的时间,没有一个太守出现在甘城,这令他深深的感到意外,他心中惶恐不安,便想知道这群人究竟走到了哪,可是这一个月期间他常派人去询问,无疑于石沉大海,因为从来没有收到回信,因此他忽然想起太后。
荣三秋面色渐渐变得红润,却迟迟没有醒来,期间荣三春常常悄悄来看,每一次都唉声叹气,这一次她才来,便见着高明晗在殿门口等着自己,她站在暗处定定看着高明晗大脑与心都动着,没多时她走出暗处来到高明晗身前。
“大嫂!”高明晗行礼。
“摄政王不必对我行礼,我已经与您的大哥和离了。”荣三春冷冷地回答。
高明晗并不知道这件事,因此发愣,不多时又行礼:“门主!”
“摄政王找我有事?”
“是。”高明晗面色凝重,“我有很重要的事,门主您看,大安刚刚失去了一部分中坚力量,我为了稳定下旨让所有的太守来到甘都任职,可这都过去一月有余,无一人来!”
“所以您想让我的人去查为什么?”
“门主果然聪明,正是如此,我心中惶惶不安,却又无能为力。”
荣三春开始笑,哈哈大笑,片刻泪水从眼角涌出来,她不知自己是哭还是笑的,她慌忙去抹掉眼泪,接着站起身说:“摄政王您看不清楚当前的国情么?百姓无一人反抗起义,全都麻木的观望,亦无一人主动请缨,您看这左将军姚远可有来过?”
“对啊,”高明晗像是想起什么,站起身,“他来过,可是就是他让姚城的守将杨志刚去往杜城收城,可是……”
“您的消息未免太晚了些?”荣三春简直不可置信,“不息现在已经拥有了郭城、杜城、尤城、姚城!您看看,这现在还有大安的位置吗?一个青春活力的新皇朝与一个垂垂老矣的旧王朝,您还看不清现实么?”
“滚出去!”高明晗震怒,对着荣三春咆哮。
荣三春没有理高明晗,自她第一次见到高明晗,她心中装着的就是不屑。荣三春站起身,不急不慢地往殿里走进去,茗安茗心听着两人对话,并未插嘴,都是惹不起的人,见着荣三春来,便放了她进入殿中,最后他们同时看了楞在亭中的高明晗一眼,于是殿门就此关上。
春风柔柔地拍打着这一位摄政王的脸,不显得过分温柔,但显得过于轻浮,高明晗的心开始燥热,找不到宣泄口的他就这么愣愣地站在原处。
高小春来到安和宫,找的是高明晗,见着高明晗这副模样自是在入口愣住,随即小心翼翼地迈着碎步来到高明晗面前,跪下,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泰安殿来了两位小官,两位都是吴城不同县的父母官。”
“快带本王去!”高明晗心中一喜,无论是谁,只要能够出谋划策的就是好的。
柴双柴武,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在不久之前都收到了来自于父亲柴旦的信,如今的他们心中的算盘是整个天下,不为自己,为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