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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冷漠

    林村这个地方很奇特,外面的人想进来很不容易,进来了想出去也很难,林村很大,大到无论哪个难民进来都会得到一间小小的被废弃的屋子。这里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好吃懒做的人,这里的人除了在外面有牵挂的,根本不会想起离开这个宛如世外桃源却还是将名字大安的土地。

    甄林俭缓了几口气吐出几口溪水之后,软绵绵的身子在大脑的控制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用手捂着头,视线还有些模糊,头发因着湿黏贴在脸上,头发里的水跟着头发丝从脸上滑落。不知道过了多久甄林俭的视线恢复正常。甄林俭记着自己的从上面掉下来的,想要出去,甄林俭抬头网上看,一条长长的大大的瀑布从天而降,望不到它的源头。甄林俭低头,嘀咕着:“这个地方莫不是与蓬莱相似的小岛吧?”

    艾草带着乔昭匆匆来到岸边,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个难民,十几年前就来了,因着这个地方山清水秀的,且还非常适合人居住,就连屋子也有,土地也有,与外面相比更加适合他这样的人生活,因着不愁吃穿也因着没有人那么多矛盾劲儿存在,这里的人变得更加的温柔更加的亲近,你家需要什么我这里匀点过去,我家需要什么也会很快传遍所有的角落,离得近的或许要从门口经过的都会上前来帮忙,这个地方就是林村,一个人进来了从来没有人会想着离开的地方!

    微风从甄林俭的身边越过去,冷意从头到脚将他完全包裹住,甄林俭听着脚步声回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三个人,愣住了,片刻之后暖意从心尖传达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甄林俭便在这个时候回过神,那是还离得很远的两女一男此时已经到了面前,甄林俭偏着头皱着眉,觉得面前这两个女人看起来十分熟悉,但却没有多大的印象,不知道才要开口问。甄林俭后退一步警惕的问:“两位姐姐,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甄林俭的确与林暗一家并没有什么交集,地震的时候他与高明雪紧赶慢赶的去姚城,也就是在武林大会那段时间见过几面,甄林俭其实对萧东与林暗的事是感兴趣的,但是高明雪他也要负责,凡是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因此甄林俭才将自己全部的身心放到了高明雪身上,没想到自己最后一刻才明白,原来自己只是执着罢了,喜欢与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甄林俭完全不明白,却只是出于对一个异性的好奇便做下了许多荒唐的事,这便是他要对高明雪负责的原因。

    乔昭上前一步,教主的弟弟乔昭是见过几面的,只是悄悄地从远处看到教主与他说过话,又看着两人的模样的确相似,所以才印象深刻。乔昭将手中的干帕子递过去说:“你是教主的弟弟吧。”

    甄林俭现在一门心思扑在高明雪身上,在甄林俭还有知觉的时候,他听见了岸上的人的惊呼,似乎高明雪也跟着跳下来了,甄林俭此时心中大惊,高明雪跟着他颠沛流离的,好几次陷入不必要的麻烦,这一次可就玩大发了。甄林俭回头说:“对不起,我还有些事!”甄林俭说玩这句话又一次跳进河里,无论是谁,只要没有上岸,人便会沉到湖底,甄林俭一心觉得是后面一个答案,因此一头猛地扎进了水里。

    “甄公子!!!”乔昭被甄林俭这番操作吓呆了,两脚往前走,就在她即将落下水的同一时刻被艾草拉住,才回过神,“哎呀,这可怎么办哦,这甄公子要是死在这个地方我哪什么去找教主,这人下了水是要过搞几天才会浮起来的,我怎么办啊!”

    “没事没事!”艾草轻轻拍打着齐昭的身体,安慰着说。清风轻轻将一旁的树上的柳絮吹下来,河面上很快就有许多的柳絮飘着,乔昭望着河面上的柳絮,轻轻叹了气。

    “夫人回去吧!我们于此也无能为力的!”

    甄林俭沉到湖底,可是湖底根本没有人,甄林俭便将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高明雪肯定是被人救起来了,甄林俭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不过是好是坏真的都需要自己去验证。甄林俭想要出去,是的,这个地方虽然与方壶蓬莱相似,也是一个宜居宜住的地方,但甄林俭的心不在这里,就算是死,他也要出去!

    甄林嘉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高明雪,而且还是这副模样。甄林嘉回头对身后的牧宗说:“你是男子,杀戮这件事你把它写到方壶去,速去速回!池彤与我上去看看。”

    高明雪其实跳下相思湖许久了,但就是沉不下去,无论高明雪怎么努力都在水面上浮着,身后站在岸边的人没一个想要救她的意思,几乎高明雪能够听见的都是说这个女子亵渎了这相思湖的意思。高明雪明白这个女子是在指自己,但这些的心可真是冷漠,平时看不出来,紧要关头谁管谁是谁,死了他们都不会往自己身上套关系,只会在人身后津津有味的嚼着舌根。

    高明雪沉不下去,老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况且身子在水里泡久了便有些不利索,高明雪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回去了,自己沉不下去,如今自己最后一点儿力气都要消失了,在这个地方她讨不到好处,也无人会出手救自己,只好回去了。高明雪在自己心中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这句话,可心中还是不甘心,但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高明雪挣扎着从攀着护栏往上爬,在翻过去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力气用尽时的他就连攀着护栏的最后一丝力气都消失了,高明雪整个人直接从护栏的最高处摔下来,在高明雪开始攀爬的时候,还在看热闹的人都退到后方围成一个半圈,他们就这么看着高明雪从护栏上掉下来。高明雪能够看到这些人恶心的头颅,在宫中谁敢这样,可是在外面谁又知道她是一国的公主,世人总是冷漠的。

    相思湖的雾忽然间就散了,虽然是慢慢的消失的,但是在尤城生活久了的人都会奇怪于这雾为什么消失得这么快。甄林嘉当然不了解这个城市,只是想要好好的逛逛了解这个城市的建筑与人,没想到来到尤城最出名的相思湖却见到如此热闹的景象。甄林嘉在犹豫要不要上前看看,因为她并不觉得如此关注一群人都关注的事是一件好事,而且甄林嘉也不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要说凑热闹,才到大安的第一年什么热闹她没凑过,到最后不都没落得一个好下场吗!

    甄林嘉在原处思考了好一会儿,见着人群正慢慢散去,便决定上前看看,也许还能够抓住趣事的最后一点儿影子。

    人群散去了!高明雪躺在地上,现在的她仍旧使不上力气,没有一个人出于同情或者出于戏谑上前问一句姑娘还好么?高明雪闭上眼睛勾起嘴角,这世间多的是冷漠的人,而这些冷漠的人还常常将圣人的话在嘴里反复咀嚼,他们学到的或许就这么一句话,还能学到什么。

    甄林嘉有些不确定的蹲下身子,眼前躺在地上的女子身上穿着的倩色的衣裳十分的眼熟,但是因着这女子周身都湿透了,头发丝散乱着将半张脸都遮住,甄林嘉心中疑惑与不确定促使她伸出手将这女子的头发丝撩开,结果发现是高明雪,惊讶溢于言表,说:“高明雪?!你这是怎么回事?林俭呢?”

    高明雪转头看着甄林嘉,心中讶异万分,这林俭都说许久没有甄林嘉的消息了,这赶巧,林俭跳湖消失,甄林嘉就出现了,可是甄林嘉的问题高明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失踪吧甄林嘉肯定不相信的,说跳湖吧,甄林嘉更不会相信,倒不如说甄林俭离开了,这个理由甄林嘉相信的几率会大一些!高明雪这么想着,走神,甄林嘉大力将她走掉的三魂六魄给摇回来,高明雪便不收自己控制地张口说:“甄林俭跳湖了,都这么大的一个人跳湖干嘛!”高明雪说着觉得自己委屈,力气恢复一些之后靠在甄林嘉怀里哭起来,“这湖也是奇怪,我跳下去寻找林俭,居然沉不下去,我该怎么办啊,林嘉,林俭不见了,你说他会不会……”

    “想什么呢?肯定不会!”甄林嘉安慰着高明雪,至少高明雪努力过,而且她自己也十分的自责,不能太过于激烈的责怪她,况且甄林嘉十分相信自己的弟弟肯定能够好好的活着。这片湖甄林嘉自己也不是熟悉,但她感觉不到任何来自于甄林俭的死亡气息,心中也算是放下一半。甄林嘉将高明雪抱起来,问:“住在哪?”

    甄林俭看不见湖底也看不见瀑布的来处,做什么在此刻更像是徒劳,他选择此刻放弃。甄林俭上了岸看见乔昭与艾草还在岸上等着,而那个壮年男子已经消失不见,甄林俭将自己**的衣服用手拧干一部分,走到两人面前,笑着说:“在下刚刚在水里冷静了两下,请问是林夫人吗?”

    乔昭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两姐弟行事做法与常人区别很大,这难道就是魔教的做派?乔昭在自己心中想着,微微靠着艾草的身子已经有些摇晃,太阳正午的时候两人便来了,如今日头偏西眼见着马上就要落下去,时间多多少少可以猜出一个大概。微风轻轻将两个女人的裙摆吹起来,乔昭说:“我家还有间院子,甄公子是否到我家院子暂歇?来日在来思考出去的路?”

    其实乔昭也发现林村是一个奇怪的村落,这里的人大概日子都过得十分的幸福,每个的人脸上都挂着对生活满意的笑容,乔昭曾经也问过几个人,大家似乎都是对外面死了心失去了牵挂无意中进来的,几乎没有一个人是像乔昭这样自愿来的自愿来的人想要出去,这是常事,可这出去的路比进来的时候要艰难不知一万倍,乔昭又是一个刚刚生产的妇人,孩子暂时还没有名字,乔昭便一直林林的叫着,乔昭十分想出去,这孩子的名字他还是希望林暗亲自来取的。如今乔昭在此处忽然见到了甄林俭,心中还是十分的开心的,因为甄林俭来的地方并不寻常。

    在尤城,有一庙一湖是所有尤城人最为重要的两处地方,庙叫月老庙,湖叫相思湖,但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去相思湖,因为相思湖离得近,而月老庙却在一处沼泽地中心处,所有人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选择在沼泽的中心修建月老庙,不过这间月老庙还是蛮准的。传说相爱的一对恋人相互挟持着通过沼泽地,月老便会抽空观察这片沼泽地的两人,如果两人相互扶持着一同到达月老庙,便会一辈子相守到老,但这么做的人会很少,大部分女人会坚持,但男人会退缩,其实有的时候男人比女人的胆子还要小。

    甄林嘉谢过这些人,即使这些人是拿钱办事,甄林嘉还是一一道了谢,心中却十分恶心这样的人存在,这种人就像蛆虫,“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句话用在哪里都合适的,或者用“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也行,总之这没一个看起来像好的。

    “教主,高小姐醒了!”

    甄林俭点点头站起身对着后面的人说:“我还有事,各位先回去吧,这一粒碎银你们平分,我就不管了。”

    高明雪醒过来时觉得自己应该在梦中,又觉得这个梦应该醒了才是,究竟是哪一种高明雪自己也觉得迷迷糊糊的,也许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一段长长的梦,到最后人死了,梦结束了,又是另一个梦的开始,这便是人生么?高明雪冷冷的看着墙头,忽然间门推开的声音将她的关注度全部拉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