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和林俭常常听他们父母说起二十一年前的故事,那个故事发生在外面的世界,而他们从来没出去过。
覃嘉琪提着自己的柳絮剑在前方奔逃,甄有见举起绝尘刀在后面追,春天天色晴好,细风微拂,两人身后打打杀杀叫喊尖叫不绝于耳。
在覃嘉琪前方是断崖,断崖前方是大海。
在大海不远处有座小岛,小岛与断崖有条礁岩组成的小路,覃嘉琪左右晃动脚步,剑柄的穗子随着她的动作上下左右摇晃不止,微风搭在覃嘉琪与甄有见的脸上,树叶在他俩移动过程中忍不住亲吻两人的脸。
这一年覃嘉琪十六,甄有见十八,按照大安的律法女子十五成年可婚嫁,男子十八成年可婚娶,两人正是男女关系可以获得合法的年龄,怎奈何两家人打起来了。
覃嘉琪是来自犯生教,这是个魔教。
甄有见来自于天安教,这是个正派教门。
“嘉琪,别往前了,前面可是断崖,我们就在这里脱下外袍制造一个我们跳下去的假象就成,这么高的悬崖我们跳下去都得死!”
甄有见使用移行术很快超过覃嘉琪,举起手中的绝尘刀双臂横着成一个长长地一字。
覃嘉琪没停下直接撞进甄有见的怀中,就这样两个人一起掉下了断崖,在断崖的半腰,不知是哪位大佬写下三个字--梦见山!既不是山名又不是崖名,可真真的奇怪。
两人听着海水拍打礁岩的声音,听着两人下落的声音,听见海风的声音,听见海鸟的声音,听见两人抱在一起碰到某颗神似观音手的树把两人牢牢抓住的声音。
甄有见的衣领被右边这根差不多与覃嘉琪大腿粗的枝干勾住,覃嘉琪被右边差不多与自己手腕粗的枝条勾住,两人这个距离已经无法抱住,所以双手分别拉住对方的衣角。
上方的太阳恰恰散步到两人的头顶,慢悠悠的赶走身边的云彩,无论黑白灰全给我走开,通过这样的行为来将自己的热量散发到极致。
“有见,我不是故意的。”覃嘉琪看着对面与自己同样命运的甄有见,然后耷拉着自己的双耳,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停不下自己的脚,身上的真气也不受我的控制,对不起啊有见哥!”
覃嘉琪拼劲全力也只能看见甄有见的下巴,现在这个姿势她只能拉住甄有见的衣角。
“没事!”甄有见下巴动了两下,他挂在覃嘉琪上面一点,可以看见覃嘉琪的头,她的发髻现在已经完全散了。甄有见挂的姿势没有覃嘉琪那么微妙,他抬起头怒视着头上的太阳,可是他抬不起手把两人从这尴尬的境遇解脱,“嘉琪,你说我们会在这里呆多久?”
“不知道。”覃嘉琪望着脚下,全是米色的沙,肉眼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面临死亡。
有几只海鸟过来看热闹,在两人身边飞来飞去最后停在两根本不是很粗并且还承受着两个成年人重量的枝干上。
覃嘉琪在犯生长大,又是教主的亲女儿,实不相瞒,教主有五个孩子就她一个亲女儿,最受宠的就是她啦。
如今这副模样连几只平时用来塞牙缝的海鸟都过来嘲笑她,气得挥舞双手双脚驱赶这群海鸟,鸟儿是飞走了。
覃嘉琪和甄有见也听到布料撕裂的声响,覃嘉琪在自己的尖叫声中掉下去了!甄有见望着脚下的沙滩,覃嘉琪掉下去的时候还留下了柳絮剑,甄有见轻松的把剑拿在手上对着衣领子轻轻划断,也掉了下去。
夜晚海水涨潮,拍打覃嘉琪的脸,覃刚也就是覃嘉琪的父亲说过‘用剑的人,剑就是自己,万不可将剑丢失’!
这个地方不似外面,覃嘉琪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只不过掉了几根头发,只是回头柳絮剑已经不在身边。
覃嘉琪坐起来后又躺下去,望着天空满天的星星,望着上方那根观音树,也许有见哥还在那儿挂着吧!
甄有见除了两个鼻孔几乎全身都浸泡在海水中,当然是涨潮的时候,夜晚本该很冷,现在却十分温暖,完全不似其他沙滩。
甄有见感觉到有什么长脚的海洋生物在他下半生走来走去,甄有见还有感觉,原来自己并没有摔断腿。
甄有见从沙滩上爬起来,转过身看见自己的绝尘刀与覃嘉琪的柳絮剑依偎在一起立在沙滩中,赶紧上前将剑和刀拔起来。
天上的月光恰到好处,甄有见的双眼看见前方有人走动,在月光下宛如现在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甄有见知道那是覃嘉琪,可是覃嘉琪走了一会儿又躺下去了,甄有见心中郁闷,莫不是她没有看到自己?
甄有见右手持绝尘刀左手拿柳絮剑,走到覃嘉琪身边,海水拍打礁岩的声音和脚下沙滩的松软没过他的脚步声。甄有见举起自己的绝尘刀轻轻的拍打闭着眼睛的覃嘉琪的脸。
冰冷的触感在覃嘉琪的脸上荡漾开,覃嘉琪睁开眼说:“谁啊!没见着人受伤了嘛!”
甄有见放下手中的绝尘刀和柳絮剑,海风从右边来,海水从脚下来,海鸟也已经归巢,甄有见能听见覃嘉琪呼吸的声音,她睡着了,困意慢慢的占据了甄有见的大脑,甄有见转身将覃嘉琪抱进自己的怀中,覃嘉琪没有拒绝,主动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