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倭寇一声惊呼,眼睁睁看着马连钱的脑袋就要被那双刀硬生生切开三爿,正在这时候,还是骆冰一伸手,拽住他脑袋后面发髻,魁星倒踢斗的姿势一变,腰肢一软,在空中做了一个后手翻,借着翻身的力量,硬生生就把马连钱那胖大的身子给拎起来在空中甩了一个大风车。
任是那马连钱自诩为拳头上可以站人,胳膊上可以跑马的好汉,这时候忍不住惊声尖叫,声音划破夜空,随后,砰地一声巨响,就被狠狠地甩在了甲板上……每一个倭寇都似乎感觉到脚下甲板一震。
伸手把垂到眼前的发丝捋了捋,骆冰转身弯腰,就把钉在甲板上的双刀拔了,执刀在手,看着对面群倭大声就道:“还有哪个不服的,尽管上来,姑奶奶我好教他怎么做人……”她在康飞面前,可没这么泼辣过,但实际上,船上人家,自小跑江湖的,你说她但凡性子软弱些,怎么撑得下来?那还不如早一点找个老实的接盘……
对面面面相觑,怎么看,都觉得没人是对过这丫头的对手,有心要放两句狠话,可是,脸上挂不住,连个是十几岁的丫头都打不过,放狠话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被人耻笑。
正在这时候,被砸在地上的马连钱摇摇晃晃支撑着站了起来,骆冰听见旁边动静,转头一看,当即就把刀一竖,却不想马连钱一伸手,“慢到……”
伸手擦了擦头上冷汗,马连钱看了骆冰一眼,随后,推金山倒玉柱,双手一抱拳,“俺马连钱任凭小……平等将军差遣。”
后面徐海顿时大喜过望,当下快步过去,骆冰还担心那胖大汉子使诈,徐海拨开她,“哎!马大哥是个实在的人,义妹你多心了。”说着,弯腰伸手,就把马连钱给搀扶了起来,“马大哥,不要外道,咱们本就是同乡,日后还要一起发财……”
马连钱看他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加上骆冰武力值实在是惊人,这个时代,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只要竖起招兵旗,那没饭吃的汉子真是蜂拥而来,但是好汉可就少了,如双鱼这般能打的,更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反正都要有个领头的,既如此,奉他为主又如何……马连钱便是如此想的。
这时候徐海继续就说:“马大哥,不如,你我结拜为兄弟,如何……”
马连钱一愣,可是周围倭寇却是有人当即就跳出来赞成,这个时代三国水浒大行其道,桃园三结义,那是街巷小儿都知道的,更加不用说水泊梁山一帮好汉替天行道,大碗吃酒大块吃肉了。
最关键是,有些人虽然也是倭寇里面的股东,但是,拳脚浅薄,根基浅薄,日渐被边缘化,故此,想着襻一个名目,心说做不成天罡,弄个地煞也行啊,哪怕是个地犬星,那也是天上星宿下凡,故此,极力赞成。
有一个就有两个,众人纷纷扰扰,公推徐海做了大哥,再推马连钱做二哥,马连钱脸上挂不住,不停推辞,于是又推骆冰来坐第二把交椅,骆冰到底不肯,最后,大家还是公推徐海做大哥,接下来却是叙年齿,结果把旁边船老大骆圆通也算上了,骆圆通却是年纪最大,做了老二,马连钱第三,郑家生第四,叙到十一个的时候,正是那个调戏骆冰自称独角龙王的,想到骆冰一刀把自己腹卷给劈成两半的威风,脸上色变,连连推辞,死活不肯坐这第十一把交椅,最后,便请骆冰坐了。
当夜,东海三十六盗诞生,当然,这是后来朝廷的称呼,人家自称东海三十六豪的。
随后,徐海就把得自雷峰塔的宝贝拿出来,说了天台宗和扶桑的渊源,最后,笃定道:“以此去府内大友氏,换取一座城池,当不在话下,到时候,咱们海外开基,若是老天爷开眼,咱们封公封侯,若是老天爷不开眼,咱们也一样大碗吃酒大块吃肉……”
众人轰然叫好,扯起软帆,径直就往扶桑去了。
至于杭州的康飞,瞧着双鱼的面板发呆了许久,随后又想,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自己身边,到底还是缺少助力,要是像李世民那样,左边秦琼,右边尉迟敬德,身后一堆报的上名号的好汉,天下何处去不得?
说做就做,当下他翻身下楼,蹑手蹑脚摸到厨房,四处找了找,用面粉加点糖搓了几颗丸子,就摇摇摆摆上楼,喊了二狗子来,把糖丸子一掏出来,脸上带笑,看着二狗子就说:“二狗子,不要说哥哥我不带挈你,呐……”
他话还没说完,二狗子眼神放光,抢过去就往嘴巴里面一扔,一昂头,咕嘟一声就吃下肚里面去了。
康飞目瞪口呆,“我话还没说完,你就不怕是个毒药啊?”
二狗子老神在在,“豹胎易经丸,吃下去平添一个甲子的功力,俺耳朵里面都听出茧子了。”说着,一脸得意洋洋,就跟走路捡到个大元宝似的。
康飞就瞪着他,“老子还说过三尸脑神丹呢,你怎么……”结果二狗子劈口就说道:“不可能,哥哥怎么会害我。”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这时候二狗子拔腿就要往外跑,康飞一把就拽住他胳膊,“你干嘛去?”
“去揍铁胜男。”二狗子把袖子一撸,“三天不打,上房掀瓦,以前我打不过她,现在正好去教训她。”
说话间,双手一挣,就甩开康飞跑出门去了。
康飞嘿嘿笑,伸手从靴子里面掏出扇子,就往旁边南官帽儿椅上一坐,摇着扇子等他回来。
过了没一会儿,铁胜男拎着鼻青脸肿的二狗子就进来,看见康飞坐那儿,当即就问他,“你又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疯子一样就来打我,想我铁胜男……”
康飞早点开虚拟界面,只是旁人看不见罢了,自顾就把二狗子的力量随手点到20。
对面铁胜男犹自喋喋不休,冷不防二狗子咦了一声,随后一伸手,乓一拳就揍在了铁胜男鼻子上面。
这一下把铁胜男打得鼻腔发酸,眼泪水止不住直冒,松开二狗子双手就捂着鼻子跌跌撞撞往后退。
二狗子低头看自己的拳头,顿时就咧开嘴笑了,把拳头使劲儿一捏,上去就对着铁胜男的脑袋一拳。
铁胜男捂着个鼻子,朦胧中看见二狗子扑上来,她自幼苦练枪棒岂是闹着玩的?下意识一个裙里腿,一抬脚就踹在二狗子胸前,把二狗子给踹飞了出去,乓一下砸在墙壁上,然后一个狗吃屎跌在地上。
二狗子勃然大怒,“臭娘们你敢踢我?”一咕噜就爬了起来,拎着拳头上去一阵王八拳法,把两条膀子抡得跟风车一般。
铁胜男也是勃然大怒,“疯狗子还敢打我?”双手交叉一抬,就挡住了二狗子的王八拳,这一下虽然架住了,她脸上却是一变,心说疯狗子力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大?
想归想,她自幼苦练,和二狗子那是专业和业余的区别,那还不是跟打小孩一样?
右手借着他王八拳的压力一翻手,往下一个勾拳,就打在了二狗子的小腹上面,这一下,打在了膻中穴也就是后世所谓的太阳神经丛处,任凭你什么好汉,只要是碳基哺乳直立行走猿,就都扛不住。
二狗子一下便佝偻起身躯蹲了下去,一张脸更是揪了起来,五官都堆到一块儿去了。
这时候铁胜男一边从腰里面掏出汗巾擦泪水一边就冷笑,“老娘三岁习武,十二岁的时候,我老子湖州大侠铁蟒都不是我的对手,你二狗子才吃几碗饭……是谁给了你胆量……”她说着,忽然就哦了一声,伸手指着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面的康飞,“我知道了,豹胎易经丸,你肯定给他吃了豹胎易经丸……”
康飞先是一愣,随后,就怒视地上的二狗子,“张二扣,你是个老娘们么?怎么什么话你都往外秃噜?我看你别叫二狗子你改名叫二呆子得了……”二狗子蹲在地上,却是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边康飞把二狗子一顿骂,那边铁胜男眼珠子骨碌碌直转,随后,脸上就堆了笑,“康飞哥哥,你有这般好东西,怎么也不给我吃一颗?”
康飞闻言,顿时就翻了个白眼,“凭啥?”
铁胜男看看地上二狗子,随后,捏着汗巾子一叉腰,挺胸就霸气说道:“就凭我是二狗子的老婆……”说着,忽然把腰一塌,弯着腰脸上堆笑就说:“二狗子是你的好兄弟,我既然是他老婆,那就是你的弟媳妇,弟媳妇和小姨子也差不多,二狗子的就是你的,你的,可不就是我的……”
康飞闻言,顿时张口结舌,看着铁胜男那模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铁胜男是个武痴啊!平日听二狗子说豹胎易经丸,只当他吹牛,瞎说八道,可刚才二狗子的力气不可能是假的,而且,她虽然疯狗子疯狗子地叫他,但是二狗子不是疯子啊,怎么就突然要打她?
肯定是吃了豹胎易经丸,膨胀了。
铁胜男心里面痒痒,这时候哪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豹胎易经丸讨要过来再说。
故此,她软著膝盖,说了许多疯话,康飞先还装傻,可是接着就听不下去了,面红耳赤把个糖丸子往铁胜男手上一塞就抱头鼠窜出门。
出了门,康飞这才擦一把冷汗,辣块妈妈,怪不得都说女人真要耍流氓,男人根本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