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飞不屑地一笑,随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所以说,要看我在下不才,今年十七岁,剑法天下无双”
跪在地上的长尾景虎恨恨,“匹夫之勇”一时间,痛恨自己没有好好练武,如果自己也有那般一刀两断的剑法,何必让姐姐大人想到这儿,未来的军神心痛如刀绞,心中就发誓,不能娶姐姐大人为妻,便终身侍奉佛祖。
康飞不理会这个操着公鸭嗓小屁孩的心理活动,继续就说道:“我父亲戴春林,那是扬州府学的廪膳生员,人送绰号,扬州第一才子”
他大肆给自己家老子脸上贴金,“别看只是秀才,可我父亲还是冶春诗社的发起人,随时可以聚三百秀才你们懂不懂三百个秀才是什么意思换一个你们可以理解的方式,就是三百个侍大将,不错,一个侍大将反对主公,没有任何用处”
他说着,还看了一眼跪着的古田福,古田福侍大将脸上涨红,死死捏着拳头说不出话来。
“可是,三百个侍大将同时反对主公,你们觉得,哪一个主公能扛得住”康飞缓缓巡视,“这在大明,叫做破靴阵,下至县令,上至阁老,谁都扛不住。”
“那你怎么确定能聚集三百个我们怎么信你”长尾景虎终于忍不住,还是顶了一句,上杉蚜子这时候不说话,只是淡笑看着康飞。
康飞一笑,“本来呢,我觉得我父亲大约只能有把握聚集几十个,但是,这不是还有你们的虫姬殿下么”
太祖有一句话说的好,要把朋友弄得多多的,敌人弄得少少的。
长尾景虎只是摇头,爱洲小七郎皱眉,他只是个剑豪,对政治,却是一窍不通,实际上,康飞讲的那些话,他根本听不明白。
康飞其实也没打算给旁人说明白,这帮家伙,都是粗人,他就不信,既然是朝贡团,里面就没有文化人。
这时候,上杉蚜子就对古田福说道:“阿福,去把周良大师请出来。”
古田福嗨了一声,刚要起身,就疼得龇牙咧嘴又趴了下来,康飞那一刀把她的大腿刺了一个对穿,虽然没有伤到大动脉,却也不是什么轻伤。
爱洲小七郎就起身,“殿下,还是我去吧”说着转身进舱,没一会儿,虚扶着一位穿着黑色袈裟的四十余岁模样的僧人走了出来。
和尚看见康飞后合十一礼,“贫僧周良,见过小檀越,方才小檀越所说的话,贫僧在舱内俱都听见了,不得不佩服小檀越,有勇有谋,且智计百出。”
这和尚面色白净,南直隶官话咬字清晰,要不是剃着光头穿着袈裟,怎么看都是一个大明典型的读书人。
康飞点头,心说这才对嘛扶桑搞外交的,向来都是和尚,所谓外交僧。
他玩信长之野望天道的时候,最痛恨的,就是刚抓了武将,结果第二个月来个和尚,根本没得选,寒暄几句,直接放人。要么就是攻打城池,眼看要打下来了,结果下个月来个和尚,强制停战简直让人想砸鼠标。
为什么后来信长火烧比叡山还不是秃驴们太讨厌了。
不过,眼下不是砍秃驴的时候,这和尚,大大的有用啊
至于杀,是肯定杀不得的,杀了很容易落一个擅起边衅的口实,话说,夏言夏阁老怎么下狱的请复河套,这就是擅起边衅,三边总督曾子重为什么被斩与市的因为他是夏言夏阁老的铁杆同党,当然了,罪名是克扣军饷,话说,这也不算冤枉,大明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跟军事沾边的文臣,如果说没克扣过军饷,那是不可能的,饷不出京,例漂三成这个潜规则难道是说的玩的么
这时候和尚继续就说道:“其实,贫僧十年前出使的时候经过扬州,就听说过令尊的名声,记得当时我和大宗师手谈,还说过令尊文章乃是扬州府学第一,没想到,十年之后,故人之后已经成栋梁才。”康飞闻言,当即一笑,这个真的就是笑笑就好,这和尚假假那也是一国的使者,怎么可能真的听说过他老子戴春林的名声还大宗师说扬州府学第一骗小孩子呢这和尚到底是外交僧,一张嘴就拉关系,还故人之后真是能扯。
“不过。”周良话音一顿,康飞当即心里面就说:戏肉来了。
“小檀越如何保证朝贡成功呢”和尚眼神炯炯看着他。
康飞当即一笑,“这个很简单”和尚哦了一声,露出请教的眼神。
“俗话说,财帛动人心,黑眼珠子见不得雪白的银子。”康飞嘴角流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和尚,把你这船上压舱的银子都给我,那就行了。”
“马鹿野郎。”长尾景虎当即就怒了,转身就对上杉蚜子说道:“姐姐大人,你瞧,他露出本来真面目了吧他就是想利用你骗银子花花”
康飞鼻腔出气切了一声,“儿砸,不懂不要乱说话”
“你”长尾景虎目眦欲裂,只恨自己打不过对方。
“怎么不服气”康飞脸色不善,伸手按在了奥丁纹倭刀刀柄上面。
“阿弥陀佛。”周良宣了一声佛号,按住了长尾景虎,然后转手看着康飞,脸上顿时带笑,“小檀越,可否把心中周详与贫僧仔细说说。”
“这还不简单。”康飞大大咧咧开始吹牛,“我父亲创办的冶春诗社,在扬州府那也是顶顶有名的,如果有个几十万两银子砸下去,每个入社的秀才都发个身股红包,再成立一个商社,对了,那西商张石洲,也是我父亲的至交好友成立商社以后,我大明的丝绸瓷器,卖给谁不是卖,对不对,也省得你们去买高丽茶碗,高丽的茶碗,那也是人用的么”
后来扶桑的千利休说高丽茶碗古拙,符合茶道的本质,放屁,那只是因为扶桑自己烧不出来,又不能大宗采买大明的,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简单粗糙的高丽货色,却非要往自家脸上贴金。
“那。”周良和尚这时候也动心了,身体微微前倾,“如何保证往来呢”
康飞白了一眼,“很简单,官商勾结,再拿银子开道,这么简单,和尚难道不懂”
周良和尚尴尬一笑,“这个贫僧是外国人。”他又不是落籍在鱼鳞册上拿了黄卡的,一个外国人,凭什么赚大笔的银子还能安全拿回本国又不是是丝袜救国,大明的官员还没那么傻。
康飞就笑了,“所以说,有我啊再说了”他说着就看向长尾景虎,不怀好意地说道:“我如今不是成为上杉家家督上杉景虎的义父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