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倾城回来的动静太大了,侍女慌慌张张汇报了宫主,上官惊鸿急忙赶过来,果然见女儿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这个样子,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
“倾城,怎么了,他欺负你了?”上官惊鸿急忙问道。
上官倾城坐起来,对着母亲使劲点头,见她变了脸色,突然意识到母亲可能误会了,她们母女两的“欺负”说得不是一回事,于是又慌忙摇头道:“没有,只是我又失败了,母亲,这件事孩儿无能为力了,您另找别人吧。”
上官惊鸿盯着女儿看了半天,确定没有被凌坤欺负,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拉着女儿的手说:“怎么回事,难道他真是个无懈可击的人。”
上官倾城抹着眼泪哽咽道:“什么无懈可击,他就是心死了,没药可救了而已。”
“哦,这种人还真是麻烦。”上官惊鸿沉吟道:“这样吧,今天晚上,为娘和你一起去看看。”
“母亲,我不想再去了。”上官惊鸿抵触道。
“傻孩子,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如此任性。”上官惊鸿摸了摸她的头说:“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们一起下山。”
上官倾城无奈,默默点点头。
晚间,被雨水洗涤过的竹林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小竹屋前的草坪在月光下闪着荧光,皎洁的明月挂在空中,像竹屋上面挑起的一盏明灯。
上官惊鸿母女轻车熟路穿过竹林,来到竹屋前。
此时,两个醉鬼已经烂醉如泥。顾唯益对着一根低矮的竹竿嘶吼着新学的歌曲:
是的,我错过了你
可思念又何曾放过我
或许有天都来不及道别
而你注定是我的牵挂
而你注定是我的牵挂
而你注定是我的牵挂
……
上官惊鸿站在竹林中,听着顾唯益凄惨悲伤的歌声,握着女儿的手微微颤抖,手心里湿乎乎的。
“母亲,您怎么了,您不舒服吗?”上官倾城问道。
“哦,没事。”上官惊鸿
慌忙放开女儿的手,不经意地擦擦眼角道:“他们唱得太难听了,我听得不舒服。”
上官倾城点头道:“是啊,凌坤唱起来更难听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凌坤今天不唱歌了,正好与顾唯益相反,他破天荒地吟起了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出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可谓千古绝唱,古今少有,不过此时苏东坡还没有出生,在顾唯益和上官母女听来,那就是凌坤创作的。
顾唯益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酒坛子,却顾不上喝酒,紧紧盯着吟诗的凌坤,眼里充满膜拜和兴奋之情。
上官惊鸿忍不住赞叹道:“这小子,真的是很有才华啊,而且武功高,谋略好,此人若为我所用,何愁大业不成?”
上官倾城对凌坤恨之入骨,撇嘴道:“什么才华,不过是些男女之情,除了这些,他就是个废人。”
上官惊鸿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继续看着凌坤。
凌坤吟完了一首《水调歌头》后并没有停下来,似乎才到了**,继续吟道:“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他把带有“明月”的诗句全部背诵了一遍。
这些诗句都是千古名句,有宋朝前的,也有宋朝后的,但凡宋朝后的,顾唯益和上官倾城便认为是凌坤作的,心里更加震惊佩服。
上官倾城并没有欣赏到这些诗句的美妙,只是听到每一句都有“明月”二字,似乎有说不完的赵明月。她心里一阵阵气苦,赵明月就那么好吗,本姑娘哪里不如她?送上门你都不要。
虽然她并不喜欢凌坤,可是被人这么比下去,总是心里难受。
这时,凌坤似乎要结束吟诗了,仰头望着天空中的
明月吼道:“明月,你看见我了吗,我来找你了。”说着一跃而起,朝着月亮的方向直飞上去。
这一跃,足有20多丈,中途没有任何借力,连上官惊鸿都感到震惊,即使在她全盛时期,怕也做不到。只这一手轻功,也足以笑傲江湖。
“不好,他要自杀。”上官倾城惊呼道。
上官惊鸿凝目望去,果然,凌坤在跃到最高处的时候,突然泄了浑身内力,任由身体自由垂落。
20多丈的高空,这样摔下去还有命在吗?上官倾城蓄势待发,就要冲出去。然而上官惊鸿却道:“没关系,他有内功护体,死不了的。”
随着“啪”的一声巨响,凌坤重重摔在地上,月光下溅起一片亮晶晶的灰尘,上官倾城心中猛地一阵收缩,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那是心痛吗?当然不是,一定不是。
凌坤摔下来后,支起身子吐出一大口鲜血,这才仰面倒地死了过去。
“怎么办,要不要救他?”上官倾城问道。
“不用,他自己会好的。”上官惊鸿说道:“倾城,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为娘已经有了主意,你不用管了。”
“这不好吧,让女儿陪着母亲吧。”上官倾城担心道。
“放心吧,在你眼里,为娘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了吗?”上官惊鸿嗔道。
“那好吧,母亲一定要小心。”上官倾城无奈,只好先行回去。
看着女儿的背影远去,上官惊鸿回过头继续看着山坡上的两个男人,一个已经摔得半死,一个醉得半死。
她轻轻迈出竹林,缓缓走到凌坤身边,用脚踩在凌坤的胸膛上,感觉他心跳有力,不会彻底死掉,便又继续向前,来到对着竹竿唱歌的顾唯益身后。
“顾郎,你这是在思念谁呢?”
顾唯益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浑身酒劲全部化为乌有,他又听到了那个梦寐以求的声音,这一定又是做梦。他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一动梦就会醒。
上官惊鸿从后面轻轻抱住顾唯益的腰,柔声说道:“顾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