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有回答为什么,而是继续问:“那想好派何人挂帅了吗?”
汉帝长叹一声,失望的摇摇头,“原本想对卫国公的长子荀谋给予厚望的,没想到他竟然出师不利,原本想再任用周老元帅的,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打自己的脸,而且岂不是显得我朝中无人可用了吗?”
太后也点点头觉得有理,毕竟这天下也是自己家的,“为什么都要用这些老臣的呢?陛下不是也有自己的亲信?”
汉帝忽然大悟,对啊!新上来的几个人都是自己精心培植的人才,包括高筠还有刘伯昭、王彦这些人,都是不错的人选,但这些人就是少了一点荀谋运筹帷幄的智谋,如果将此大任给他们担当,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的选择,反倒是兰州节度使安世卿不错,为人勤勤恳恳,稳重老成,不如就让他来担任,可是刚才皇后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老人家也有心仪的人选?于是便问道:“太后,难道您也有人选想要举荐的吗?”
“举荐不敢说,为娘倒是想给您认识一个人!”
“哦?”汉帝又惊又奇,想来母后一早来找自己就是为了此人啊,“何人?”
太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吊汉帝胃口,“此人是鄯州人氏,对鄯州了若指掌,如果有他襄助,夺回鄯州,想必指日可待哦!”
“太后啊,您老人家就不要吊儿子胃口了,什么人您就直接说吧!如果合适,儿子一定委他个一官半职。”
“你也知道他,他叫陆佐!”
“陆佐?”汉帝反应了一下,忽然想起,“您是说今科落榜的陆佐?”
太后正色道:“正是,哀家见过此人,知道他的才学,确实是经天纬地之才。当初陛下将他除名,实在有失偏颇,后又因为魏王谋逆一案受到冤枉,在牢里几乎没了半条命,说来也是我们刘家对不起他啊!”
太后说到最后,竟然不自觉地流下几点泪来,汉帝不知母后是因为诩儿的原因,还是因为陆佐,但是听到太后说要举荐陆佐,汉帝心里面不禁开始犯嘀咕,当初是自己将陆佐除名出仕林,如今又启用他,不免有朝令夕改之嫌,于是颇有些为难的道:“这……只怕不合规矩吧!”
太后冷笑道:“是不合你的规矩呢?还是不合众大臣的规矩?还是说如此人才不合规矩?就应该嫉贤妒能埋没他?”
“这怎么说来,朕并无此意,只是君无戏言,朕本说陆佐三年后才准允重新参加会试的,如今怎么又能出尔反尔呢?只怕众大臣反对啊!”汉帝极力解释道。
“既有真才实干,如果一味因循守旧,岂不是误国误才。何况科举一事不过是魏王的差错,这个状元也本是该他的!”
“可……”
太后不耐烦道:“好了,哀家半身已入黄土之人所说之言,陛下就不必挂怀了!他现在就在西宁街的‘杏花酒楼’,哀家话已至此,你既是一国之君,那就须得你来乾纲独断才是!”太后说罢站起身,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下走出乾仁宫。
殿内只留下哑口无言的汉帝,一时间心乱如麻,看来陆佐必定有什么过人之处,不如就见他一面,先试试他的能力高低,再决定与否,于是眉梢一紧,朗声叫道:“来人啊!派人去西宁街的‘杏花酒楼’,传陆佐来见朕!”
太子府内,刘衍正在树荫下纳凉逗鸟,方才听属下说陆佐已死的时候,虽然不觉得什么,但心情多少因之不错,所以边吹着口哨边拿着小树枝逗鸟儿。管家上前禀告说高翰求见,刘衍呵呵一笑,没想到许久没出现的高翰,今日上门来了,于是让管家带他进来。
高翰这几日并不好过,毕竟弟弟高筠一路升迁,现在已经官至金吾卫上将军了,而自己还只是工部的检校员外郎,并没有实授官位,终究得不到保证。
刘衍见高翰神色紧张地来到跟前请安,头也不看他,要不是因为他的弟弟高筠在金吾卫任职,自己绝不会再见他,“什么事儿说吧?”
高翰正了正嗓子,不好意思直说,“殿下,下官是来给您请安的!”
刘衍冷冷一笑,“怎么?在工部不忙吗?”
高翰听后更加无奈,“工部忙得要死,天下水利、土木、器械等造作之事,皆由工部主管,下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员外郎,每日却为此是忙得不可开交啊,若不是皇上寿诞尚可休沐三日,否则又得忙得年节呢!哎!”
“高大人这是不满意咯?”
高翰脸色一变,支支吾吾的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
“觉得下官不能时刻在殿下您身边伺候,这心里不踏实。”高翰谄媚一笑,心底却在打鼓。
刘衍哈哈大笑,“你倒是比你弟弟识趣儿,高筠现在如何了?”
高翰忽然转念一想,如果真想得到升迁,看来还是得利用自己弟弟的这层关系,“舍弟很好,听他说现在皇上很是信任他,对他大加赞赏。”
刘衍饶有兴趣的抬头看了一眼高翰,“哦!如此很好嘛,你兄弟二人在朝为官,同侍圣上,也算是佳话了!”
高翰知道太子别有所指,于是又笑道:“太子玩笑了,到时候我兄弟二人还不是得侍奉太子您吗!”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当今圣上身体康健、万寿无疆正当年呢!”刘衍虽如此说,可眼角还是抑制不住的扬起笑意。
高翰也忙呵呵赔笑,欠身道:“正是正是,但是太子您也是储君不是,我兄弟二人效忠您,既是效忠圣上。”
“你嘴倒是挺甜的!”
高翰正色道:“殿下这是是哪里的话,下官这可都是肺腑之言,下官时常在家也是这么对舍弟说的,不信大可问他去。”
刘衍笑着一挥手,“好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这……下官确实有一事相求。”高翰嘿嘿一笑,“下官任检校员外郎已有时日了,如今舍弟都已经官至金吾卫上将军了,可我这当哥哥的还是一个小小的检校员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