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李平天泄气,踌躇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李平淑起身,将李平天拉倒凳子上坐好……
摸着墓碑想到这里,李平天如今几十岁的人了,眼泪依然包不住,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如今,李平天到了伤心处了。
“姐姐,几十年过去了,你的侄儿长宁也过去你那里了,不知你能否认得他?不过我想血脉相连,你一定感应得到他吧,他可是武凡大哥最得以的徒弟,可惜,长孝和长宁还有扶桑都不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姑姑……”
李平天伸手,将坟上的杂草去除之后,坐在碑前,又道:
“武凡大哥自从你走后,便孤单一人,当初他许诺你,将他一身的武功传给李家,他也做到了,武凡大哥爱你至深。可惜你二人却无法长相厮守……”
当初李平天写了信给家里报了平安以后,便留在这里,陪着李平淑,过了整整三年,最后李平淑还是未能挺过去,抛下二人走了,李平淑走的时候,武凡和李平天并未有多痛苦,而是将这份痛苦埋在心底,因为李平淑这三年过的很开心,之后,武凡和李平天便将李平淑葬在了这里,二人约好,此时不许再提,李平天便离开了谷地,武凡最终也是熬不过每日看到李平淑墓碑的痛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去到铭山隐居……而那个时候,正值乱世,群雄并起,李平天回到徐州,便跟着林定一踏上了征程。
“这两年姐姐莫怪弟弟未来看你,实在是战事告急,军令如山,如今弟弟平了宋国,路过此地,便来看看姐姐。”
以前长宁在铭山的时候,李平天每年都来一次,既是给武凡送酒,也是来这里看看李平淑,甚至于周琳都不知道李平天还有一位姐姐,因为李平淑去的早,李家之人,也不远在提起这伤心事。
李平天最终还是站起身来,道:
“姐姐,弟弟要走咯,回帝京去了……这次没带什么东西,待得下次来时,再孝敬你……”
说罢,转身就走,在木屋前牵了马,待得快要行至洞口,李平天回头,再看了一眼这个地方……这时,洞中传来声音:
“神威王!你不用回帝京了!此地挺好的,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挑地方的!”
李平天哈哈一笑,也不转身,直道:
“一路跟踪本王,无名鼠辈终于忍不住了吗?”
一行人六人从洞中走出,穿着宋朝百姓的衣服,每人都带着斗笠遮盖着脸,现身之后,六人将李平天包围起来。李平天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领头的那人身上,道:
“怎么?林阳陵不派宋国那队暗卫,反而派了你馀竖,是林阳陵最后都不愿让本王找他们宋国暗卫替儿子报仇吗?”
当头之人听李平天已经将他认出来了,也不隐瞒,将斗笠摘下,道:
“神威王真是好眼力,我打扮成如此模样,你也将我认出来了……看来王爷是已经知道了李长宁的死因了,那群宋国暗卫,早已被皇上处决了,不过说来也是可笑,跑了两个小孩,刚好就在你王府之中…”
李平天对于几人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就如他所说的一般,只有征西军的神威王死了,锦朝才有攻打明国和越国的能力……
“本王早料到会有今日这一刻,所以一直等着你们。说此地是本王的埋骨地,其实此地又何尝不是本王为你们找的埋骨地呢?”
馀竖一笑,也不见发怒,道:
“希望待会儿王爷还有说这话的力气!”
说罢,对着周围的暗卫挥了挥手,道:
“上!”
暗卫便拔刀而上,李平天不敢怠慢,提剑就迎上五人,李平天身经百战,但毕竟年龄大了,力不从心,不如年轻人一般有活力,也碍于对方人多,不过百来回合,李平天便已经负了小伤,馀竖见这一幕,挥手,让众人停下,对李平天道:
“王爷,你与先皇乃生死之交,对锦朝也是用尽心血,我也不愿杀你,但碍于皇上的命令,也只能得罪了!”
说罢,亲自提剑上阵,与李平天斗在一起。过招下百,双方僵持下来,李平天道:
“且慢!听本王一言。”
馀竖站定,点点头,李平天道:
“先皇曾许本王世代神威王,本王想知道,若是本王死了,皇上还会不会对本王的家人下手?”
馀竖摇了摇,道:
“这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个执行皇上命令的人。”
李平天一叹,道:
“若是如此,那本王今日,便不能死了!”
说罢,便又和众人打做一团,李平天双拳难敌四手,腰间被刺了一剑,左臂也被砍了一刀,将剑插在地上支撑起身体,道:
“馀竖,本王今日,托你一件事……”
馀竖道:
“王爷请讲……”
“本王老了,今日看来是活着出不去了,本王死后,若是皇上要对本王的家人动手,希望你能留他们一命……”
馀竖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道:
“我答应你,今日,我杀了你,对皇上而言,是我忠君,但对先皇而言,我杀了忠臣。我歉你一命,若是皇上留不住神威王府,馀竖定保你家人平安……”
李平天点点头,将佩剑交给馀竖,馀竖接过佩剑,李平天转身,蹒跚的往李平淑的墓前行去,李平天如今已失血过多,头脑有些昏沉,李平天用尽最后一口气,行至李平淑碑前,背靠在碑上,道:
“姐姐,平天这就来见你们了……”
暗卫见李平天靠在碑上,出奇的都未动手,就静静的看着李平天,良久,李平天失血过多,闭上了眼睛,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暗卫上去一人,伸手探了探李平天的鼻息,对馀竖道:
“头……死了……”
馀竖点点头,众人看着李平天的尸首,齐身行礼,行完礼后,馀竖在李平天身上摸了摸,拿走了带血的兵符和将令,转身,带着众人离开了这个谷地。
“在这里,与姐姐待在一起,也算是王爷好的归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