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永安娘端来几碟小菜,放了三个酒碗,道:
“蛋蛋他爹,去王阿婆家拿条鱼回来……”
“好嘞。”
说罢,正要起身,永安道:
“阿爹,我去,你和长宁哥坐一坐。”
话音一落,永安起身,往王阿婆家里走去。
待永安出家门,永安爹问道:
“蛋蛋娘,今日王家那丫头在家里没?”
永安娘想了想,道:
“应该在吧。”
见长宁不知,又解释道:
“年前蛋蛋回家,我俩想着蛋蛋也老大不小了,就想着给他寻一门亲事,他本就和王家丫头岁数相同,只是后来你们的师傅在他还小的时候就来村里接走了他,两人见面的少……”
说到这里,永安娘来了兴致,坐在刚刚永安的位置上,又道:
“前一日说去见个面,结果蛋蛋第二日天还没亮就说要回帝京,说是有大事发生,你急着召他回去,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长宁哈哈一笑,想着那日豫州洪灾时,永安回王府,红着脸给他说他阿爹阿娘给他相中了一人,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这位王家丫头了吧。
长宁道:
“伯父伯母,长宁这次来呢,是想请你们同永安一起回帝京,以往我让永安回来请你们,你们说不愿去帝京给永安添麻烦,如今,长宁亲自来请伯父伯母。”
永安爹道:
“这个……我和蛋蛋娘在这个村里住惯了,去了帝京,怕是会不习惯。”
长宁再道:
“你们若是不去帝京,永安成年累月才能回来一次,永安想爹娘,你们也想永安,去了帝京,你们愿意,可同永安住在王府,若不愿意,长宁在帝京给你们寻一座房子。”
二人对视一眼,一时间也是有些选择两难
“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突然要我们离开,虽然我们知道你是好意,但一时间有点……不愿意离开”
长宁也叹了口气,道:
“长宁这样做也是思虑良久……”
这时,永安手里提着一条鱼回来,递给永安娘,见三人都未说话,气氛有些压抑,道:
“阿娘,你们在聊什么呢?怎的不说话了?”
长宁回道:
“我在给伯父伯母说搬去帝京的事”
永安听罢,道:
“阿爹阿娘,那你们想去帝京吗?”
沉默片刻,永安爹道:
“让你阿娘阿娘考虑考虑吧。”
永安娘道:
“我先去给你们做鱼去。”
说罢,永安娘提着鱼进了后厨。
这一会儿说话的功夫,土房里已酒香弥漫,永安抱起桌上酒坛。一时间不知先给谁倒酒,长宁见状,道:
“长宁是晚辈,先给伯父倒吧。”
永安闻言,点点头,给永安爹倒了一碗酒后给长宁倒了一碗,自己倒了一碗,待永安坐下,永安爹拿起筷子,道:
“几碟小菜,长宁快试试……当自己家一样。”
“好嘞,长宁可不会见外。”
……
一碗酒的时间,鱼已经做好了,永安娘端上桌来,又去后厨忙碌了一会儿,才来到桌边坐好。
待永安娘坐好,吃了几口菜,长宁道:
“伯父伯母,此次长宁前来,是为两件事,其一,就刚才所说的请你们搬去帝京生活,其二,长宁一个半月后的十五日,便要成婚了,特意来请伯父伯母参加长宁的婚礼。”
说罢,从袖口拿出一本喜帖,双手奉给永安爹,道:
“这是长宁的请柬。”
永安爹急忙接过,打开看了看,又递给永安娘,永安娘拿着喜帖,道:
“新娘子是谁啊?”
永安回道:
“明国的玑璇公主……”
永安娘眼睛瞪大,道:
“公主啊!……那可不得了啊。”
说罢,把手中的喜帖打开看了看,道:
“这写的真好,可惜你娘和你爹没上过学,不识字……这写的啥?”
“上面就写的,李长宁与明国玑璇公主,将于六月十五于帝京成婚。”
听罢,永安娘把喜帖合上,起身,进入里屋放好。再走出来坐着,永安爹道:
“都别光说话不吃菜啊,喝酒吃菜,你阿娘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浪费了怪可惜的。”
长宁一笑,拿起酒碗,起身,道:
“初来乍到,我敬伯父伯母一杯。”
说罢便一饮而尽
……
酒过三巡,永安娘问道:
“蛋蛋,今日去王阿婆家,见到她的孙女王丫头了吗?”
“王玉儿吗?见到了。”
“那你觉得她怎么样?”
“额……阿娘你想干啥?”
永安娘靠近永安坐了坐,道:
“别人长宁都要成婚了,你不考虑考虑你的事?”
永安道:
“阿娘,你就别操心我的事了。”
“阿娘怎么可能不关心你的事,你可是我们家的一根独苗啊,以后我和你阿爹还要靠你传宗接代呢。”
“阿娘,你在催我,我又得走了啊。”
永安娘气不打一出来,道:
“那你走吧,以后都别回家来了。”
永安顿时一垮,道:
“阿娘,我知道如何做,您就放心吧。”
“我才不放心呢……”
虽然这样说,但也没有选择继续追问永安此事。
……
夜晚,长宁和永安躺在床上,永安家里实在简陋,里屋里只有两间房,一间是永安爹娘的主卧,一间就是永安的侧卧,永安本想给永安打个地铺,长宁说小时每日两人都一起睡觉,不必打地铺,挤一挤就行了。
“永安,如今我快要成婚了,你觉得应不应该去告诉师傅?”
永安道:
“不必吧,师傅说让我们不要再去铭山叨扰他,锦朝虽然和宋国休战了,铭山毕竟在宋国境内,若是有机会,待你成婚之后,带着玑璇公主去铭山看望他,就行了。”
“我也这样考虑的,你和我想法一样,那我就挺放心的。”
顿了顿,长宁又道:
“你喜欢那个王玉儿吗?”
永安沉默片刻,道:
“我和她没什么交集,没见过几次面的。”
“你喜欢吗?”
“每次回村,我几乎都能看见她,听我阿娘上次说的,她还没相好呢。”
“你这答非所问啊,我是问你喜欢她吗?”
“额……一点点吧。”
“一点点?”
“额……”
“你快交代。”
“好啦好啦,挺喜欢的,长宁哥,你真的烦啊你。”
说罢,头唔在被子里,也不知是不是脸红的不行。
长宁看永安这副模样,一笑,心道:
‘原来喜欢一个人都是这样,何止我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