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永安一行人来到正厅,坐上坐的自然是长宁,这时,文昌起身,迎向赵福,道:
“老赵!”
赵福一听,定眼一看,想了想,瞪大眼睛,道:
“文昌!你个老不死的!”
文昌哈哈一笑,
“没想到二十多年过去了,又见面了!”
赵福也是一笑,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内人,这是我儿子赵越……”
不待赵福说完,文昌对着赵夫人点点头。然后拍了拍赵福肩膀:
“长宁贤侄就不用介绍了,刚才我已经认出了长宁贤侄,”
说完文昌又转头,看向背后的母子二人,又道:
“这是内人。这位是我儿子。”
赵福看了看,对着文夫人点点头,又看向文昌儿子,道:
“这是英杰呀?都长这么大了。当时我走时你还和长宁一样,被你母亲抱在怀里呢。”
文英杰朝着众人作揖,
文昌觉得一直站着不妥当,于是道:
“来来来,快坐着,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于是众人落座。
吃着吃着,文昌问道:
“当年你走后怎么不回来看一看?”
“每逢过年,都回来一次,王爷很早以前,让我接他们母子二人过去,但他母子二人说有庄稼要种要收成,就不想去王府给王爷添麻烦。就一直拖到现在。”
赵福也是无奈的说着,然后又问道:
“你怎么成了豫州的知州了?我走时你还是个小县令,我也下去县里找过你,但衙役说你告老还乡了,没想到你都这么大官了。”
“还不是多亏王爷提拔,应该是王爷记着睡过我的小衙门,所以,提拔我当了这个知府。对了,现在你何处高就啊?”
“高就谈不上,没职没品,在神威王府当了个管家。”
文昌瞪眼:
“王府管家!这可比我好多了啊!”
……
长宁吃好了之后,就出了正厅,特意不让永安跟着,这一天跑前跑后,也够累着他了。这种唠家常的时候,长宁不太喜欢,走出府门,就在谯城随处逛逛,看看正在领取救济粮的百姓们。这些百姓没吃的,自然就往州城来了,长宁走到一个坐在母亲旁边的小孩面前,小孩大约六岁,长宁蹲下,看着小孩吃东西,小孩吃完了领取的,感觉还没吃饱,就看着他母亲,他母亲把自己的也拿给孩子,这时候长宁看向分发东西的衙役,道:
“那个衙役小哥,你拿两个馒头过来”
衙役回道:
“东西一人只有那么多,你多吃了,别人吃什么?”
长宁心想说的在理,衙役也做不了主,于是缓缓道:
“让你们管事的过来。”
管事的衙役发现这边的情况,看了一眼,一眼便认出了长宁,于是赶忙跑过来道:
“大人!有何吩咐?”
长宁不抬头,只是看着孩子道:
“给孩子拿两个馒头过来,”
衙役赶忙给了长宁两个馒头,长宁又拿给孩子,道:
“饿着了吧,多吃点,吃饱了,才长的高。”
小孩子拿着他母亲的一个馒头,又接过长宁给的两个馒头,想了想,递还给母亲一块,又递拿给长宁一块:
“哥哥也吃……”
长宁呆了呆,哈哈一笑:
“弟弟吃吧,哥哥不饿。”
但是男孩执意要递给长宁,于是长宁接过来,正要吃,这时,长宁背后的的衙役一惊,立马阻止了长宁:
“大人,万万不可,这可是下等人吃的,你的身份,吃不得呀!”
孩子的母亲见衙役称呼长宁为大人,自然明白了长宁不是普通人,正要行大礼,
长宁立马扶住孩子的母亲,道:
“吃饭要紧,免礼了。”
看了一脸童真的孩子,回道:
“有何不可?”
说着,便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剩下的又递还给孩子:
“哥哥吃了。剩下的,都给弟弟吧。”
孩子接过馒头,默默吃起来,他的母亲看到这一幕,又知长宁是不愿意暴露身份,于是小声道:
“谢谢大人!。”
又看向旁边的小孩,道:
“虎儿,快谢谢……。”
一时间,虎儿的母亲不知道怎么让虎儿称呼长宁,这时虎儿道:
“谢谢哥哥”
童言无忌,虎儿看着长宁年轻,自然是哥哥。
“虎儿乖。”
长宁摸了摸虎儿的头,这才起身,看向衙役,吩咐道:
“孩子一定要让他们吃饱”
“是!”
“你们去吧。”
衙役稽首告退,这时,长宁突闻一道琴声从远处传来,琴律悠悠,竟是《高山流水》
……
长宁听见后,便随着声音寻去,待走到谯城东北角,见一家客栈,客栈里面坐了一位女子,女子身着桃色衣服,手抚古琴,长宁走进客栈,小二迎上来,道:
“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找人。”
小二点点头,道:
“客官请…”
长宁对女子道:
“玑璇姑娘,真巧”
女子抬头,看着长宁,道:
“原是李公子。”
挥了挥手,指了指一旁的凳子:
“公子请坐吧”
长宁点点头,走到对坐,因洪灾,客栈里也是许久无人来过,长宁随手拍了拍凳子的灰尘,坐好,道:
“豫州洪灾,姑娘为何在这里?”
玑璇回道:
“刚巧路过,便在这里住一晚。”
“姑娘是要去哪里?”
玑璇看了一眼长宁。才道:
“去青州”
长宁点点头,道:
“姑娘可否弹奏一曲《同相知》?”
玑璇不回答,手在古琴上动了起来,这一次,长宁看着玑璇的手法,一曲终,长宁竟已经看懂了一些。于是道:
“姑娘这曲着实好听,在下有意学习,不知姑娘可否教与在下?”
玑璇沉默片刻,道:
“李公子想学,小女子就教与你”
说罢,就弹了起来,长宁琴律功底自然不差,在玑璇手把手的教导下,学了七七八八,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孤男寡女在一起学琴一夜,难免落下口舌,于是长宁起身告别。说第二日再来讨教。
翌日,长宁用过早膳就出了州府,直直往客栈而去,昨日长宁让文昌给自己寻了一把古琴,今天是要奏一首曲子给玑璇听一听,到达客栈,小二告诉长宁玑璇已经走了。玑璇不辞而别,长宁想:
“应该是有急事吧。”
微微感到遗憾,长宁就回到府上,坐在花园的石凳上,放好古琴,默默的自己弹奏起来。永安泡好茶端进来。坐在一旁,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子进来,走到长宁对面。长宁止住音律,抬起头看了看来人,来人对着长宁稽首,又对永安点点头,道:
“见过大人,”
长宁站起身道:
“你有多少年岁了?”
“回大人的话,二十有三了。”
“那别叫大人了,你大我一岁,私下就叫一声长宁吧。”
男子呵呵一笑,道:
“恭敬不如从命,长宁兄,今日我来是有一不情之请。”
长宁点点头,道:
“英杰兄请讲,只要是长宁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帮你。”
来人正是文昌的儿子文英杰。
“人身在世,短短数十载,我可否跟随长宁兄去那沙场见识见识?也不妄来这世上走一遭。”
长宁想了想,道:
“英杰兄有此等抱负,长宁佩服,只是沙场凶险,英杰兄习过武没有?”
“略懂一二。”
文英杰从那晚饭桌的谈话,赵福说他是王府管家,又称长宁为少爷,文英杰便知道,这位钦差大臣的另一个身份,便是神威王的儿子,长宁看了看永安,又看了看文英杰,道:
“永安,你和英杰兄过两手,赤手相搏,点到即止。”
永安点点头。便和文英杰在花园一处空地上,站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