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有条大河,名曰碧波河,碧波河位于帝京以南十里的地方,是人工开凿的大河,以供给农业生产需要。碧波河下游有一片树林。树林里树木参天,年代久远,因河深入一片树林之中,河水倒映树叶成碧绿色而得名,长宁初见玑璇就是在碧波河的树林中,那时马儿渴了,人也疲惫了。长宁就让马儿在河边饮水,自己走向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树下歇脚。长宁身着白银盔甲,靠着树坐定,放下银枪,拿下头盔放在脚边,取下背上的包裹,拿出包裹里的干粮充饥,随意的盯着正在饮水的白马。
长宁身高约六尺,一头长发束在脑后,面容俊美,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双如星幕般的眸子,深邃悠然,少顷,一区琵琶奏响了《十面埋伏》,却奏出了长宁从未听过的曲调,音律悠悠,长宁不禁陶醉在曲子里,良久,曲罢,长宁回过神,顺着碧波河西边的方向寻去,大约走了半里,见一处凉亭,凉亭中有一女子,女子身着一席桃色衣服,手抚琵琶,正要开始再次弹奏,似是发现了什么,便抬头望向长宁的方向:
“有人吗?”
这一抬头,便看清了她的容颜,女子容颜绝美,肌肤如雪,目如秋水,嘴边带着淡淡微笑,长宁自问这女子和帝京四大美女相比,绝对不遑多让。于是长宁从树林中走出,向女子靠近,见长宁走近,女子顿时多了一分警惕,长宁道:
“姑娘莫怕,在下李长宁,刚巧路过这里,被姑娘的音律吸引便过来寻一寻,无意冒犯。”
女子听见长宁的名字,瞬时盯住了长宁,良久,抚平了心中的欣喜,收回目光,道:
“原是神威王府的二少爷”
长宁见对方知道自己也不惊讶,帝京神威王李平天的次子,恐怕没几个人没听说过,于是长宁道:
“姑娘可否再奏一曲?”
女子看着长宁,幽幽的低下了头,让自己微红的脸颊不被长宁看到,不知是不是故意奏响了另外的一首。又是一曲罢,长宁对着女子,问道:
“请问姑娘这首曲子的名字是什么?”
“暂时还没有名字,不如公子来起一个?”
长宁回味,想了一会儿“此曲平时悠然,烈时凄凉,透着一股思念之情,不如就叫同相知吧!”
女子默念了三遍同相知,点了点头,便起身就走,长宁正想请教这首曲子,见女子起身走了,于是道:
“敢问姑娘姓名?能否有机会再见?”
女子身形微微一顿,道:
“玑璇,有缘自会再见……”
嘴角微微上扬,又自言自语的道:
“好一个同相知”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长宁见玑璇消失在视线中,无奈摇了摇头,于是也转过身,待长宁转身,玑璇从树后探出头来,看着长宁的背影,脸颊微红,自言自语道:
“李长宁…终于找到你了呢!”
……
回到大树下,长宁背上包裹,戴上头盔,拿起银枪,对着白马唤道:
“银玉,走了。”
马儿听到长宁的呼唤,于是跑过来,长宁飞身上马,朝着帝京而去。
帝京以北是一座自西向东的山脉,以南便是碧波河。帝京坐北朝南,最北的地方就是皇城,帝京就像是一尊匍匐的巨兽,十里之外看帝京,只能看见一面南墙高十丈,南墙延绵不绝,长百丈。待长宁骑马至南门,才感受到帝京的宏伟,南门城楼高十五丈,门宽五丈,城门口站着十六名士兵,八人一排,笔直的位列城门两旁,见长宁骑马而来,士兵齐齐行礼,恭敬的道:
“李校尉!”
长宁一颔首,也不停留,向城里而去。进入城中央,长宁就向西而去,约么行了小半个时辰,便能见到一座较大府邸位于帝京之中,这样的府邸有四座,分别位于帝京的西北,东北,东南,和西南,而这座府邸的牌匾横挂龙飞凤舞的四字:神威王府!王府门前有两只石狮子,两只石狮之下分别站着两位士兵,长宁在门口勒马,其中一位士兵便走过来牵着银玉,长宁下马,取下头盔递给牵马的士兵,行至门前。士兵也恭敬行礼,其中一位士兵道:
“二少爷…王爷,夫人和大少爷已经在正厅等你一个时辰了。”
长宁颔首,向府内行去。
至正殿前,见一男子端坐殿首闭目养神,他和长宁有着八分相似,男子身材魁梧,一看便是久经沙场之人,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在旁边有一中年人恭敬的站在他右手边。其下是一女子和一男子,女子约么四十来岁,虽然已经算中年妇女,但是依旧可以感受到她犹存的风韵。女子对面是一男子,此人和端坐殿首的男人也有八分相似,如果说长宁的俊美,是书生意气柔弱的俊美,那这男子的俊美,就是锋锐的将军意气的俊美,二者相辅相成。这四人,自然就是神威王李平天,管家福伯,长宁生母周琳和长宁大哥李长孝。待长宁走在至正厅的直路上,李长孝就看见了他,道:
“父亲母妃,二弟回来了。”
闻言,李平天睁开眼睛,看向殿外匆匆行来的身影,不苟言笑的脸上也露出笑容,随即站起身来,周琳李长孝也站起身,待长宁走到殿内,对着李平天,周琳,福伯行礼,对着李长孝作揖,道:
“长宁见过父亲母妃,福伯,大哥。”
李平天扫视了长宁一眼,看着离家半年归来更加健硕的儿子,想到儿子这次立下的功劳,千言万语化作了一个拍肩,李平天对着长宁肩膀重重一拍:
“不愧是本王的儿子!好!”
长宁吃痛,李平天戎马一生,这随意的一拍,自然力气不小。顿了顿,李平天又问道:
“永安呢?”
“途径荆州,我让永安回家看看他的父母。”
“嗯,永安从小来府上,顺道的话,是该回去看一看。”
李平天点点头,回答道。然而,周琳看到的却是这一年,长宁在战场边缘受到的磨砺,不禁心疼,想关心,却又不知说什么,只有拉着长宁的手,心疼的看着长宁,长宁看见周琳的样子,心里一暖,说到:
“母妃不必担心,长宁这一年过的很好。”
说罢,扫了一眼,看着李长孝道:
“大哥,扶桑那妮子呢?”
李长孝尴尬的咳嗽一声,回道:
“小妹在房间里呢。”
长宁从李长孝眼里看到了无奈,于是问道:
“扶桑又调皮了吧?”
作为扶桑的哥哥,长宁自然知道扶桑那倾城的外表下隐藏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福伯解释道:
“扶桑郡主前些日子偷了王爷的宝贝陶瓷花瓶养花。”
不待福伯说完,长宁接着道:
“但是她压根儿就不懂养花,我猜她是把花瓶摔碎了吧。”
福伯一笑:
“摔碎倒是不至于,只是郡主觉得她的花长相不够好看,就……就弄了一些肥料在陶瓷花瓶里面。”
长宁枉然,原是扶桑在花瓶里放了……。李平天也是一脸无奈,对这个宝贝女儿他是无可奈何,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唯一的惩罚就是关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