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退到近十万年以前。
方青乌建立东灵道宗之后,也算解了对原本宗门的相思之苦,修炼之路倒也平坦,不时带着幽若外出历练,期间收了八位品资出众的弟子,八人对于始终无法长大的大师姐幽若一直心存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就在幽若看似七八岁年纪的时候,修为已经达到魂宗层次,方青乌带着她来到了暹罗帝国。
暹罗帝国刚刚建国不久,百废待兴,许多地方依旧杂乱无章,鱼目混杂。
方青乌两人来到暹罗帝国西部一座傍山古城,古城不大,却有一个名声不菲的捉妖门,方青乌与捉妖门门主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幽若耐不住性子,自己偷偷溜了出来。
古城附近的一座小镇,一间黑暗潮湿的房间里,一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手中拿着一根鞭子,恶狠狠的看着面前几个十几岁的孩子。
“你们几个,今天每人给我偷足十个银币,谁要是做不到,我打断他的腿。”壮汉瞪着眼睛说道。
几个小孩有男有女,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带着几道鞭痕,显然刚刚吃过苦头,看着壮汉凶狠的眼神,几人赶忙点头应声道:“知道了干爹。”
出了小院,其中一个小女孩苦着小脸,看着走在前面神色淡定的小男孩,皱眉道:“平生哥哥,人家那么笨,怎么偷来那么多钱啊!”
济平生转过头来,微笑道:“没事的肖兰,平生哥哥帮你。”
“哼,你还是先把你自己的弄够再说吧,那可是十个银币,不是十文。”一旁的一个小男孩斜看了一眼两人,“肖兰,你今天折断干爹的烟杆,害得我们一起被打,我们可不会帮你。”
“就是,每次都是你拖后腿,还要我们一起受罚,这次我们可不管你,干爹打断你的腿,也是好事,省的以后再害我们。”一个小男孩接口道,显然这些人除了济平生,都对肖兰很不满意。
济平生劝说道:“柳杨,肖兰年纪还小,我们多照顾她一些也是应该的。”
柳杨哼了一声:“还是你做这个好人吧,我们走。”说完带着其他几个孩子往西边走去。
济平生看着几人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肖兰,我们去另一边吧。”
“平生哥哥,对不起,都怪肖兰不好,又给你惹祸了。”肖兰抽了抽鼻子。
济平生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年纪小,平生哥哥照顾你是应该的。”
肖兰是几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济平生一直将她当作妹妹一般对待,凡是肖兰惹出什么祸事,济平生都一并担着,因此济平生身上的伤痕也要比别的孩子多一些。
济平生十一二岁,从记事起就跟在壮汉身边,也是第一个跟在壮汉身边的孩子。大概是多年的磨砺,济平生比其他小孩子成熟稳重一些,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他也曾想过自己为什么姓济,壮汉明明姓江,难道不是亲生的?
天色渐晚,一天的时间渐渐过去,济平生已经偷了五枚银币和五百文钱,加起来刚好十个银币,可是济平生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肖兰只是偷了二十文,和没偷没什么区别。
济平生窝在街角,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寻找下一个目标。
不多时,迎面急匆匆地走来一位中年大叔,衣着虽然朴素,却是干净整洁,没有补丁,应该不是缺钱的人家,济平生准备一次性偷够十个银币。
找好目标,济平生尾随在那人身后,等到穿过人群比较密集的闹市时,济平生笑着抛了抛手中的钱袋,口中低声道:“搞定,还真不少。”
几人汇聚在一起,准备收工回家。柳杨看着济平生手中沉甸甸的钱袋,有些羡慕,抻笑着走到跟前,说道:“平生哥,今天偷的不少嘛,我只偷了五个银币,能不能分我点,不然又要挨打了。”
济平生微笑道:“给你可以,不过你以后不能再嫌弃肖兰了。”
“不会不会,肖兰妹妹乖巧可爱,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她。”柳杨搓了搓手,似乎早已经忘了先前自己对肖兰的冷言冷语。
济平生从刚才的袋子里掏出五枚银币,递给柳杨:“我们几个是一起的,不分彼此,以后要互相帮助,本来干爹就对我们不好,如果我们自己还起内讧,谁还会对我们好。”
柳杨嬉笑着点头应道:“平生哥说的对,我们应该互相照顾,肖兰妹妹,以后杨哥罩着你。”
“哼,我才不要呢!”肖兰瞪了柳杨一眼,撅着小嘴说道。
自济平生偷了先前那人的钱袋开始,幽若就看在眼里,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鬼,眼下却是没有了动手的打算,这几个小鬼衣衫不整的,口中的干爹又是谁,怎么让一群孩子出来做小偷呢?于是,幽若就想着跟在几人身后,一探究竟。
济平生等人朝着小院返回,途中经过一家药铺,门前挤了好多人,人群里传出一个男人哀求的声音:“戚掌柜,您行行好,我来时真的带钱了,肯定是被别人偷去了,你先把药给我,我家娘子的病拖不得啊!”
“不行不行,本店概不赊账,你还是另找别家吧。”一个男人推搡道,声音尖锐。
中年男人几求无果,对着门外的人群乞求道:“各位乡亲,我家住在镇外二十多里,来来回回花费不少时间,这里附近只有这一家药铺,我家娘子还等着吃药,耽误不得啊!我口袋里的钱被偷了,若是平时,丢了也就罢了,可这关键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钱袋,还请各位相亲帮帮忙,我李昌定当双倍奉还。”
挤入人群的济平生脸色一变,这不是自己刚才偷的那位大叔么?原来那是大叔救命的钱,该怎么办?
济平生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不知如何是好,这可是救命钱,若是自己一走了之,就等于害了大叔的娘子。
思来想后,济平生终于有了决定,挤进药铺,掏出刚刚偷来的钱袋,口中说道:“大叔,我刚刚在路上捡来的袋子,不知道是不是你的。”
李昌听到有人喊他,转头瞧见济平生手中的钱袋,这可不就是自己刚刚丢的吗?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怎么那么巧就被这个小子捡到,再看济平生脏乱的衣着,和乞丐没什么区别,李昌心中有了断定。
“这确实是我的袋子,是不是你小子偷走了,这可是我娘子的救命钱,你个天杀的偷谁的不好,非要偷我的。”李昌抓着济平生的手掌不放,瞪着眼睛说道。
济平生挠了挠头:“大叔,这是我捡的,不是偷的。”
李昌不相信,世上还会有这么好的人?一个一穷二白的乞丐,捡了一个里面装着二十枚银币的钱袋子,还能物归原主,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肯定是你小子偷了我的钱袋,小王八蛋,你知不知道这是老子的救命钱。”李昌一手将济平生拽到跟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殴打。
“大叔,这真的是我捡的。”济平生双手护着脑袋辩解道。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没有一个人上前拉开两人。
“小小年纪不学好,出来偷东西,真是该打。”
“是啊,我前些日子也丢了一次钱袋,说不定也是他偷的。”一个粗壮的汉子说道,“小子,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袋,娘的,老子打死你。”
不多时,四五个壮汉围着济平生开始一阵毒打,口中骂声不断。
人群外的柳杨吐着舌头:“完喽,好人没做成,还被打了一顿,回家之后说不定还要挨打。”
肖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济平生,一阵心急,听到柳杨的嘲讽,怒声道:“柳杨,平生哥哥可是给了你五个银币,你知不知道那是平生哥哥今天上午偷来的,现在给了你,他就只剩下五百文钱了,你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切,那是他自己给我的,不关我的事。”柳杨不在意道。
“你……,哼,懒得理你。”肖兰指着柳杨,无言以对。
幽若看着人群中鼻青脸肿的济平生,心中对他的看法渐渐转变,这个小子心地倒是不坏,盗亦有道?幽若托着香腮,也不去阻拦,就当是给他一点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