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从神的意志，源于血脉之中的召唤？……巫女？真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称呼！”
梁月的视线始终落在跪下的两人身上不曾转动，听着耳边的平静叙解，嘴角闪过一丝嘲讽，颇有深意的看着处于下位的领头者。
“收起你那套无谓的言辞吧！巫女？……真如南宫那月所言，强者恒强，弱者想要变强要么靠自身的努力，要么借助更强大者，纵使再多的浮词华藻也无法遮挡……暗白奈…你的话令人发笑！”
“可恶……我不…”
“退下，姬雪菜！”
“师傅大人？！”
被呵斥声打断的剑巫不可置信的看着下方从新站起的师傅，严厉的眼神仿佛让自己又回到了高神的森林那段时光，无声的开合着嘴巴，最后还是选择了低头沉默。
“请您原谅我弟子的鲁莽，尽管性格上还有些不成熟，但作为巫女的资质是数一数二，不容置疑的。”
有意思，是想要将这位少女以巫女的身份安置在魔神的身边吗？类似以监视的名义安插在各个强者的身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恐怕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要知道这位的存在可不是那位稚嫩的第四真祖，无论是从意志上而言还是从情感方面来说，都是想当冷漠果断的……不过……
……勇气可嘉！
南宫那月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两张过分年轻的貌美脸蛋，目光中颇有些思索的意味。
即便是被外界冠之为‘圣’的名义，暗白奈却有着想当足的自知之明，尽管被冠与神齐名的称呼，暗白奈可不会真的自大的认为能与神并论，面对魔神突然到来的问责，暗白奈一时之间心底有些慌乱起来，只能选择沉默。
究其量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年轻少女，世代传承的记忆与灵力，再怎么增强也无法真的做到不分彼此的状态。
同属狮子王机关高层的缘堂缘在心底叹了一句无奈，只得默默地起身接过魔神的话茬，将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狮子王机关的大计，可不能因为一点意外而生出任何变故。
“在您眼中，巫女到底是作为什么存在的呢？侍奉于神灵，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强大？！”
宁静的目光紧紧的锁在不卑不亢的缘堂缘身上，或许是察觉到了梁月的审视，也抬起视线与梁月互相对视着，毫不示弱。
碧绿色的长发随着脑袋的摆动起伏，露出藏在里面的稍长尖耳。
“存在于梦幻之中的神话种，精灵……你应该更加贴近于神这个定义才是，毕竟在各种神话传说中，诞生于生命之树的你们，才是一直被人类所向往的神灵。”
“并非如此，神话仅仅只是神话，作为精灵的我的确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以及世人艳羡的寿命……但生命终究还是有凋零的一天……精灵也不例外！除了神！！”
缘堂缘一脸平静的摇了摇头，谈及死亡的时候，语气一阵唏嘘。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打算归顺于我。”
梁月明悟的点了点头。
“真是想当昂贵的代价，我欣赏你们的坦诚……不过你们可能要失望了！”
“抱歉，您的意思是不愿接受我们吗？”
在暗白奈心神出现停顿的瞬间，代表着世代相传的暗之意识接管了躯体，古井无波的暗色瞳孔有着让人深陷其中的魔力。
“在你的记忆中，神灵到底是什么？”
没有正面回答占据暗白奈躯体的意识，梁月反问这个不知道传承了多久的记忆体。
意识开始有了反应，古井无波的眼睛中不再是一潭死水，而是有了一点波动，暗白奈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确定的说到。
“有着无尽的力量，能够长生不死，还可以将自身的荣光赐予给信徒！”
“呵！”
南宫那月闻言忍不住浅笑出声。
“真是直白的语言！”
一人多变，和之前的浮词华藻完全迥异，该说不愧是只有记忆传下的意志吗？没有丝毫情感的存在，近乎绝对理智的外表下恐怕也只有永生不死这个执念能带来一点波动。
梁月也忍不住面露笑意，绕有兴趣的围着暗白奈两人看了一圈。
“果然，但凡只要具备了自我意识，心底对于生的渴望只会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增长，即便是长生种也一样畏惧死亡……大部分人都追求着无穷的伟力……只有少部分真正清醒者才会直白的追求永生……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
似乎是从梁月的话语中得到了力量，两人的目光开始变得火热起来，再也不复之前的平静。
梁月就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她们的目光一样，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理解。
“但很可惜，你印象中的神灵伟力我一条都达不到，无论是足以颠覆世界的力量还是永生不死的能力，我都不具备，这样的我，你们确定还要向我宣誓？”
“怎么可能……明明…明明有着亲手复活死者的手段…”
“那种力量，真祖不也可以做到吗？只不过我比他们都要强！”
梁月晃动着杯中仅剩的几滴冷液，控制着它们绕着杯底来回的转动，嘴里不紧不慢的说到。
预料之外！
暗白奈、缘堂缘以及南宫那月根本就没有想过梁月会否认的这么彻底，对于自己神的存在。
是魔神恣意妄为的试探还是魔神的婉言拒绝。
之前的魔神让人不寒而栗，现在的魔神即便想当随和，但在暗白奈等人看来，并不比之前的魔神好多少，至少之前的魔神看起来并没有这么捉摸不定。
“你们所称呼的魔神，也就是我，不过是一个走在前面的旅者，沿途走来会碰到许许多多的挑战者和被挑战者，只有活到最后的一人，才有资格被称之为神…”
梁月目光炯炯的盯着面前的几人，平淡的语气中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残酷。
“而这个终点，只不是神之起点而已……只想着依附他人的你们，已经断绝了前进的道路！永生？你们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