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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兵安个家 第十四章 接站(下)

    “我从老家来的时候,你哥的大妮对我讲,她最近要考公务员,要不然就送我来北京了,我寻思着,公务员不都是男的吗,她怎么也要考公务员?”老人奇怪地问汪泉。

    “公务员为什么只能是男的呢?”汪泉也奇怪地问老人。

    念军的脑袋转得快,在一旁笑着说:“我知道爷爷的意思了,他是想说男的才能叫‘公’务员,女的只能称‘母’务员。”

    汪月英没有了在公爹面前的矜持,“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汪泉的父亲并没有怎么难为情,哈哈一笑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的见识少,说话可笑?念军的舅姥姥说话那才可笑呢,她的一个邻居老太太夸口说自己的儿子由副科长提为副处长,三年升了两级。她在人家面前也夸口说,三年升两级算什么本事,我孙子由小学二年级上到小学五年级,三年升了三级。连六七岁的小孩子都知道,当官的‘级’和上学的‘级’不是一种‘级’,可她就是不晓得。”

    这顿饭一家人吃得兴高采烈,其乐融融。

    汪泉告诉老父亲,他和念军白天都要上班,只有汪月英在家里忙家务,如果老人家在家里待着着急,可以下楼到附近去转转。老人说,他一个人可是不敢出去瞎转悠,一是怕走丢了,摸不着回家的路;二是怕城里人欺负乡下人。汪泉说,那怎么可能呢,城里人一般都是比较讲文明的,不会欺负乡下人。父亲说,我有一回跟着你长兴叔家的大马车去县城里买玉米种子,在路上正走得好好的,被一个穿制服的人拦住了,他说马车不能上马路,还罚了长兴二十块钱。我问长兴,这马路不让马车走,难道驴车才能走?长兴说,城里的马路不管是驴车、马车都不让走,只有汽车才能走。只让汽车走的路为什么不叫“汽路”而叫马路呢,你们说怪不怪?还有一次,我和汪涌一起到县里去买农药,夏天的天气很热,我看到大街上有几个地方安着“电风扇”,心里想城里人真好,为过路的老百姓着想,花钱为别人吹风呢!结果我住“电风扇”跟前一站,被热气吹得差一点跌个跟头。汪涌对我讲,那不是给过路人降温的“电风扇”,是空调机的排风扇,空调机可以用排风扇把屋子里的热气排出来,让里边的人凉快。“你说这些城里人缺德不缺德,自己图凉快,把排风扇安在外边,用热风吹别的人。”老人家提起此事来,好像还是余怒未消。

    汪泉笑了,劝老人说:“你如果不敢出去到外边转悠,就在院子里走一走,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院子里的小环境不错,有几个小花园,等到双休日的时候,我和念军的妈妈再一起陪你到市里的大公园去玩。”

    老人说:“你们都很忙,不耽误你们的公事,要是身体没啥事,你给我打一张火车票,过两天我就回家。”

    汪月英也在一旁劝老人家:“您的有些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怎么就想着走呢!念军他爹平时没有时间陪您,我领着您出去转转也行。”

    老人连连摆手说:“那不行,那不行!要不我再住几天,你们各忙各的事,我在家里待着待急了,就到楼下去随便转悠转悠。”

    过了几天,老父亲告诉汪泉,这个院子里的文化活动广场有不少老头老太太聚在一起聊天,“我还碰到一个咱们邻县的老乡,是个老太太,她跟着儿子在城里已经生活了七八年时间。开始她说她儿子转业了,是个‘坐家’,我说‘坐家’不好,应该经常出来走走。她后来又说她儿子在‘做鞋’工作,我问她是做皮鞋还是做布鞋。结果把她问急了,她说她儿子既不坐在家里,也不做鞋,是一个在作家协会写书的作家。她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你说这写书有什么稀奇的,咱庄你铁柱叔家的二小子,高中毕业以后不务正业,天天闷在家里写呀写呀,结果写成了一本书,买书的钱比他爹养一年猪赚的钱还多。”

    老人的话又把一家人逗笑了。

    “还有个事情我弄不明白,在老家的时候人们都说,部队是个大学校,能够锻炼人。可是,我看你们这院子里当兵的小伙子没有怎么学习,也没有怎么锻炼,天天排着队学走路,一边学走路还一边学喊数,而且每天都是学喊一、二、三、四几个数,旁边一个领队的老师教一句,那些当兵的就跟着学一句,就这么四个数,还用得着天天教、天天学吗?。”

    念军听了爷爷的话,乐得前仰后合。他高兴地对汪月英说:“妈,让爷爷在咱家多住些日子吧,爷爷说话有意思,我爱听,不像我爸爸,一说话就像上党课,总想把我培养成伟大的共产主义战士。”

    念军还对汪月英说,如果爷爷不怕自己打电脑影响他,他就和爷爷住在一个房间里,他喜欢听爷爷说笑话和讲农村的故事。

    汪泉的父亲听汪月英讲了念军的意思,对孙子说:“咱们祖孙两个要是住在一间屋子里,你玩你的电脑,我玩我的‘垫脑’,咱们谁也不影响谁。”

    “爷爷,您也会玩电脑?”念军尽管不相信,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是呀,你玩电脑的时候,我把枕头弄好,垫在脑袋底下,好好睡觉,不就是玩‘垫脑’吗!”

    老人家故意与孙子开玩笑。

    “爷爷说话真有意思!”念军笑着说。

    念军在爷爷的大床边支了个折叠床,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汪泉,撤消了爸爸的“厅长”职务。汪月英对汪泉的嘴巴进行了严格的烟火管制,给他约法三章:住儿子的房间可以,但是不能在儿子的房间抽烟,免得把儿子房间的墙壁也熏黑了,想抽烟的时候到阳台上去抽。

    汪泉的父亲白天与院子里的老人们扯闲话、拉家常,晚上就给孙子聊天、讲故事,尽管有很多地方还不是太习惯,但暂时没有再提起回老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