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淑芬也与费爱军开玩笑说:“你不要整天没有一句正经话,以后咱们家你是家长,家长也是一个家庭的‘领导’,领导要有个领导的样子。”
“我是和尚,你是寺庙;我是司机,你是驾校;我是萝卜,你是菜窖;我是流水,你是河道;你笑我不敢哭,你哭我不敢笑。将来咱们的户口本上的户主虽然是我,但是家里的一切事务主要还是在你的统一领导下安排,人们常说,胳膊扭不过大腿,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明白,有些人的大腿可能也扭不过有些人的胳膊。”费爱军嬉皮笑脸地对姚淑芬说。
费爱军这样说,也会这样做,他说爱上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拥有她,而一旦拥有她,就要用整个身心去爱她一辈子。姚淑芬干活里外一把手,张嘴说话一把刀,心里有什么嘴里说什么,把话讲在当面,把事干在明处。费爱军喜欢她这种性格的人,所以对她有时候给自己讲话态度差、语气重,都不会在意,自己在姚淑芬面前也不装假做作,有屁就放,有话就说,还经常耍贫嘴。
姚淑芬比自己大一岁,费爱军并不介意,女大三,还抱金砖呢!心中只要有爱,年龄不是问题。吴忧有意把一句话说给费爱军听:如果你比老婆的年龄大,就带她去博物馆,那里的东西越老越值钱;如果你比老婆的年龄小,带她去菜市场,那里的东西越嫩越值钱,当然,生姜除外。
费爱军与姚淑芬结婚以后,菜市场不会少去,但是,他用不着故意装嫩。
“我不想让她只看到我的好,而是想让她看到我的有些不好,然后依然接受我。爱你的人,会接受你的很多缺点,不爱你的人,会排斥你的很多优点。”这是费爱军的观点。他也深深懂得,“恋爱中的男女,谁都不能强迫对方爱自己,而要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值得对方所爱的人。”对姚淑芬给他指出来的毛病,他也确实是改了一些。
费元清觉得自己的儿子现在比以前孝顺懂事了,但还没有想到这主要是准儿媳妇的功劳。
一个人最痛的内伤,别人从他的体外是看不到的。通过几年的相处,费爱军心里很清楚,姚淑芬脸上虽然始终张贴着自强女人的标签,但她心中的苦楚一般的人是看不出来的,日出,为工作出门,日落,为生计回家,她好像与其他女人并没有多少区别。但是,别人看到的只是她的争胜好强,费爱军却看到了一个离异女人带着孩子内心的苦闷和忧虑,有时候甚至觉得她的心理负担很重,严重超载。为了缓解姚淑芬的情绪和减轻她的压力,他也总会找到种种借口,在打字室与她坐一会,聊几句,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把说出来的还带有自己体温的话,当成一条长长的绷带,仔细地包扎她心灵上的创伤。无情人形同陌路,有情人终成眷属,对于他和姚淑芬的即将结合,知情的人都不会感到奇怪。
费爱军不紧不慢,把汽车开到万寿路,已经是晚上快七点钟了,他虽然早就拿到了驾驶执照,但是开车的历史并不长,技术还不太熟练,有时候会故意避开行车高峰,早一会上班,晚一会下班。
他把汽车停在路边一个小饭馆门口,进去给自己买了两个肉夹馍,给爸爸买了一份他爱吃的炒面。他经常来这个小饭馆买饭,饭馆的饭菜不是很便宜,但饭馆的老板对顾客总是笑脸相迎,饭菜和微笑一起出售,人们总是乐意购买。
饭馆的老板已经认识了费爱军,他满脸笑容,把费爱军要买的东西打包装好,递给他,低声说:“肉夹馍里多放了一些肉,你一定喜欢,炒面是锅中间比较松软的,适合给老年人吃。”
费爱军给老板付钱的时候笑着说:“肉夹馍每个又涨了两毛钱,再贵一些我就吃不起了,还有一百六十万的房贷等着还呢!”
饭馆老板也笑着说:“外边的原料涨价,我们的饭菜价格就要跟着涨,不然饭馆就办不下去了,请您理解。我看到你经常给家里的老人买饭,非常感动,看得出来,你是个孝顺孩子。我老家也有老人,想孝顺都没有机会,今天的烧饼和炒面送给你,不要钱了!”
费爱军把钱如数交给老板,也有些感动地说:“我刚才是与您开玩笑,谢谢您的肉夹馍和炒面,也谢谢您刚才说的话。”
费爱军在地下车库把汽车停好,怕打包的饭凉了,赶快下车,把饭盒提好,又突然觉得肚子不太舒服,知道是中午吃的一份凉面在里边没有起好作用。他锁好车门,放了一个豪华响屁,旁边至少有两台汽车同时响起了报警器。
杨传福上午给崔大林打了一个电话,请他晚上到家里来吃饭。
崔大林与杨秋萍通过视频看到了对方的容貌,经常打电话熟悉了对方的声音,当然,两个人最迫切的愿望还是能当面交流沟通。
双亲和男友都在召唤,前天晚上,波音飞机载着杨秋萍轻轻的身躯和重重的情意,回到了阔别几年的祖国。
想到即将见到日夜思念的恋人,大林心里很不平静,他坐在电脑桌前,眼前呈现的不是屏幕上的文字,而是秋萍的模糊影像。
费爱军下班走了之后,大林看了看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也锁好门,下了楼。
杨传福打电话和与杨秋萍即将见面的事情,崔大林刚才没有好意思与费爱军讲,他想到杨传福家里去过之后,马上就将情况向费爱军通报,自己这样做,他应当理解。
夜幕开始降临,大林在办公楼大门口一侧,看到一个人裹着一件破旧的棉大衣蜷缩成一团。大林借助微弱的灯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啊,是黄乾!
“你在这里干什么?”大林奇怪地问黄乾。
大林在上高中的时候,就认识桥头铺开饭馆的黄乾,但黄乾并没有认出大林。
“我在这里------歇------歇------会!”
大林听最近在“豫香飘”吃过两次饭的姚淑芬讲,她听别人说,小吃店里有个大师傅调戏店里的女服务员,被那个女服务员刚谈的男朋友狠揍了一顿。
眼前的情景让他立刻明白了一切。
大林厌恶地看了看黄乾,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扔到他面前,用家乡话厉声地对他说:“别在北京丢人现眼了,明天赶快搭车回家,你老娘在老家还等着你养老呢!”
“你怎么知、知道、我老家啊、啊,还有个老、老娘?”黄乾连忙捡起地上的钱,奇怪地问大林。
“没有老娘,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听口音,咱、咱们的老、啊、老家、离、啊、离不远,你是啥、啊、啥、地方的?”
大林鄙视地看了黄乾一眼,没有理他,径自走开,走到几十米外,他听见黄乾还在背后朝着他喊:“别、别走,老、啊、老乡!”
大林还不知道,小吃店的老板不会因为黄乾调戏女服务员就把他开除,他也不想断了自己的财路。黄乾本性难移,有一次,他竟然想打起了老板娘田蜜的主意,这就让老板无法容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