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着起身,“你就别挖苦我了。”
李凤梧打了个哈哈,“做臣18子的哪敢挖苦殿下,只是我觉得,郡王只是一时的,用不了多久,找准契机,继续封王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一般来说,按照赵恺这种状况,被降为郡王后,后面若是没有大功大劳,想要封王,只有等太子登基才有可能。
不过那时候就尘埃落定了。
是以最近这段日子,赵恺真是有点心丧若死。
听得李凤梧此言,顿时振奋了一下,旋即又黯然,“你就别安慰我了。”
李凤梧也难得去泼心里鸡汤,这么大的人了,这种低谷就应该他自己走不出来,如果连这种小挫折带来的打击都摆脱不了,还谈什么争储。
听到官人回来,耶律弥勒像个小媳妇儿一般跑出来,看了一眼,立即跑过来给李凤梧倒茶。
李凤梧对她笑了笑,倒完茶后拍拍手,“去歇着吧,别累着了。”
耶律弥勒心似蜜糖。
扭着屁股回房。
李凤梧喝了口温茶,“说说吧,临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柳子承屁事没有,你和赵愭却被坑了进去?”
赵恺长叹了口气,“那柳子承是条蛇啊,这一次才真正的露出獠牙,我从来见过城府如此之深的人,以前低看他了。”
李凤梧笑了笑。
最初自己也低看了柳子承,以为河西柳家一个在史书上未曾留名字的人掀不起什么浪花来,可后来渐渐发现,这货是个阴才。
是以渐渐重视。
估计这就是自己在南宋崛起的连锁反应。
天下只有这么大,朝堂也只有这么多人。
就好似一个容器,固定了容积,那就得遵循能量守恒,自己崛起了,势必有人要隐去,这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下,柳子承也顺应大势成长了起来。
“且说说。”
赵恺娓娓而谈。
上元大火案重启后,原本有朱茂才的手书,是柳子远一手策划了上元大火一事,朱茂才和那个朱府奴仆实施。
按照这个调查下去,很快,柳子远被罢官押解入京,等待秋后问斩。
柳相正被罢官逐出京城流放边疆。
朱文修也被降职。
可是柳子承没事。
而赵愭和张杓原本是想借此事打击赵惇,虽然流放了一个柳相正,但柳子承安然无恙,且根本没牵扯到赵惇。
是以赵愭出了一计。
因为张杓掌管刑部,便从刑部天牢里,找了个今年秋后便将问斩的一个叫朱三的死囚,让其出面承认,上元大火案,他也是帮凶之一。
李凤梧打断了赵恺,“这怎么可能,上元大火案这么重要的事情,就算他承认是帮凶,官家也不会轻信,况且就算信了,他能干什么?”
赵恺叹了口气,“当时我也是如此想的,可是张杓也不是浪得虚名。”
原来这个朱三本来就是朱文修府上的人,襄阳死守时候,他是襄阳守兵,后来被朱文修等人带着逃离了江陵府。
在逃离江陵府时,这人通过阿谀奉承成了朱文修的心腹。
本来只是逃兵,且襄阳守了下来。
当时的处罚,逃离襄阳的官员都受到了惩罚,而这六百逃兵,也并没有全数被杀,而是流放边疆,但这个朱三,却在流放途中杀了三个押送的士兵,企图逃跑。
李凤梧有些吃惊,“一个逃兵而已,能杀得了押解的官兵?”
赵恺叹道:“因为他本来也是高手。”
难怪。
那这就说得通了。
李凤梧听到此处,点头,“有这个身份,倒是比较好策划这事情,但还是差一步,就算朱三是上元大火案的帮凶,他的供词又怎么能打击到赵惇?”
毕竟赵惇可是和上元大火案没有一点关系。
赵恺苦笑,“这就涉及到朱三另外一个身份了。”
李凤梧愕然,“还有身份?”
赵恺点头,“朱三曾是赵惇未封王时,府上的贴身护卫!”
卧槽!
李凤梧也是惊得不要不要的,这人的一生也是个传奇啊,作为赵惇昔日的贴身护卫,肯定有两把刷子,却为何跑到襄阳去当兵了?
赵恺苦笑道:“是不是觉得朱三的身份无可挑剔了?”
李凤梧点头,“确实,按说有这样多是身份,只要他出来指证,就算没有事实,也是个莫须有的事情,受到处罚应该是赵惇,也不该是你们。”
赵恺叹了口气,“然而这些都是假的。”
假的?
李凤梧有些迷糊了,“什么是假的?”
“这个朱三,确实也叫朱三,确实也是襄阳逃兵,但他不是赵惇那个贴身护卫,赵惇那个贴身护卫确实也叫朱三,也确实被逐出了王府后,就到襄阳去当兵,襄阳死守时,也确实跟着朱文修跑了江陵府。”
李凤梧恍然大悟,“但是两人不是一个人,所以你们就李代桃僵了?”
“没错。”
赵恺沉默了一下,才对李凤梧说道:“当时知晓这个情况后,我仔细思量过,这件事确实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因为赵惇府上那个被驱逐的朱三已经被流放边疆,临安这边,别说东府,就是兵部那边,也不定知晓他的详细情况,只有西府三衙大概能掌握,当时我就想,这件事要筹谋好,那个流放边疆的朱三就得悄无声息的消失,这样才能真正的李代桃僵。”
李凤梧点头,“这种事,只要能得到陈俊卿、蒋芾的支持,应该不难。”
陈俊卿和蒋芾确实是倾向于赵惇的,但这两位绝对不会掺和到这其中,所以动手的肯定还是赵恺的人,陈俊卿和蒋芾最多是让人将流放边疆的朱三的详细信息传递给赵恺。
赵恺笑了笑,“确实如此。”
李凤梧捋了下,“所以你就派人去做了朱三,然后临安这边,便坐实了天牢之中那个朱三的身份,让他出来指证,说上元大火案,其实也有赵惇的意思?”
赵恺犹豫了下,“表面上的故事,确实是按照你说的这样,我们都以为李代桃僵这一计成功了。”
表面上?
李凤梧有些不解,“还有隐情?”
这尼玛也是复杂得没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