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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官家也挖坑

    汤思退和钱端礼心里同时跳了一下。

    暗道不好。

    两人知晓李凤梧夜宿花船的事情,但并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想当然的以为,年轻人去了西湖花船,还是夜宿花魁和大家的船上,怎么可能守身如玉。

    他李凤梧要是能坐怀不乱,就不会为了耶律弥勒和两位皇子对着干了。

    到了花船上肯定是要夜夜笙箫征战至天明的。

    是以两人都轻敌了,没有再去调查。

    在御史大夫赵作仁和右谏议大夫何祥秋上了奏呈后,两人心知肚明,官家不可能再留中,是以得知官家宣召李凤梧垂拱殿觐见,两人便找了机会同来。

    官家再怎么包庇李凤梧,在左相和副相的强势下,也不得不顾忌着收敛一点。

    是以两人以为,就算李凤梧不能因此徒两年,至少连贬三级,摘掉他的秘书少监一职是很有可能的。

    只不曾想,韩侂胄这家伙竟然也在花船之上。

    汤思退和钱端礼对视一眼,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都有些明白,恐怕李凤梧早就预料到这一点,所以才把韩侂胄带在身旁。

    汤思退倒没什么。

    但是钱端礼却忽然一惊。

    韩侂胄和李凤娘关系莫逆,他出现在李凤梧身边,难道是恭王赵惇的意思——不对,是李凤娘的意思?

    现在临安朝堂大概没人不知晓。

    恭王府的实际发言人,不再是那位恭王殿下,而是嫡妃李凤娘。

    如果是这样,就值得深思了。

    难道李凤梧已经没有节操的倒向了恭王赵惇?

    钱端礼心里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再收拾李凤梧将更困难,不过……他终究只是个从五品的秘书少监而已。

    今后有的是机会。

    赵昚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对一脸不爽的韩侂胄道:“侂胄,你怎的也敢去夜宿花船,嗯?”

    浓重的鼻音。

    话语毫无多少责备的意思。

    韩侂胄吓了一大跳,你妹啊,老子果然被你坑了。

    李凤梧你个狗|日的!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再不爽李凤梧,韩侂胄也得为了自着想,若是不将自己洗清白,在官家心里留下这个印象,以后就要仕途多舛。

    慌不迭行礼,“官家,微臣虽然和李少监在花船之上多日,但微臣年幼,又知晓我大宋律法严明,官家英明睿智,明察秋毫天听巨细,岂敢知错而为之,是以在花船之上,和李少监两人皆只听乐赏舞,绝无逾矩,官家若是不信,可请皇城司查证。”

    这当然有实话,但也有假话。

    韩侂胄心里可不堪言,你妹啊,李凤梧,老子被你坑惨了。

    若是官家真让皇城司调查,自己这个开国男爵怕是要灰灰了——李凤梧这货是真的坐怀不乱,和船娘从无丝毫肢体上的暧昧亲昵,当然,那个夏暖滟除外。

    而自己……貌似意志很坚定,除了没上床,其他亲昵暧昧的事情可没少做。

    谁叫那些个姐姐那么妩媚,又胸有利器放浪形骸。

    我一个热血少年,肯定把持不住哇。

    赵昚笑了,心中也算明白过来,李凤梧这小子就是故意带着韩侂胄的,就算没有韩侂胄,他恐怕也会找上其他人。

    只不过其他人肯定没有韩侂胄这把有分量。

    毕竟韩侂胄只有十二岁。

    毕竟韩侂胄的母亲韩吴氏是太后的妹妹,他的父亲又是宝宁军承宣使,而他的家世背景足以让两位相公忌惮,不敢再拿捏着此事不放。

    众所周知。

    韩诚和大儿子韩侂锵极其宠溺这个家伙。

    但他的母亲韩吴氏却略有严厉。

    在韩吴氏眼里,自己这儿子就是操行极好,怎么可能夜宿花船,这么小就天天泡在女人肚皮上。

    若真是逮住这点不放。

    韩吴氏作为母亲,必然要护犊子,到时去太后那里一顿哭诉,引出太后和上皇来,两位相公也要吃力不讨好。

    只是李凤梧这小子如此行事,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昚笑道:“朕且信你一回。”

    不过又道:“但你二人夜宿花船是事实,此举着实有损我大宋官员之仪,朕不得不罚,以服天下人。”沉吟了片刻,忽然戏虐的道:“你二人各罚薪两年。”

    韩侂胄倒是还好。

    李凤梧瞬间无语,这尼玛又罚薪,还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赵昚你这是逼着老子贪污啊……

    对此,汤思退和钱端礼都不再有异议。

    总不能真让官家重罚韩侂胄——按照以往的经验,若是重罚韩侂胄,必然是要削掉他的开国男爵,这不啻于直接断送了韩侂胄的仕途。

    如此,不仅会引得韩吴氏去德寿宫哭诉,恐怕韩诚也会强势报复。

    毕竟是名门韩琦之后。

    纵然是钱家,也不愿意开罪。

    好在今日并非无功而返。

    至少去掉了李凤梧接待使一职,虽然并没有什么鸟用,但落在朝堂臣子眼里,大家不会在意这个职位有没有鸟用,而是在意李凤梧这货终究不是两位相公的对手。

    如此,便够了。

    汤思退今日本就是为这些事而来。

    见此事尘埃落地,各自告辞。

    李凤梧也欲告辞,被赵昚喝住,“西辽使团大概再有十天便要返回,虽然已经没多少事,但你既然去了接待使一职,以后诸事由柳子承负责,你去好生交接一下。”

    李凤梧应诺。

    赵昚又别有深意的道:“今后再敢带坏小孩子,休怪朕不客气了。”

    李凤梧讪笑,看了看韩侂胄,果断的卖队友:“官家,微臣冤枉啊,有时候并非臣的主观意愿,实在是不敢得罪于他啊。”

    韩侂胄顿时大叫,“李凤梧,你这王八蛋,哪次去西湖不是你喊我去的,现在竟然又在官家面前诬陷于我,我和你拼了!”

    作势欲扑。

    赵昚心中乐开了花,当然是相信韩侂胄的话。

    看来这位开国男爵是被李凤梧当枪使了,最后还落井下石倒打一耙,也难怪韩侂胄在垂拱殿也要如此愤怒。

    一旁的谢盛堂咳嗽一声。

    韩侂胄猛然醒悟。

    赵昚眯缝着眼,“李少监,你屡有过错,朕皆轻饶于你,但长此以往,必然引起官员非礼,是以你当如何报朕?”

    李凤梧眉心一跳,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