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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微臣这就滚

    而且你看这货的神情,说得是多么的大义凛然,又是多么的正儿八经。

    搞得好像他此举真的是为朕分忧解愁一般。

    明明就是惦记上朕这些文房四宝了。

    这小子怎的这么贪心?

    他口中那方旧的不成样子的镇纸,那是徽宗用过的,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自然旧的不成样子,就是那些洒毛的笔豪,那是宣笔供品……

    朕的大宋雏凤啊,不就是罚了你四年薪俸么,怎的就打起朕的主意来了?

    有点恃宠而骄了啊。

    不过赵昚却是心情大好。

    太子三十年,为君快三年,第一次有臣子这般待自己。

    李凤梧这样的表现,其实不正说明了,他对待自己,不仅有君臣之礼,还有长幼之情么。

    俨然自己就是他的长辈。

    历史上你见过几个臣子明目张胆问天子要东西的?

    这俨然就是晚辈打长辈玩件的趣事。

    想到这赵昚哈哈一笑,对谢盛堂道:“盛堂,我就说吧,咱们这位大宋雏凤胆子大着呐。”

    谢盛堂就是赵昚肚子里的蛔虫,立即笑眯眯的应道:“文房四宝也不值几个钱,探花郎想要,官家送他便是。”

    赵昚瞪了一眼李凤梧,“下不为例!”

    说完又指着书桌上的文房四宝说道:“这方镇纸是先皇徽宗用过的,不能给你,这枚宣笔玉蝉朕只用了六日,这方端砚,秋蝉明月是贡品,你要好生珍惜,这个墨钿……这个不是稀罕物,嗯,盛唐,你去将我那方抱月浴佛的镇纸取来。”

    看得出来,赵昚也是花了心思的。

    宣笔玉蝉、端砚秋蝉明月,镇纸抱月浴佛,怎么看都应该是一套。

    单件就已经是精品,若是成套……这价值翻了几倍呐。

    李凤梧大喜过望啊……虽然没拿到那方镇纸很遗憾,不过这些东西也价值不凡了,皆是贡品不说,还是赵昚用过的,绝对的历史文物啊。

    李家发了。

    有一套官家用书,再有一套官家用过的文房四宝。

    这些东西流传到后世,老子的那些儿孙后辈瞬间要变成富二代。

    不过李凤梧当然不会这么乖乖听话,在等候谢盛堂拿抱月浴佛镇纸来的时候,李凤梧很是敏捷的将宣笔玉蝉、端砚秋蝉明月,以及用了一半的墨钿打包。

    然后,这货盯上了官家那座玉石制作的山字形笔架。

    这座笔架做工精细,山字形,其上雕刻着飞鹤闲云,做工之精细,材料之佳……李凤梧都分辨不出来!

    不过既然是官家用的,哪可能是次品。

    很想毫不客气的将笔架也打包,不过终究没敢造次,看着官家,“哎哟,官家,您这笔架真不错啊真不错,一看就是世间罕有的精品,也只有这等精品才配得上官家您啊!”

    赵昚无语……得寸进尺了啊。

    得了,送他罢,也不差这一个笔架了。

    “少在这乱拍马屁,喜欢就拿去罢。”

    赵昚话音刚落地,笔架就落入了李凤梧袋中,看得赵昚口瞪目呆。

    这货还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啊。

    不就是罚了你几年薪俸么,至于这样觊觎我的文房四宝吗?

    不过……

    赵昚心里腹黑的笑了。

    拿了朕的文房四宝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今后朕想法再罚你的薪俸便是,朕要罚得你长年累月拿不到半石薪俸。

    嘿嘿嘿嘿……

    李凤梧也在腹黑的笑。

    让你罚薪,罚吧罚吧,以后我抽三捡四的到垂拱殿来扫荡一番,那点薪俸算个屁啊。

    单是这座笔架,就够我好几年薪俸了。

    谢盛堂拿了抱月浴佛镇纸,递到李凤梧手上后,就见这位探花郎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官家体恤,微臣感激不尽,然官家恩厚微臣不敢菲薄,必当供奉于家祠,日月焚香,以谢官家!”

    赵昚瞪了瞪眼,“滚!”

    说的好像你梧桐公社有家祠一般,都是些门面话。

    而且这货感激涕零的表情还能再虚伪点么,怎么看那刻薄的嘴唇都带着得意的笑。

    真是没节操的臣子啊。

    李凤梧喜滋滋的道:“微臣这就滚,立即滚!”

    说完转身一溜烟就跑了,连退礼都没行,看得赵昚和谢盛堂一阵无语,天子一言岂会反悔,你跑这么快作甚。

    难不成还会收回来不成。

    谢盛堂忽然觊见书桌上的笔架也不见了,诧异的道:“大官,那座鹤山云玉笔架……”

    赵昚叹了口气,“被那货黑了。”

    谢盛堂忍不住笑了,“好是大胆的探花郎啊,老奴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臣子,大官且稍等,老奴这就去取一座笔架来。”

    赵昚没有说话。

    视线却落到了弹劾李凤梧的奏呈上。

    这个丁时发是上一科的探花郎,虽然其才不如状元梁克家和榜眼许克昌,但也是有大才之人,在外任三年后,今年春闱前才调回临安任职著作郎。

    这一封弹劾的奏呈,文笔飞扬,直叙秘书少监李凤梧的恶行。

    用词之犀利,几如剑,锋芒毕露。

    除去政治观点不提,仅是从文采和见解上,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正直之士,这种读书人太过刚直,还应该再磨砺磨砺。

    想了想,不如让丁时发去地方担任个签判或者推官。

    一者磨砺磨砺,二者,别被李凤梧这小子带坏了。

    朝堂需要李凤梧这种不要脸、世故圆滑的臣子,同样也需要敢于和黑暗和不平斗争的正直之士。

    想到这赵昚将这事放在了心头。

    不过丁时发走后,这著作郎一职又空缺了下来,让谁补制呢?

    李凤梧一溜烟跑回梧桐公社。

    小心翼翼的将墨钿、玉蝉笔、鹤山云笔架、抱月浴佛镇纸收拾好,得意的赏玩了一阵,这才兴致盎然的修改《私刻印书四策》。

    别看官家话说得好听,终究是捞钱的事情,官家不可能真的大度到那种地步。

    所以这个捞钱意思着一下就行。

    最重要的是,自己要让临安书商听自己的,为《画皮》的连载发售打好基础。

    至于捞钱么,多多少少无所谓。

    况且捞钱这个,本来就是为了让临安书商就范的以公济私的手段。

    如果临安书商听话,自己根本没必要搞这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