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梧哪里知晓朱唤儿为他的付出,此时正难受着呢。
腰酸背痛腿抽筋且不说,貌似还有点尿道炎症的迹象,上厕所那种尖锐的刺痛让他很是难受,差点以为是逛青楼回来后惹上了毛病。
李家小官人当然没有逛青楼。
整个秦淮八艳,除去白莲之称的朱唤儿,谁能媲美耶律弥勒?
何必要舍近求远。
只不曾想,晚饭时分,一家人吃罢饭,三娘张约素挺着大肚子拉着耶律弥勒:“弥勒,大郎年幼,诸事不知节制,你年岁较大,应提点着他罢。”
李凤梧和耶律弥勒大囧。
三娘张约素的话里当然不是说床帏之事提点,而是让她提醒官人节制。
感情下午的事情整个李府都听见了……
耶律弥勒埋头嗯了一声。
张约素又对李凤梧说道:“大郎,秋闱在即,近期学业如何?”
李凤梧笑道:“三娘无须担心,秋闱应是无虞。”
过目不忘真不是假的,这些日子虽然忙碌,可自己也没放下功课,各种科考书早背了个滚瓜烂熟,区区秋闱何足惧哉。
张约素点点头,“那是甚好,你也有些时日没去文宣王庙了,曹先生和林先生都有大才,你还需多去向两位求教。”
李凤梧点头,“三娘提醒的是,孩儿明日便去府学求学。”
回到西院,却见朱唤儿已回来,耶律弥勒泡了三杯饭后茶后,坐在一旁为李凤梧扇凉,再休息得片刻,官人便要去散步半小时,然后是雷打不动的夜跑,最后还会做一些武人才会做的俯卧撑、仰卧起坐和深蹲,当然,如今有肩伤,跑步什么的都省了,只是多散步。
李凤梧笑吟吟的看着唤儿,“有个消息,不知道是好是坏,想听不想听?”
朱唤儿垂眉抿茶,也不搭理他,爱说不说。
李凤梧只得叹了口气,很有些深意的看着朱唤儿,沉声道:“宗平明日傍晚会抵达建康探亲。”
朱唤儿眉头一挑,沉默不语,盯着茶杯发神。
宗平哥哥要回来了么?可是心里为什么觉得有些害怕,不敢相见,是因为纨绔吗,真是讽刺的紧呢,自己竟然在乎纨绔对自己的看法了。
李凤梧并不是情场高手,哪猜的到朱唤儿的心思,还以为是唤儿故意压抑着心情,叹了口气,“别担心,我不会阻止你和他相见,别逾矩了便是。”
开玩笑呢,管你宗平还是谁,送女人的事情我李凤梧不干。
况且宗平此次并不是荣归故里,他在隆兴北伐之中有小功,升了个小官,以后应该会在军队发展,此次回建康,估计是处理他那些江湖营生的后事。
至于他如何看待和唤儿之间的感情,李凤梧不想去猜。
他如果聪明,应该知道放手。
不放手,只会让他和唤儿一辈子都深陷痛苦之中。
放手,何尝不是一种爱。
这一夜因有三娘张约素的提醒,耶律弥勒便回自己厢房歇着,李凤梧也早早的休憩,这些日子着实有点纵欲过度,再不歇几天,真要被耶律弥勒榨干。
一夜无事。
天明后在耶律弥勒伺候下洗漱,又去锻炼后回来吃了早食,这才带着恶仆李巨鹿前往建康府学。
进得府学,在明德堂前遇见杨子治,也就是杨迈。
便见杨迈春风得意的笑看李凤梧,“李兄近些时日在建康风头之劲,让人好生羡慕,真是莫问马蹄疾声何处,正是少年春风得意时。”
李凤梧笑着行了平辈礼,“子治兄莫要笑我,秋闱将近,子治兄可有把握。”
杨迈点头,“叔父说我秋闱无虞,但来年的春闱不可抱太大期许,显是对我的学业不太放心之故,我也觉得,自己尚有许多提升之处。”
李凤梧哈哈笑道:“杨兄过谦了,若你春闱都有不及,那我等还有何颜面去参加。”
杨迈的学术功底确实扎实,李凤梧对比过,虽然杨迈比不过慧子木待问,也稍逊镇江苏子簌一筹,但健康府学之中,他大可问鼎前五。
若这等才华春闱都力有不逮,这天下士子都别去参加春闱了。
“子治确有许多地方需要钻研,倒也不算全是自谦,倒是你这位李家小官人,近期学业可是荒废了许多,遮莫是认为搭上了通天道,不用读书钻研学问了?”很是厚重的声音,曹崇负手走过来。
今日他要在明德堂讲授,不曾想老远便看见自己最欣赏的两个生员。
李凤梧和杨迈齐齐行礼见过曹崇。
“教授所言让学生很是不解,学生知晓近期确实荒废了学业,但也没搭上教授所说的通天道,自当更加努力钻研学问,不辜负周先生和老师陆游的厚望才是。”李凤梧很是茫然。
你妹的通天道,赵惇和自己势同水火,赵愭现在也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吧,然后赵恺,算了,还是不说这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一日。
曹崇从背后拿出一封信来,很是叹惋的道:“某一直认为,小官人聪慧绝伦,正当是钻研学问奠定大厦之基的时候,可惜世事无常,小官人怕是要离开府学一段日子了。”
临安再好,也不如醉心府学气氛中求学的好。
李凤梧愕然,“曹教授,这是?”
曹崇笑笑,“这是一封从临安的来信,是子充兄通过驿站传递过来的,让我知会你一声,近期做好准备,恐有旨意来建康,官家要宣你去临安。”
卧槽!
李凤梧大惊失色,赵昚要宣自己去临安?!
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李凤梧不就从你儿子手上抢了个女人么,现在倒好,打了儿子的脸老子出来报仇了么?开你妹的玩笑啊,我能打赵愭的脸,却打不了你赵昚的脸啊。
这天下除了赵构就是赵昚,我特么怎么可能斗的赢你。
李凤梧郁闷无比。
曹崇笑了笑,看不出来啊,也有李家小官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不过终究是看好李凤梧的,笑道:“少在那杞人忧天了,官家会宣你,是因子充兄向官家举荐了你。”
曹崇心里其实很有些诧异,历来举荐贤才,都会是一些科举不第的有大才的人,这李家小官人尚未参加科举,子充怎么会如此贸然举荐。
虽然知晓子充兄看重建康雏凤,但此举且有揠苗助长之嫌不说,单把李凤梧送到临安去,这不啻于让刚和恭王、邓王结下恩怨的李凤梧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这完全就是在害他。
周必大不懂,官家赵昚会不懂吗?
官家完全可以用一句待此子科举之后就打发了子充兄的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