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层笼罩千空,夕阳化为子夜,然而厚重的云层之中,陡然破开一个巨大的孔洞,一道真红色的流光,仿佛天神降下的灭世狂雷,又似乎是某种超越时代的科技造物发射的轨道武器一样,从极高的天顶上轰然而下,目标,正是天杀魔宗的祸忌先生。
祸忌的眼,完全翻白,一声撕裂寰宇的非人的疯狂嘶叫从他大张着的嘴里发出来,化成一道青黑色的光波,仿佛战术手雷一样猛然炸响。围拢在他周围的天杀魔宗弟子们,仿佛烂纸片一样毫无防备地被这一股巨大的气爆直接拍飞,在空中至少翻转了六七个跟头在远远地摔落在地上,栽得四仰八叉。几个实在倒霉透顶的家伙不知道落地的瞬间怎么一翻一滚,只听得咔嚓几声脆响就折断了手指骨,抱着手就不管不顾地惨嚎起来。
祸忌的嘴已经张大到一个常人不可能达到的角度,仿佛蝮蛇一样几乎将下巴扯脱臼,他发出的声音仿佛超声波炸弹一样尖锐刺耳,又像十万猛鬼的齐声嚎叫,一股怨毒,悲惨,毁灭又疯狂的外威压他身上爆发出来向四周扩散,不分敌我地撕扯着所有人的灵魂。
银尘身上的暗流魔盾猛烈摇晃几下,然后轰然爆碎,化成一道道细细的火苗飘散,与此同时,银尘右手无名指仅仅向里一勾,一个新的玄冰守护就从他身上张开来,将足以把他吹走的巨大暴风挡在外面。祸忌一边发射足以让在场所有人的精神错乱的尖叫声,一边鼓起丹田中所有的元气,猛烈地灌注到了两腿之上。他的长裤和表面一层皮肉轰隆一声炸裂开来,血肉横飞之间,他两腿一蹬,仅剩一副骨头架子的双腿仿佛万吨水压机一样输出近乎无限的力量,直接将方圆三尺内的地面彻底湮灭成一泡稀泥,他自己则借助着一股无边巨大的反作用力,枪弹一样朝前扑飞出去。
人在半空,祸忌就猛然间挺枪直刺,一簇簇,一层层,一片片密集的枪法仿佛霰弹一样带着破空音爆,裹挟着滔天杀意,轰鸣着向银尘扑来。他和银尘之间上百米的距离,几乎转瞬之间就只剩下不到三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祸忌扑击出去的瞬间,一道直径达到三米左右的赤红色的火焰洪流就落到了他刚刚站立的位置上,一声低沉的,类似于什么上古猛兽吼叫声的巨响在草原上猛然响起,紧接着就是半颗不断膨胀的赤红色光球从火焰洪流与地面接触的哪一点上猛然亮起,紧贴着地面迅速爆炸扩展,之后才是一朵丑到爆的黑红色的蘑菇云冉冉升起。大火如同发狂的兽群一样奔腾着吞没一切,魔道众人四散奔逃,却不断有人被奔腾的火焰追上吞没,惨嚎着永远消失在火焰的浪潮之中。魔杀门的重骑兵们赶紧调转马头,狼狈地向西北方向退去,亡命地奔出火海,才总算一个不少地逃之夭夭,至于其他的魔道弟子们,那真的只能自求多福了。
淡淡紫光包围着一道白色的身影,鬼魅一样向着正西方向极速“逃窜”,身后追着不停发出疯狂嚎叫声的祸忌,一道道螺旋形的青黑罡风从长枪尖端迸射而出,穿甲弹一样粉碎沿路的灌木石块,却只能看着那道魔影一样迅捷诡谲的身影越来越远。乱装天傀状态的银尘,速度更快,身法更加灵活,加上个头又矮,在长草和低矮灌木中闪躲腾挪,仿佛没有任何实体的幽灵一样瞬息间就到了十几米外,而祸忌只能强撑着一口浑厚的元气,坦克一样碾碎沿途的所有,穷追不舍。
他们之间的距离,正在逐渐拉大,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祸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尘逃走了。
就在他们跑出五里地,来到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边上的时刻,一道墨绿色的,几乎如同幻觉一样毫无重量的身影猛然从一株灌木后面窜出来,抬手就是一击快绝的直拳向银尘打去。一股红黄绿三色组成的阴柔的罡风扑面而来,仿佛无数泡沫一样,没有声音,只有一阵轻微的,几乎察觉不到的腥臭味兜头罩下,同时两股灰白色的青烟也从另外一棵灌木下方喷出,在空中扩散成一片石灰色的云团,无声地旋转着将银尘吞没。
银尘身上的紫光猛然一暗,仅仅维持了不到15秒的第二次乱装天傀就此崩解,石灰色的云雾中没有丁点味道,只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晕眩的感觉,银尘感到自己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注意力难以集中,甚至看任何东西都成了轻飘飘的一团。银尘身上的玄冰守护,也在袭击者快绝的一拳下粉碎。
“嘿嘿!小子,在本尊的《迷天乱神雾》之下,就是条龙也要好好睡上两个时辰了,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么?”杜传昌的声音随着他快绝的第二拳传过来,他的语气中滚动着一股让银尘举得很陌生的阴邪劲儿,一点儿也不像银尘见识过的那个疯狗一样的毒龙教弟子首席。
银尘没说话,他仅仅是伸出一根手指,指尖猛然一亮,然后迅速暗淡下去,瞬息间,一道冰墙将杜传昌和银尘隔开了,冰墙的表面布满钻石形状的四面体尖锥,闪耀着七彩的光辉,杜传昌狠命地一拳捣上去,不仅没有打出一条缝,反而差点折断了手上的拳刺。
只有那三色罡风氤氲着裹上冰墙的表面,随着一阵低沉的噼啪声,那几乎和精钢复合装甲一样结实的冰墙慢慢地被腐蚀出一个个浅坑,一道道墨绿色的粘稠液体顺着冰墙留下来,在草地上形成一小滩积水,周围的草木仿佛受到核辐射一样迅速枯萎,眨眼间就变成一根根漆黑色的麻杆。
与此同时,一股刺骨的冷风从银尘脚下盘旋着升腾起来,灰白色的云雾猛然一凝,居然瞬息间就变成了蓝白色的寒冰云雾,一股酷寒通过毛孔渗透进杜传昌的体内,让他拼命挥拳的动作猛然一顿,甚至他整个人都很不堪地打了个哆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