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这么好的皮肤,这么标致的形体,姐姐,说实在的我都不敢下狠手了呢!”威兰容若轻轻推着身穿薄衣的林绚尘,林绚尘此时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任由她推着在羊绒毯子上翻滚,威兰容若伸出纤细柔嫩的小手指,用指肚轻轻按着林绚尘大腿上的软肉,发出啧啧赞叹:“哎,这么好的身体,要三个月之后才能复原……”
帐篷外面,忽然之间欢声雷动。
“走了!这次妹妹亲自给你主持仪式!”威兰容若的语气中满是兴奋。一阵冷风灌进来,林绚尘打了个哆嗦,接着被两位二十几岁的身穿黑袍的女孩(真的是女孩,身上散发着处子特有的幽香)架起来除了帐篷。
此时阳光正好。
林绚尘四肢叉开,脸面冲下被绑在四根木柱上,任由太阳暴晒着衣服脊背,这个夸张的姿势让她羞得无地自容,哪怕身穿薄薄的衣衫也几次想要咬舌自尽,却因为连整张脸都麻木了才没有成功。她被差不多五百为女孩围在中间,身上和脸上火辣辣一片,仿佛投降她的每一道目光都如同标枪,可是五百人围成的圆圈里,没有任何声音。
阳光直射,她的身上冒出许多汗水,口渴得几乎连喉咙都抽搐起来,更是被晒得头晕眼花,可是体内那原本可以迅速冻结了心肺的阴寒力量,在这强烈的阳光之下,居然仿佛遇到神功阻挠一样停滞不前了。
林绚尘能够感觉到,四只御魂之中,只有小铃铛还稍微有些活性,阎魔爱他们已经彻底停止了活动,仿佛已经死去多时。
威兰容若上前来,隔着衣服在林绚尘的背上涂抹一层油脂,那油脂仿佛烧融的蜡,刚一接触皮肤的时候还有些冰凉,过了一会儿涂抹过的地方便仿佛轻度烧伤一样疼,林绚尘忍不住从喉咙里面发出一阵呻吟。
那呻吟若是被任何男人听见,都足以让其肝肠寸断,而此时围住她的五百女孩,个个无动于衷。
她们麻木不仁?冷漠无情?才不是,她们之中很多人都经历过这个,自然更加感同身受,可是她们都知道,这次无边的痛苦和羞辱,换来的就是日后无尽力量的荣耀啊。
这是变得强大的必然代价,天选战魂气的力量真实不虚,林绚尘一旦接受,吊打万剑心拜狱轻松愉快,别说冯烈山,遇上桑天亮都有一战之力,真正的越级战神技。
然而那是以后半辈子的尊严为代价的。
“给你说一下,执行仪式的时候,会很疼,要将你的后背剖开,在肋骨上镂刻花纹将圣兽(兽妖,其实就是普通的野兽)的精华混合着我族建州大奴的精血注入进去,同时还要从菊门灌入你本族,也就是南国的一位少女的鲜血数升,之后用在脊椎上安装我族灵宝,缝上伤口,才算结束,时间不长,就是挺疼的。你不用担心,就是忍不住昏过去了,仪式也能照常进行,仪式过后,休养三个月就可以完全恢复,不留痕迹的……”
“建州奴儿的……血和灵宝?”林绚尘的心彻底灰暗一片,染了建州奴儿的鲜血,那么岂不是证明她的血统不纯正了吗?她可是堂堂七世豪门的独女,身上流淌着这的,是高贵的林家之血,怎么可以就这样被玷污呢!这比被人直接糟蹋身子还……
她奋力挣扎起来,可是身体里的剧毒和背上涂抹的油脂,真的仿佛蜘蛛的毒液一样,让她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她此时最剧烈的挣扎,只是动了动两根拇指,其他的手指已经动不了了。
“我知道姐姐担心什么,没有用的,仪式结束之后,姐姐的身体里就永远流着建州大奴的血了,不论是姐姐自己,还是姐姐日后的孩子,全部都是建州大奴的种,形成战魂气的兽魂,在灵宝的作用下,会不断地侵蚀姐姐原来的南国人血脉,姐姐日后甚至连相貌和习惯也和我们一样……”威兰容若说到这里忽然停下了,甚至有点惊奇地后退一步:“林姐姐?”
林绚尘的眼泪噼里啪啦地从紧闭着的眼睛里面流出来,在地上淌成两条小溪,没流多远就被剧烈的阳光蒸发了,此时,她根本考虑不到自身的尊严和生死,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简直不是在被迫晒太阳,而是被关进了微波炉——
太阳的光芒某种不可抵御的神秘力量聚拢而来,在她周围一丈范围内形成了一个白亮色的圆,而她后背上凡是涂抹过油脂的地方,都冒出了金色的大雾。
那雾气中的气息,真的能让林绚尘哭了。
“银尘哥哥——”
“我已经悟出来天选战魂气的本质了,天选战魂气是雷神前辈的最高杰作,和圣光百裂爪一样强大,你……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暗度陈仓吧。”
“可是我不想受辱啊!”林绚尘心里默念:“哥哥开始赶快来救我……”
“没让你受辱!建州奴儿们的算盘打不响,最后一定赔了夫人又折兵……”银尘的念力化为他那低沉嘶哑的嗓音,在林绚尘耳边盘旋:“以前我还想先建立起新的秩序,然后传播雷神和鬼神前辈的武功……现在想想我还真是敝帚自珍呢,以后,我会将我的一切,包括魔法,都教给你。”
“我们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是不能学会魔法吗?”林绚尘心里默念,她知道银尘能感应得到。
“我是说,我可能会临时操控你的身体,来完成这些,你怕不怕?”
“临时操控我?”
“对,受到的伤害两人均分,以后我们的生命就是真正的连为一体了,谁受伤了,都可以随时从另外一方隔空抽取……以前我认为有了神器护佑就很好了,现在想来,我还是太天真了啊,核弹威胁有什么用,这世上不缺自私短视的疯子。”
“可以抽取对方的命?那若果你受伤了我可不可以主动给?”
“当然,实际上这个过程不受我们两人意志的影响……小绚儿,如今的形势比你想象的更严峻,这次我们输了,彻底输了,北国人不仅仅有建州奴儿和天选战魂气,还有更多更可怕的东西,传送已经不能保证安全了,我只能,只能……”
“别说了,我愿意,我听你的!银尘哥哥快点吧!她们要切开我的背——”
“可是我会牺牲掉你的御魂的,牺牲一个。我原本想要牺牲魔天使,但是——魔天使的血并不干净。”
“御魂?”林绚尘愣住了。她感应着自己的四位御魂朋友,真的很难取舍,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少主,成全我吧。”就在此时,小铃铛的意志清晰地传递过来。
“小铃铛?!我,我离不开你呀!”眼泪,流得更快了。
“所以才要成全我啊?融合战魂,那是每一个黑天刚神的荣耀啊!融合之后我会寄居在你的身体里,又不是直接消失了……战斗的时候,我能以‘战魂兽’的姿态真正降临人间,本体降临,那可是极其厉害的,比我在间界还是在这里都厉害,因为那才是真正的黑天刚神的的利郎,彻底超越大个的,冥界之神的力量啊!主人,我可是因为追求力量才追随你的!”
“战魂兽?狐狸?”
“才不是,是和金色座山雕融合的,九尾金翅雄鹰之类的,虽然那时才是真正的片刻不能离开主人,可那时,主人也能具备黑天刚神的能力了!若果再加上男主人的意识连通,估计还有机会体验一下魔哭冥斩拳呢!那可是所有像我一样的存在几百万年都别想修得的福分!据说能打出魔哭冥斩拳的,是冥界纳尔苏嘉德最顶级的存在!”
“原来你不会死啊。”林绚尘现在要是能动,估计早就拍胸口了,与此同时,她周围的光线变得正常了,不再如同闪光弹一样刺眼,但是黄金魂雾依然飘着。
威兰容若围着林绚尘逡巡了好一阵子,总算鼓起勇气来踏入“看起来就像是某种剧毒”的黄金魂雾之中,一进魂雾,她立马觉得自己体内的战魂兽活跃起来,似乎这根本就是补充战魂兽的极品秘药。
此时林绚尘已经放下心来,有银尘哥哥在一切都没问题,她慢慢睁开眼睛,努力抬起头来,刚刚那段时间,不知不觉,她体内的毒素都被黄金魂雾清理掉了。
威兰容若来到了她的眼前,命令女孩们抬上来两口大箱子,又拿来一只大大的木笼,还有几枚小小的铁罐。箱子里分别装着白虎,云豹,狮子,山猫,笼子里面关着一只金色羽毛的大雕,铁罐里面装着七彩蜈蚣,红毛狼蛛,五步蛇和天罗蛊蚕。威兰容若此时胜券在握,少不得有些骄横起来,轻轻抓起林绚尘的满头秀发,将她的脑袋提起来,强迫她看那些囹圄中的动物:“好姐姐,你说你喜欢哪种圣兽呢?”
她原本以为林绚尘会如同其他被抓来的女孩一样挣扎起来,或者闭着眼睛不说话,或者破口大骂,毕竟任何一个女孩子得知自己的血统将要被转换,还要掺入兽血,变成真正的“人兽结合”的杂种之时,都会无比绝望和恐惧吧?然而林绚尘的表现非常诡异,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哭闹,只是奋力将头转向那金色的大雕。她那黑漆漆的瞳孔中,映射出大雕桀骜又悲愤的紫罗兰色的瞳孔。
大雕蜷缩在木笼之中,那木笼小得让它连转身都不能。大雕嘴边木头横架上,安装着一具食槽,里面装满了新鲜的瘦肉,高高垒砌成为一座小山,然而形貌枯瘦的大雕并没有吃上一口,在那小小的,扁扁的笼子里依然高昂着头,抿紧了弯钩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它那紫罗兰色的瞳孔在林绚尘的脸上聚焦了,林绚尘很惊奇地看到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显然,小女孩如今这个消魂又屈辱的姿势,让大雕相当鄙夷。
大雕看她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位无能的失败者,尽管大雕自己也没了自由,但是那一身傲虎,一世名节,却非常清晰地在这么一只动物身上体现出来。
“真是羞煞天下儒生啊!”林绚尘正这么想的时候,威兰容若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姐姐喜欢大雕?”
“反正我不喜欢虫子之类的,看着都害怕,一想到这些东西要钻进身体里面,我就……”
“那老虎之类的呢?”威兰容若仔细问着,心里一阵窃喜,她没有想到林绚尘居然这么快就放弃了抵抗,并不知道此时林绚尘已经有了些许依仗了。
“那些家伙看起来病怏怏的。”林绚尘装可爱嘟着嘴。看着她那样的表情,威兰容若有一瞬间心都软了。
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上肩负着使命,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左右整个正红旗部落的生死,她就必须强迫自己狠下心肠。
“姐姐既然喜欢,那就选它吧?”威兰容若走过去,拿起木笼——
“小铃铛,行动!”
林绚尘的耳边忽然响起银尘的声音,着实把她吓了一跳,紧接着,她忽然惨厉地闷哼了一声,一股灼热而穿透的痛感从胸口传来,扩散到全身。
她低下头去,万般惊恐又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衣服包裹下粉嫩的酥胸之间,穿出一把紫色的光剑,周围的丝绸都烧焦了。
大红罩袍的魔天使,缓缓收拢翅膀,一只手幻化为奥术光剑,另外一只手,按住它自己的胸脯。
那一股生死诀别的悲伤,就在这一刻扩散开来,仿佛随着黄金魂雾一起,荡漾在被阳光漂白的营帐区的广场之上,那并非林绚尘的悲伤,那是魔天使自己的悲伤,当她将手中的奥术光剑狠狠刺穿了林绚尘的心脏之时,她杀死的,是名为魔天使的自身。
“血咒界限,天遁网罗,伏绝暗灭,杀身成佛!”银尘的声音再次于耳边响起,佯装淡然的咒文之中,包含着巨大的创伤。没有多少灵器的魔天使,在这个明媚的秋天里走向消亡,她那简单的灵智中,没有怨恨,没有疯狂,只有同样简单的不舍,和无尽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