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抱歉啊各位,居然漏掉了一章,今天才发现,补上。今天更新照常。
“还有谁。”银尘的声音很低很低,很小很小,却比任何嘶吼咆哮都更加震撼人心,法师在多人战斗中堪称逆天的优势显露无疑,然而有些人,即便知道事不可为,依然要狠心冲上。
最后的两个人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同时扑上来。
索额图克正面对上银尘,他此时早已忘却的生死,甚至几乎忘却了一切,从藏身地直接跳起来,以高空下坠的威势,配合着他用的最顺手的黑色短匕,冲着银尘的肩部而不是更致命的头顶刺下来,他出手快准狠,而短匕上浮动着的红光,则表明他的匕首是涂了毒的。
当然,他涂抹的毒牙只能给人带来更剧烈的痛觉,致命致残什么的不用指望,索额图克就是这样的人,哪怕对手强大到根本容不得放水,恩怨分明的他,也绝对会手下留情。
与此同时,苏菲菲从窗户里窜出来,她全部的宗师修为都拿来这一窜,或者说,她所有的修为境界都体现在窜出来的时机之上,她出现的瞬间,刚刚好就是银尘的注意力被索额图克的狠辣吸引,顾不到其他方面的那个瞬间。
苏菲菲这次真的动用砖混了,她的手指忽然变成五条细细的,软体动物的肢体一样的绳索,却分明不是水母的刺丝或者章鱼的触腕,柔韧的绳索兵分五路,并没有去进攻银尘,反而直冲着林轻雨而去。
苏菲菲的算计和对时机的把握真的堪称宗师,她甚至仅仅和林轻雨过了一招,甚至仅仅感觉了一下林轻雨身上的气息,就看出来,这个女孩是个战魂十分强大,而战技十分不堪的“天选者”型的女孩,在她并没有发出金色波动启动战魂的时候,苏菲菲仗着自己碾压级别的实力快速拿下女孩,并且以此为要挟,逼迫银尘交出光器,显然是她能实施的最好的策略。
然而她算漏了一点,那就是银尘对付索额图克,根本用不着动手,既然不动手,也就不需要任何时间,从而根本不存在他分身乏术顾不上林轻雨的时机。
索额图克跳起来的瞬间,感觉自己身子一重,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连着修为一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中了最纯净最剧烈的散魂毒,他的脸色猛然一变,扭曲的表情满是彻底得不能再彻底的惊愕,他根本想不出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着了道。
黑色的光芒在他的身体上闪烁了一下,与此同时银尘后退并且转身,面向苏菲菲。
苏菲菲花容失色,她没料到银尘居然可以不顾自身安危,专心对付她
“索额图克”她惨叫一声,原本示意索额图克趁机下重手偷袭,却只看到了索额图克软软倒下的身影。
与此同时,另外一道黑色的光束射中了她,黑暗的诅咒力量比任何散魂毒都有效,瞬间掏空了她的体力。
她甚至没有力气将招式落到林轻雨身上,就软软地倒下了。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银尘看着倒地的二人,面无表情道:“我早就知道苏菲菲你其实深藏不露,而且对光器困锁之雨心生觊觎。”
“不可能”倒地的索额图克尖叫道:“这玩意虽然是个光器,可是对她而言能有什么用又不是攻防类的神兵”
“我是以天行武馆的立场来说这句话的。”银尘说道:“苏菲菲的盘算很简单,就是通过盗取困锁之雨,来争取你们这些草原人的救助,让她从被潘洋首辅,也就是因陀罗教区总长的占有的危险中脱身而出,我说得对吧”
“你”索额图克脸红了,他确实和苏菲菲串通过,毕竟对于他们族人来说,拿到困锁之雨比什么都重要,秦本雅思克荒原逐渐沙化的事实,已经威胁到了部族的牛羊,而部族牛羊,那是关系到整个叶赫维琳部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情所谓尊严是小,饿死是大,在吃饭这个问题上,原子弹和皿煮都得靠边站,所以他不在乎使用任何手段,也不在乎和任何人串通或者出卖任何人,他要的只是部族父老的命,而这个命,就维系在“困锁之雨”上。
光器成为一派势力气运锚定之物,并非因为什么传说,而是每一件光器都有某种秘法开启,可以决定方圆十里到百里的气候天象,当然如果众多的光器同时开启,那么只有品质最高的光器会起作用,而众多的珍品光器同时开启那就根本没效果了。
每一件光器能带来的天候变化都是固定的,只有开启的时机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困锁之雨当然器如其名,平常使用时会让方圆一丈之地变成冰刺丛林,将敌人困锁,而秘法开启则会让方圆数十里区域无条件地下雨。这雨并不大,在平常的时候没什么,可要是在干旱的时候来一波,那就是救命了。
这样一来,抢劫暴雨梨花派“困锁之雨”便相当有必要,甚至是很迫切的。叶赫维琳部族作为库里扎利德草原最北部的“千年王”,又是八旗正蓝旗的主要部族,在建州奴儿做大的时候,依然会为了旧辖地日渐枯竭的草场资源而伤透脑筋的叶赫维琳部族的长老们,自然而然地将目光放到了南方,放到了可以“借雨”的各种光器上。“困锁之雨”则是最容易取得也是效果最理想的一件。在部族存亡的巨大压力下,叶赫维琳部族也顾不上什么名声和手法,直接巧取豪夺了,而他们雇佣天行武馆,也仅仅是因为只有天行武馆才能摆平一路上的黑白两道,尤其是穿越大半个草原时候遇到的大量“草原王”。
这是一个部族挣扎求生的现实,为了部族,为了千年王座的旧辖地“秦本雅思克荒原”,甚至仅仅为了“秦本雅思克”这个神圣的名字不在叶赫维琳的部族历史中消失,叶赫维琳部族已经争取了可以争取的一切,加入建州八旗助纣为虐也好,南下北国北上冰原抢夺奴隶和牛羊也罢,包括这次抢夺“雨器”,都不过是他们必须使用的手段,而这些手段是否正义,是否会给部族以后带来更大的灾祸,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考虑了,秦本雅思克荒原的沙化,代表着整个库里扎利德草原的退化和达尔马斯卡大沙漠的扩张,这在天则转水雨量逐年增加的风源大陆上,是个十分怪异而危险的信号,它意味着南北分界更加明显,南方自然条件会越来越好,而北方自然条件,正越来越不适合人类生存。它更意味着北方草原文明的消亡以及居民即将面对的生态灾难,如果不能加以阻止,那么从草原开始,雁荡山以北的所有地区都将迎来堪比丧尸围城般恐怖的大饥荒。
要改变现状,“困锁之雨”这样的光器就是最有利,最有效的突破口,经常启动的“雨器”会导致经常降水,慢慢就会改变一个地区的自然环境,而如果这种光器可以适当普及,加上优质的牧草品种和牲畜品种,大面积改善北方自然条件甚至改善整个星球的自然条件都是有可能的。银尘并不希望长草高过人,风景美过画的秦本雅思克荒原真的变成荒原。
因此,整个押镖与劫镖的队伍中,最迫切地需要这件光器的,是银尘自己。
他是当世锻造之神,只要得到这件光器,他就可以复制出来许多,从而渐进实现他的沙漠遏制计划。银尘对自己的神国极端负责的,他的终极理想,就是神国之中处处环境宜人,物产丰饶。银尘并不能确定一个强大的神国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但是他知道一个富饶而强大的神国一定对他大有助益,尤其是在冲击天阶的时候都很有帮助。
“这件光器关乎我族命脉,纵然是你,也休想阻止我族将它弄到手。”索额图克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没成功,他身上的战魂气已经所剩无几,情急之下只能捡起那把黑色的匕首聊以自卫。
“我也是。”苏菲菲直接将头上的金钗拔下来当武器了:“叶赫维琳虽然出身八旗,但讲信用是出了名的,帮他一次,我就可以脱离苦海,这辈子就算隐姓埋名当农妇,也好过被一个从不认识的人捆在床榻上玩弄”
“我答应你,哪怕最后阿玛不认账了,我一个人带上七十三副锁甲也能在那个什么因陀罗的异教徒手里取点公道回来叶赫维琳在草原上的千年王冠,可不是什么鸟儿都能碰的”索额图克回应道,同时手臂上冒出一点点血红色的光辉,这是在中毒之下的自救措施,来源于献祭秘法中的“手骨锁链”,可以通过献祭手臂中的骨骼无条件地强行唤醒战魂兽。这种秘术修炼起来难得让人发疯,代价也是永久残疾,索额图克作为叶赫维琳族长的儿子,可谓千金之躯坐不垂堂,却也敢于使用如此邪法,足见草原男儿的勇武。
银尘没有继续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手,一只崭新灿亮的紫水晶杯子出现在摊开的手掌上方,索额图克睚眦欲裂,苏菲菲也红了眼睛,然而此时,两股来源不同的脚步声近乎同时响起。
暴雨梨花派的主人,也是“英雄会”幕后主人刘天戟出现在银尘身后,步履之间满是自信。而天行武馆的真正主人,返虚境界的张威武,却步伐沉重地出现在银尘面前,身上早已披上一层寒冰锁甲。
空气几乎瞬间就凝固了。
“叶赫维琳少爷和苏小姐的事情,日后再商量,老夫只想说一句,老夫手里诞生的天行武馆这块牌子,现在还砸不起”张威武的声音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低沉缓慢给人以威武之感。他的态度十分强硬也十分明了,意思就是天行武馆几十年的信誉栽不起,这趟镖是无论如何要押成的,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从银尘手上夺回这件并不属于叶赫维琳部族的光器。
“那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银尘身后的刘天戟阴笑道:“不就是个天行武馆么很了不起还是怎么的欺负到我们暴雨梨花派的头上了,还想着靠着什么狗屁官军的威压震慑一下,让事情就怎么算了么简直可笑我们暴雨梨花派可不是吓大的。你那冰屑旋转功厉害,还是我们的暴雨梨花针厉害,倒是真得有个什么说法了,否则一起上了白龙榜,大家都觉得不好看呢”
“老夫也正有此意。”张威武沉凝道:“昔年听说暴雨梨花针威震两湖,老夫很是技痒难耐,本想亲自上门讨教一番的,不过人生庸碌一下子许多年过去了今日这里倒也算是宽敞,在老夫看来倒是个不错的地方,择日不如撞日,来吧。”
张威武说着身上腾起湛蓝色的冰雾,那冰雾看起来无比纯净,似乎完全不含有任何毒素,但是谁都知道,江湖上流传很广的冰屑旋转功就是暴风雪中的剧毒配合掌法的神功。
“那好啊。”刘天戟老神在在:“老朽就勉为其难陪你这个毛头小子好好玩玩,真以为你琢磨了几年冰屑旋转功在潘洋城那么个小地方站住了脚跟,就很了不起了么或许你们北方人挺会玩权谋的,但是在真正的拳术方面,你们北方人永远都是井底之蛙”年纪比张威武还大一轮的刘天戟轻轻抖了抖衣袖,原本高档丝绸衣袖中居然发出金铁交鸣的铿锵声,
他身上没有魂雾,也没有战魂变形,看起来似乎什么准备都没有,然而刘天戟毕竟是刘天罡的表哥,暴雨梨花针的真正传承名家,他还未出手,就以类似于法术般的技巧,将袖子里的空气全部变成了冰雾,冰雾之中凝结出无数根带毒的冰针。
“少侠退后这个废柴老夫有办法对付。”两人身上刚刚运转起寒冰魂雾,人老成妖的刘天戟就一眼看穿了张威武的底细,足见他的修为,比起张威武来说还深了一层,也足见这次整个抢夺困锁之雨的计划,从根本上就是失败的,因为抢夺它的人,护送它的人以及希望得到它的人,都将眼光放在了持有它的小魔道身上,并没有想过已经苦苦追寻了五年而不得要领的原主人暴雨派的动向,或者说,天行武馆这一方已经考虑了很多了,但是唯独没有料到暴雨派的掌门,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