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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你的决意?(四)

    “你在说什么啊,真是意义不明,铃怎么可能会来月夜界,她根本没有来到这里的手段。”莱尔摇着头说。

    “是赛特帮助她们的,赛特做得到很多事。”若茗解答莱尔的疑惑。

    “你说赛特大叔?你知道他?”莱尔的脑海中顿时冒出了一张令人忍俊不禁的猥琐大叔脸,下巴上胡子扎拉,脑袋上盯着米黄色的鸡窝头。虽然是个猥琐大叔,但在此时此地突然的想起,莱尔也觉得蛮是想念的,“等等,你刚才是不是说了‘她们’,难道不止铃一个人来了吗?”他忽然愣了一下,找到了若茗话中的关键点。

    “我说过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比如说你去人间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并带回启示录碎片,再比如说你们和潜藏在人间界的逃亡罪犯间发生争斗,就连赛特带你们去调查人间界的那几起袭击事件,其中也是受我之托,”若茗说,“还有就是,除了铃以外,那几个和你们在人间界一起行动的男孩女孩也都来了,你以为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铃一个人来月夜界?”

    “恺,霖,小凡,”莱尔一一吐出那几个让他难以忘却的伙伴的名字,他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扑到栏杆上极力的将头伸出牢房外,对着若茗咆哮,“喂,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些都是真的吗?!”他的摸样像是一只渴望冲破枷锁的小狮子。

    下一刻莱尔眉头皱了一下,面部抽搐,显现出痛苦的样子,刺骨的寒意刹那间侵袭着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犹如坠入了冰窖的深处,所有的细胞似乎都停止了活动,像是处在零点以下丧失了活性,浑身骨骼也被冻的疼痛难忍。即使之前被若茗严厉的训斥了一番,但在冲动的情绪下,他的双手依旧是触碰到了牢房的栏杆,铭刻在栏杆内的冰属性魔法在瞬间释放,寒冰爬上了莱尔的双臂,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他的全身,寒气渗入他肌肤内部,像是要把他的血肉都黏连在一起冻结。

    “不可理喻,你就真的这么想死吗?”若茗冷冷的低吼一声,右手闪电般的飞快探出,掌心按在莱尔那极力想要伸出牢房的脸上,用力将他推了回去,莱尔被推到在地,双手因为被冻结所以和栏杆连在了一起,这一下差点剥掉了他手上的一层皮。

    他痛叫了一声,顿时感觉体内多出了一股霸道的魔力波动,魔力不受控制的穿梭在他的五脏六腑之间,像是要将自己的身体搞得天翻地覆,莱尔在地面上痛苦的打滚,面部抽搐,同时,他身上结出的寒冰却停止了继续蔓延下去的趋势,并且还在不断的开裂,然后簌簌脱落,犹如抖出了阵阵蓝白色的花瓣。

    人间界的名著里说的那只石猴子被紧箍咒放倒在地的难受摸样,估计也莫不过于此了,如果若茗和她妹妹一样习惯吐槽,说不定就会对着这个槽点发起唾沫攻击了。

    但是姐姐和妹妹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用自己的魔力强行逆转了魔力的转化,现在施加在i身上的魔法正在被还原成最基础的魔力。”若茗拍了怕沾在自己手上的碎冰,说道。

    “谢,谢了。”片刻后,莱尔身上结出的冰完全消失,他一只手按在地上撑着地面另一只捂着自己的胸口说,他面色苍白,手捂着的地方还因为寒气的侵袭而隐隐作痛。

    “要谢就感谢上天赐给你的那种特殊血统吧,如果换做是常人,他们体内的血肉早就被同化为冰块了,即便是被驱散了魔法,原先被冻住的部分也已经成为残废了,你的血液竟然能抵抗寒气,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莱尔趴在地面上,虚弱的喘息回荡在空气中,呼吸声艰难略显生涩,像是老旧的风箱,短短的时间内,他连续在肉体和精神上受到双重的侵袭,这让他浑身疲惫不堪。

    “怎么样,这下你总算是能冷静下来了吗?”若茗说。

    她忽然皱了一下眉,隐约听见了丝丝微弱的抽泣声,带着无助于彷徨,犹如走丢的孩子在陌生的街道上害怕的落着泪。

    莱尔将身体翻了过来,仰面对着牢房的天花板黯然神伤,眼泪正汩汩的滑出眼眶。

    “你哭什么?”若茗感到一阵厌烦,她本以为莱尔应该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认清自己的选择,但是莱尔却突然哭了,哭的那么令人怜悯,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

    她讨厌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打交道,那样只会让自己也看起来像小孩。

    “我真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废物,本来以为只要离开他们就不会再让他们卷入更多的事端里了,却想不到这么去做的我反而把他们拉近更危险的境地里了。”莱尔呜咽的说着。

    “我想我真是变傻了,因为我忽然发现自己做出的选择是有史以来最愚蠢的错误,竟然会去选择在你的身上下赌注,我千里迢迢来这里找你只是为了要你一个决心,你却在我面前哭来哭去,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自己知道吗,很难看很难看,像一个没有长大就会掉鼻涕掉眼泪的小屁孩,”若茗扶额,“我都觉得和你交谈自己都快被同化成小孩儿了。”

    “我在人间界的时候看过一本叫《月夜启示录》的书,那里面说,其实每一个人都是小孩,因为他们都还有着自己不明白的东西,也都还要去不断的探寻和学习,同样也会去不停息成长,所以每一个都永远不会完全长大,那么每一个人都永远是小孩。”莱尔说,“你说你要我一句话,要我表明一个决心。可是我真的想不明白该怎么回答你,”他歪了歪嘴,这模样好像他这个“小屁孩”变成了一个“受委屈的小屁孩”。

    “莱尔·普拉斯,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和你兜这么大的圈子,你知道铃为什么要来救你吗,因为你对她来说很重要,虽然作为铃的姐姐我很想否认这点,但是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否则她怎么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来救你呢,她从小其实就是一个孤单的女孩,爷爷去世了,父母常年不在家,我也几乎没和她见过多少次面,说实话十几年来她几乎都是一个人走过来的,我们都欠时间。她一份爱,所以不要看她表面那么阳光和坚强,其实她的心里一直都有着心之伤,有着心伤的人必定会去寻找和自己一样的人互相舔舐伤口,她能把你视为重要的人,那你身上必定有着让她可以亲近之处,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她,去深深的了解她,你有什么理由不去顾及这样一个女孩的感受呢,”若茗说,“现在我只需要你搞清楚一点,铃她不惜一切来救你了,你又该做些什么,是继续待在这里等死,然后看着她和你一起赴死,还是其他的什么选择。”

    “当,当然是不希望她死……”莱尔挠了挠头,话却接不下去了。

    若茗不再理他,因为她觉得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让这个不开窍的榆木脑袋一个人好好想一想。

    她重新带上兜帽,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儿?”莱尔瞥见了她逐渐缩小的背影。

    “我要做什么你不需要知道,有时间还不如想想我说的话。”若茗没有因为莱尔的疑问停下脚步,她从来都是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她都不会让其浪费自己的时间。

    “对了,这里这么安静,那些罪犯的守卫呢?”

    “守卫都被我冻成冰块了,因为他们很碍事,至于罪犯,我想应该是他们害怕也被我冻成冰块吧。”她的身影终于融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