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衣祭司雷洛就离开了。
反正他也不是正规出使人员，并且再是教皇贴身祭司，只是个小人物。矮人问起的时候，卡帕兰也就随口提了一句，就算了。
除了打个招呼早上见到格雷格，之后也没被召见。
不过倒是示意卡帕兰可以随便转转，只要不是铁荣城一些核心区域。城内或者城外散落的矮人部族，他都随意。
也算给面子了，特别将放假呆在家的特雷，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派给他做个向导和陪同。
瞌睡送枕头。
卡帕兰的城府和头脑，浸染复杂阴暗的圣庭这么多年加上身居高位，瞬间秒懂矮人族这点小伎俩。
估计看管和套话兼有吧。
以为特雷算矮人为数不多可以适应人类一些复杂思维勾心斗角的子弟，应该可以胜任。
但是他们还是种族性格劣势太明显，低估了卡帕兰。
——
“这里……地段不太好吧？”
卡帕兰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周围，所谓的矮人部族的标志，以他自己对矮人族了解的好奇心都询问过了。
其中雷心部族的标志，已经问出来。
但特雷并不清楚昨晚卡帕兰已经得知关于卡罗和雷心部族族长口角的事。
故作不知的询问出来。
“哪里……啊。”
特雷疑惑看过去，随即不在意笑着：“雷心部族。”
卡帕兰故作回想起来的模样，拍手示意：“我倒是听说了。”
特雷不解：“您听说过雷心部族？不是什么实力矮人部族吧？还是靠着卡罗的关系后迁来的。没有剑圣法神，总共一千多人。其中战士也就两百多。其余能劳动的更少。”
卡帕兰摆手：“不是出名，是我昨天从族长那里赴宴出来，无意中听到那个卡罗和人吵架。后来碰到李斯特大人才知道，是和雷心部族的族长。”
“哦？”
他被派来陪着卡帕兰，的确有看管和套话的意思。
但是这些细节他倒是不知道。
“哼。”
特雷不屑扫了一眼雷心部族的聚集地：“不知好歹。卡罗虽然和我也不算熟，但他人不错。脾气倔强但极为讲义气。标准的矮人性格。雷心部族就是他介绍来的，比卡罗自己的部族都更早到，居然还好意思和卡罗吵架？”
卡帕兰笑着：“也没什么吧。昨天和李斯特大人聊了聊，他也没瞒着。”
好奇看着特雷，卡帕兰开口：“听说卡罗和雷心部族还是结亲关系？”
“就别提这个了。”
特雷嗤笑：“逃婚。还怀着一个弃儿回来。”
停顿一下，特雷无奈：“但我说了。卡罗是个比较讲义气重感情的矮人。即便如此，他对那个逃婚的妻子也是极为钟情。得知她怀了弃儿生下来，居然还想着抱回来养。”
突然表情怪异，特雷看着卡帕兰，轻笑开口：“您知道得很详细啊，主教大人。”
卡帕兰笑着，没有否认，眼神变幻看了雷心部族标志一眼，摇头往回走去。
特雷一顿，也跟着一起。
很多事，刚刚开始。
——
“倒是很感谢你们。”
卡帕兰微笑慢慢走着，特雷也跟在一边。
“没想到这次出使，居然有了意外的收获。”
卡帕兰点头示意特雷。
特雷一顿，平静开口：“您是说关于韩弃的身世？”
卡帕兰笑了笑，轻叹口气：“很多事也不多说。不过事实上圣庭之所以通缉韩弃，不只是因为我被赶出罗曼帝国圣庭分部这一个原因，最根本的关系在于，他破坏了圣庭一个很重要的筹划。”
特雷隐约也猜到一些，或者说顶级的权贵谁都不傻。情报更多更准确的同时，分析的也会越深入。
最起码，一个弃儿，为什么会被圣庭刻意通缉？
最起码，一个弃儿，被圣庭统计至今安然无恙？
“我们很重视他。”
卡帕兰开口示意：“尤其是弃儿学校建立，我打了他之后。”
特雷一顿，轻笑开口：“的确。明明那个弃儿是挨打的一方，反而表现出来的反应，让人有点畏惧。至少那份隐忍……”
“所以说。”
卡帕兰无奈打断：“这次出使铁荣城居然会搞清他的身世……”
打量特雷，卡帕兰笑着：“如今谁都不敢相信一个弃儿炙手可热。学士城奥古斯特校长把一块小悬空城都交给他发展，花冠帝国皇储，三大美女，在左右帮衬。兽人铁战氏族在学士城的代表修斯，已经明面上离开艾格妮丝和施耐德，和韩弃混在一起。更别说骄傲的精灵也主动派遣精灵弃儿，罗曼帝国查理斯王子，更是他的铁杆支持者。”
直视特雷，卡帕兰似笑非笑：“结果以为一直没什么联系的矮人族，居然才是他真正的出身地？”
回头看着已经离得较远的雷心部族领地：“就是在这个部族出生长大的？”
特雷一直沉默，此时看着卡帕兰：“主教大人似乎有些什么想法？”
卡帕兰摇头看着特雷：“是你们得知这件事，有些想法吧？”
说完没等特雷回话，卡帕兰随意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轻笑看着特雷。
特雷一顿，也随意坐下：“主教大人如果想谋划着阻止矮人也加入进去，我想是要失望了。”
看看周围，特雷摇头：“除了铁荣城，矮人族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建设？”
卡帕兰轻笑：“兽人生存环境比你们差呢。”
特雷皱眉：“不一样的。矮人天生会锻造，神赐大陆说声最强都不为过。可如今生活得还是如此艰难，这不公平。矮人也不会甘心。”
看着卡帕兰，特雷开口：“说句不怕您嘲笑的话。如果一直持续下去，恐怕矮人最基本的物质需要，酒。”
特雷叹息：“估计都快喝不起了。”
卡帕兰不解：“至于这种程度了吗？”
特雷没回应算是默认，毕竟谁愿意把自己种族说得那么艰难。
卡帕兰沉吟片刻，失笑开口：“即便如此，你们把希望放在一个弃儿身上，合理吗？”
特雷摇头：“矮人兽人基本不会魔法，精灵基本不会斗气。可神赐大陆和平百年，基础的武器和用品人类自己也能锻造。我们可以做的越来越少。反之魔法产品随着和平百年休养生息，需求越来越高。”
停顿一下，特雷开口：“反而韩弃是个弃儿，可是居然可以生产发明很多魔法产品的替代品。”
轻笑看着卡帕兰，特雷摇头：“我不信卡帕兰主教会看不出来这里的巨大发展机遇。”
卡帕兰沉默。
特雷表情突然严肃：“所以卡帕兰主教。我虽然在人类社会求学四年，可终归是个矮人。我有话忍不住要直说。如果您还打着要破坏我们和弃儿学校韩弃联系合作的想法，恐怕将会让外公不高兴。这是和整个矮人族发展为敌，他招待您的礼遇已经是非常尊重了。如何考虑，您想清楚。”
卡帕兰一愣，失笑摇头。
特雷眯着眼睛，沉声开口：“您是觉得圣庭的声望和实力摆在那……不屑于我们的态度？”
卡帕兰随意笑着，摆手叹息。
环视周围，卡帕兰站起：“直说好啊。那我也直说。”
看着特雷，卡帕兰平静开口：“我当然不希望韩弃和更多的种族建立联系，但事实上圣庭都没公开表态否定，学士城精灵兽人和花冠帝国甚至罗曼帝国，全部参与进来，圣庭公开阻止，也要掂量一下。”
停顿片刻，卡帕兰无奈：“我又何必枉做恶人，去针对矮人呢？”
特雷笑了，点头开口：“那谢谢卡帕兰主教了。”
“先别急。”
卡帕兰摆手打断，笑着示意特雷：“只是不阻止……或者我也做不到阻止，不足以表达我对矮人族的善意。”
指着特雷，卡帕兰开口：“你在人类社会或许学到一样，如果不得罪人，就别得罪。有可能得罪人又不成功，卖人情干脆卖彻底。”
特雷惊讶，道理他懂，却不知道这个彻底是什么程度。
“卡帕兰主教请示意。”
特雷点头等待。
卡帕兰收起笑容，看着特雷：“其实你们不用任何关系，包括卡罗，包括雷心部族的存在，他也会公然接受你们矮人族参与进去，何必套用关系？”
特雷失笑：“当然希望通过特殊关系获得更多照顾……”
“可以吗？”
卡罗打断特雷，直视他询问。
特雷下意识想说可以，有交情和没交情，态度怎么可能一样。
但看着卡帕兰的表情，特雷似乎感觉好像又没把握。
“飞弦苏格蕾和韩弃出双入对。查理斯和韩弃一起主持筹划弃儿改变现状。”
卡帕兰看着特雷：“你在人类社会学了四年，我本身就是人类。而且身为三大帝国主教位置站在神赐大陆顶端的圣庭，这么多年。谁社会经验更丰富？谁看待事物更全面？”
特雷一顿，摇头开口：“我当然比不过卡帕兰主教大人的阅历，但是矮人族的底蕴……”
“有圣庭深吗？”
卡帕兰再次打断特雷。
特雷眉头皱起，目光有些不满。
以圣庭指责矮人族，圣庭就算强势，这也有点过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