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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灯盏内的小丑

    共有五根魔弦,魔弦躲进红色的剑云内,俯瞰着下方的生命之海。

    蓦地,一根魔弦跳下剑云,电掣而去,射向下方凹处的黑蛋。是异物,多出的异物。魔弦本能地排斥不属于生命之海的异物。

    锵铛!

    魔弦撞在黑蛋的蛋壳上。蛋壳刮擦出数公尺高的火光,映照得魔弦通体发光。飕飕飕!剩下的四根魔弦连珠似的窜下,撞向下方的黑蛋。

    只闻砰砰之声爆豆似的响起。呼喇,一股黑烟钻出江山美人图,狗头,是一颗黑狗头。黑烟连着狗头,不让其远离残图。黑狗头极目远望,觑到五根魔弦围攻黑蛋。

    “嗷,那颗好黑的蛋遭受到魔弦的攻击。我应不应该出手,助那黑蛋一狗之力。它与我都是黑色的。黑色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我们却用来发现人xing的阴暗之处。世间本不缺少美,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我之狗眼雪亮,遍照四方六合。”

    唰!一根魔弦飞出,斩向兀自沉吟的黑狗头。打断了它的诗情画意。“泥垢了!”黑狗头张开狗嘴,喷出大量的黑烟,冲刷向斩来的那根魔弦。

    嗡,一圈银色的涟漪荡开,魔弦立于涟漪中心,睨视黑狗头。飞速接近,银色的涟漪、黑烟撞在一处,搅起数丈高的热浪。

    “唷。”

    黑狗头向那根魔弦主动问好。别酱紫,大家都是自家人,勿要撕比,相亲相爱吧!

    魔弦蹦蹦蹦跳跳地接近黑狗头。黑狗头也闭上它之狗嘴。暗喜道:“果然,它听懂我的话啦。我们不该相杀。”

    魔弦挪近黑狗头,跳了上去,骑在它的狗头上。

    “——”黑狗头。

    我当用何种表情?黑狗头困惑道。当然不可能是抚摸狗头笑而不语!

    又飞过来两根魔弦,围住黑狗头。

    黑狗头倍感压力。它的本体是灰机·鸟布斯。“我不会一个狗承受这种压力的。”黑狗头将压力共享给本体。

    遽地,凹处的那颗黑蛋跳了出来。它狠狠地冲撞开两根魔弦。向着东南方向投去,去势若电。两根有些发蒙的魔弦立即追了上去。

    “快看,那颗黑蛋跑了!你们也去追它。”黑狗头撺掇围着它的三根魔弦该干啥干啥去。

    前方,那颗黑蛋顶着莫大的压力,驰骋游荡。不愿被后面的魔弦追上。

    飕!飕!飕!

    三根魔弦疾驰追去。像是在驱赶入侵的敌人。

    下方。江山美人图缓缓起伏,荡开一层层水浪,沿着残图的表面摊开。蓦地,残图的表面向上喷起十丈高的水柱,击中了奔窜的黑蛋,将它打了下来。

    黑蛋掉在江山美人图的表层,它再向上挣扎,却挣不开。蛋壳被禁锢在残图上。五根魔弦先后到来,盘亘在江山美人图上方。黑色的狗头也飘了过来。它们都未有进一步的行动。

    有人很不爽地钻出残图。她狠狠地踢着黑蛋。那蛋安静了下来,不再乱蹦跶。“你们想做什么!”雨桐无表情道。“还让不让人睡觉。”她右手抓着一杆毛笔,唰唰唰!她在黑蛋的蛋壳上写下了两个红色的字:蠢蛋。

    然后没有然后了,女王再次钻回江山美人图,补觉。

    黑色的狗头、五根魔弦也不再胡闹。下面的“蠢蛋”就是它们的榜样。

    ※※※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琉璃灯盏内安放着一颗枣,大如鸡子。枣上趴着一个人,枣尼妹。姨妈刀的原持有者。那灯高不过二十公分,枣尼妹更加迷你。她全身无一物。敲打,枣尼妹用手敲打灯盏的内侧。

    叮。有人轻轻叩着琉璃灯盏的外壁,声音盖过灯盏内的噪音。

    “放我出去!”枣尼妹在灯盏内大声吵闹道。

    灯盏内的声音传不出来。外面的却可穿进去。

    上官青以剑柄叩击灯盏,叮,叮,叮。

    姨妈刀,枣尼妹。中年基老送给上官青的礼物。欣然收下,有去无回。上官青端视着他收下的礼物的附赠品。

    通过口型上官青可判断出枣尼妹在说什么。“你想出来?”上官青问。

    “废话!”灯盏内的枣尼妹小声抱怨道。

    有婢女捧过来玉盘,盘中摆放着几根银针。上官青取过一根银针。通过那灯的入口处刺了下去。灯内的枣尼妹腾挪不开,内部的空间就那么小。全身绷紧,抗拒那根刺下来的银针。

    噗!银针刺入枣尼妹的右肩,自肋下穿过。

    上官青取来第二根银针,从灯的入口处刺下,这次穿透了枣尼妹的左肩。

    枣尼妹银牙紧咬,也不呼疼。活着的礼物的最高境界即是任人宰割。

    上官青冷漠地刺下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第六根银针。

    枣尼妹动弹不得,她的四肢、颈项、颅顶也被银针穿透。

    “无能的人再怎么喧哗,也是小丑。上位者纵是轻声细语,他的话如那锋利的刀刃,镌刻在倾听者的脑子里。”

    上官青擦拭着他的手。

    “我有允许你在我面前开口?”

    上官青道。

    琉璃灯盏内的枣尼妹默然不作声。

    人贱。

    不受到伤害不知疼痛。

    渔网汉子黑毛将姨妈刀递给上官青。

    刀未出鞘。

    上官青则唤出他的枯桐剑。名剑甫出,剑吟锵然,剑光闪跃,如那倒挂的泓芒。一夕倒虹若雪。

    姨妈刀震颤,与那枯桐剑呼应。

    上官青一弹刀鞘,铮的一声,姨妈刀出鞘。刀剑并行,在书房内徘徊。

    枣尼妹勉力抬头,望着姨妈刀。她的眼中只有刀,无剑。她本是姨妈刀的持有者。本是。

    “主人,要她何用。”

    渔网汉子黑毛端着一碗热油,临近灯盏的盏口,似要倒下热油。

    沸滚的热气向下冲泄,激得枣尼妹头皮炸裂,血液喷溅。

    渔网汉子倒也没真的倒下沸油。

    因为他没有得到上官青的首肯。

    枣尼妹最终还是没开口,只因她记住了上官青适才所讲的话:无能的人再怎么喧哗,也是小丑。枣尼妹确信若是她开口了,上官青定会让他饲养的狗倒下那碗沸油,她在灯盏内,下场除了凄惨再无它想。

    上官青睨了一眼渔网汉子,后者讪讪退下。可他并没放弃。“主人,为什么不用沸油浇死她。你已经取得姨妈刀,刀的前任留置无用,唯有一杀了之。”

    “放下碗,抓住银针,将灯盏内的姑娘取出。”上官青命令道。

    “是是。”渔网汉子真的放下碗,抓着灯盏盏口外的银针,向上提起。把枣尼妹拉出琉璃灯盏。

    她甫一离开灯盏,身体迅速长大,不消须臾,恢复到原本的体型。只是她的左右两肩、四肢、脖颈、头顶仍然刺着银针。

    渔网汉子黑毛拔掉枣尼妹身上的银针,并擦干净银针上的血渍,小心翼翼地放回玉盘。婢女端着玉盘退下。

    上官青收回姨妈刀、枯桐剑。

    枣尼妹缄默其口。已然学乖了。既不要做那小丑,就要学着生存下去。

    立在上官青的身后,枣尼妹心思频转,已有了数种取悦上官青的方法。年轻是她最大的资本。

    “你跟着清谷多久?”上官青忽问道。

    “我已识不得他。”枣尼妹答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