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之外。绿冻冰与河虾姑并肩而立,河虾姑道:“冻冰,蛤蟆鱼呢!”
绿冻冰道:“虾姑,给点面子吧,我一个人过去,肯定不能从眉道人手中抢走他的蛤蟆鱼。就是咱们的老大铁拐梨去了,也没什么希望。”
河虾姑是知道的,可仍负气,砰的一声,他推开了绿冻冰,还道:“没用的东西。”
绿冻冰忽觉脑袋上的帽子偏了,只好出手去扶正,就在这时,轰隆!梦境散去,碎片如蝶,四下迸舞。“啊,我的黄粱梦剑破了。”绿冻冰道。
梦境里的时间与空间和外面的并不一致。薛戾在梦里生活了几十年,可在外面只是过来一小会。
“这是!”
绿冻冰又是一惊。因为他看到出来的不止是薛戾,还有其他人,奉孝天。“黄粱梦剑中的虚幻之人,你怎能把他带出来。”绿冻冰更多的不解。
薛戾道:“来来,我为你介绍一下,他是奉孝天,我的新基友。”
奉孝天神情恍惚,还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他原本是和曾昆撕比来着,忽然就被卷入到异空间之中,回过神来,人已在陌生的地方。他又听绿帽子伪娘说他是梦里的人,不该存在的。“怎回事,薛戾!”奉孝天有些迷茫,扭头看向薛戾。“啊。”奉孝天表情很夸张,因为他发现薛戾像是换了一个人,手中抓着的不再是摇鼓,而是一柄神剑,在他脚下又有另外一口寒光熠熠的神剑。
“我思故我在。”薛戾道,“奉孝天,忘了过去吧,只有和我待在一起,你才能拥有未来。我允许你做我的基友之一。你应该明白的,像我这样优秀的汉子,背后的基友肯定不止一个。你也许很特别,可不是唯一。”
“我做人很直接,不喜拐弯。”薛戾再道。
奉孝天也是通达之人,认清现实后,也就接受了薛戾。他修炼的是“山杏甲怒神功”,本无忠诚可言。据传他神功的道长所言,奉孝天,你一生会三更其姓,被人呼作家奴。所以那位道人才传授奉孝天“三星奴家神功”,用心可知一二。
可奉孝天不在乎啊。人生何处不相逢,基友总会有的。
绿冻冰摧开纯阳剑,再次攻向薛戾。可他的“黄粱梦剑”不再好使了,至少对薛戾来说再无用处。“我也该拿出真本事来,否则如何讨得基友的欢心。”奉孝天不假思索道。腾,奉孝天长身而起,对天大吼,“赤兔剑何在。”
锵!
剑吟清越,传遍千里。红色的剑气在空中徐徐展开,像是火海。在那深红色的火焰之中,一口红色的长剑竖在那里,赤兔剑,奉孝天的赤兔剑。“你的绿帽子与我有缘,交予我吧。”奉孝天一扬手,倏地攫来赤兔剑,仗剑在手,刷,奉孝天挥剑斩向绿冻冰。
当!纯阳剑、赤兔剑斩在一起,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金红两种颜色的剑浪四下荡扫。薛戾退至一旁,心道,且看奉孝天如何与绿冻冰撕比,再决定让不让他活下去。
薛戾从梦境中带出奉孝天,除了欣赏对方的基情与(消声)色之外,还想修炼他的“山杏甲怒神功”。
“赤兔剑,好剑!”绿冻冰赞叹道。他也是爱剑之人。
“你的帽子也很好。”奉孝天回道。“摘下来吧!双手奉上,我会接下的。”
“哼。”绿冻冰笑了,“我的帽子不是你想要就能拿走的。喝!”他开声喝道,锵嗤,纯阳剑斩退奉孝天的赤兔剑,火光怒舞,扶摇直上三千尺。
“绿色是我的本命颜色,任何人都不能抢走他。”绿冻冰冷笑,“你算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的,也来摘我绿色的帽子,当我是死人吗。”
“呵呵。”奉孝天笑了,“你这傻孩子。除了赤兔剑,我还有两桩法宝,你们一起出来吧。”也不见他念咒颂诀,先是一团绿雾炸开,又是花香迸涌。
布,一块绿布悬在空中,绿布上还站着一只基老,“吾名蚕迪奥。是这块绿布的器灵。”基老自我介绍道。
绿冻冰的眼睛都亮了!
雾草,好漂亮的绿布,必须拿到手,比我的绿帽子还帅气三分。
“怎样,吃不吃惊,意不意外,激不激动。”奉孝天道。
“小子,你真的是基老吗,这么了解伪娘的心思,干脆来我恶娘谷好了,我保你做第十一当家。”绿冻冰道,他自认为只比铁拐梨差些,其余的八大恶娘都不如他。
奉孝天毫不动心,呼,右臂挥起,赤兔剑陡地指向那块绿布,“人中绿布,剑中赤兔。吾名奉孝天啊。”
呼喇喇,绿布倏地阔展开来,长百余米,宽七十米,别说是裹住一个绿冻冰,就是五个六个也不在话下。
巨大的绿布像是一片云彩,倏然冲下,恶狠狠的向绿冻冰围来。
河虾姑站在大虾肩上,无动于衷,此刻,他心里只有蛤蟆鱼,哪管绿冻冰的死活,再说,绿帽子汉子很强悍的,大概死不了,备胎都以生命力旺盛为荣,知难不退。如果到了知男而上的地步,那就是大超然,即将迈入基老界。
“哎呀哎呀。”驴果老坐在纸鹤上,他也在关注薛戾、绿冻冰。因为驴果老也有取代铁拐梨的心思,可绿冻冰是强敌,只好除去了。“恶娘谷真是热闹,我的机会来了。铁拐梨、绿冻冰、河虾姑,哈哈哈,你们都活不过今天。”驴果老不掩心思,自言自语道。恶娘谷里的伪娘都是恶人,看似团结,实则暗流诡谲。就是那最没城府的图蕉蕉也不是易与之辈。
果酒草也未尽全力,他的资历堪比驴果老,平素里,他与铁拐梨、河虾姑、驴果老铁成一块,又因好酒,总是伪装成大醉的样子,可他比谁都清醒,能看清恶娘谷的形势。再者,他对恶娘谷并无多少感情,生活所迫,他不得已才入的此谷,若有可能,他会第一个舍弃恶娘谷。
“噗!”
果酒草吐出三十斤的葡萄酒,洒向薛翩翩。
薛翩翩厌恶至极,他向来不喜欢酒鬼,果酒草偏偏犯了他的忌讳,唯有杀之。“恶娘谷中最该死的人就是你。”薛翩翩怒道,刷,他倏地劈出一剑,剑流迸滚,像是一条紫蛇,迤逦疾行,已将葡萄酒冲散开来。
一直装死的店小二也跳了起来,之前,他的腹部被薛翩翩发出去的一道剑气贯穿了,并无生命之虞。看到铁拐梨受到攻击,店小二于心不忍,只得再度出手。“抹布。”他的右手轻扬,一块看似很脏的抹布旋了出去,犹如四四方方的铁片,边缘处锋利无比,要是被斩中,会被切成两段。
眉道人身形忽定,也不转身,背对着那块抹布。他脑后像是长了眼睛,觑准怒斩而来的抹布,遽地,眉道人左臂向后挥去,两指若钳,当的一声,拿下了抹布。甚至捏碎了一角,可见道人的力气有多大。损坏一角,抹布也就成了废宝,店小二受到反噬,一口血飙出,人也变得有些颓废,并无之前的神采奕奕。
除了抹布外,店小二还有一件法宝,平时不怎么在别人面前显摆,因为那件法宝并不稳定,驭使起来有很多变数,兴许还没伤人,已将自己害了。所以店小二很忌惮它,能不用就不用。可眼下,恶娘谷情势危急,铁拐梨也难善终,店小二再不能独善其身,他要守护铁拐梨的局花,要保他长生无虞。“只能这样做了。”砰,店小二挥掌拍向自己的基油油田,随即一道油水迸出,基老的香气也扩散出去,嗡的一声长吟,油水中有一宝物放声长鸣,那恰是店小二最为珍视的法宝,人壳罐。
准确说来,店小二手中的人壳罐并不完整,只有罐子,而无罐盖。轰隆隆,人壳罐四周的气浪怒舞,炸声如雷。蓦然间,它以现了原形,是一人形的罐子,只是颅顶少了一块,显得很诡异,那正是罐盖。
“老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店小二道。
铁拐梨听了,也没多少感动,甚至有些漠然。砰,他铁拐砸出,击中画由心,将其震退三十丈。
“真是让人恶心啊。”画由心道。“店小二,你省省吧,铁拐梨喜欢的是梦香紫,而不是你。你这人怎回事,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配得上浮空城的城主?哈哈哈,可笑啊,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报。”
画由心还未站定,背后有两道杀气如影而至,刷刷,迅疾似电。画学院的院长大凛,肩头一动,一团香气涌了出去。
寒香子与图蕉蕉倏地分开,避开那团香气。图蕉蕉最是憎恶画由心,恨不能分其身体,碎为万块。寒香子是陪着图蕉蕉杀过来的,他欠图蕉蕉一个天大的人情。
“店小二祭起了人壳罐,图蕉蕉,我们把画由心赶到那边去,让人壳罐收了他,炼成劫灰。”寒香子传音道。
“便宜他了。”图蕉蕉道。他们都知人壳罐的厉害之处,铁拐梨也知,可那件法宝太不稳定,伤人也能伤己,像是双刃剑。
画由心哪有那么容易上当,他远远的瞥到人壳罐,就知它不详,而且异常危险。
店小二祭出人壳罐之后,开始时的欣喜一扫而空,因为他最担心的状况出现了,人壳罐不受他的控制,更让他害怕的是,自己的真元源源不断的输出,涌进人形罐子里。再这样下去,店小二会死掉的。可恶娘谷的人并没有人注意到店小二的异常之处,他也不能发声。“真要死在此地不成,我对铁拐梨的爱还没传到他那边。不甘心,我不甘心。”店小二心道,这时,他的生命之海开始涌动,基油油田也不再平静。哗啦,哗啦,一道油水,一道海水,飚射而出,扫向人壳罐。砰砰两声,人形罐子被撞飞了,店小二也因此能自由活动了,他的气色倏变,像是苍老了几十岁,头发灰白,面皮干枯,比树皮好不了多少。
啪。有人一掌拍在店小二后背上,用心之狠,足以让他命丧当场。“啊!”店小二惨呼道,向前踉踉跄跄奔去。
“喜羊羊神掌。”
偷袭店小二的是奉孝天,“你很碍眼啊,可你的人形罐子很有趣,我收了。”奉孝天道,他与人壳罐竟有莫名的感应,是那罐子传出一道声音,告之奉孝天,杀了店小二,成为我的新主人。奉孝天乐意为之,出手毫不犹豫。
“铁拐梨大人!”店小二眼里只有恶娘谷的老大。
“哼。”奉孝天一弹指,咻,气箭飙出,没入店小二的脑袋,从他左眼钻出,带出一蓬脑浆。这些店小二彻底死了。
成了无主之物的人壳罐忽地转过身来,眼睛睁开,刷刷,两道黑光劈向奉孝天。
“你是我的了。”奉孝天挥扫赤兔剑,击退绿冻冰,蓦地遁出,大袖一拂,盖了下去,要收了人壳罐。
人壳罐并无四肢,像是被剁去了。此时,它摇身一晃,哧哧哧,黑气迸涌,结成一塔,撞向从天而降的奉孝天。“找不到罐盖,谁也不能拥有我。”人形罐子开口道。
“你再反抗,我只好拿你做夜壶。”奉孝天哼道。呼喇喇,一块绿布旋来,斩过黑塔,砰的一声怒响,黑塔炸开。绿布遽地将人壳罐包住了,围的密不透风。“我的这块绿布就是你的克星。”奉孝天得意道。
“是吗。”人壳罐的声音从绿布中传出。
吞噬!
人形罐子从内部吞噬了裹住它的绿布。奉孝天也是看呆了,还有这种操作?真踏马的犀利啊,好流弊的样子。
绿布虽然被收了,器灵仍在,那叫做蚕迪奥的器灵叫道:“快放了我的本体,否则与你Gao基。”
“找到罐盖,你才能真正的拥有我。”人形罐子再道。“我暂时归你使用,拿去。”人壳罐的颅顶迸出一片绿雾,刷,绿布旋扫而出,重归奉孝天。
“虽然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可我接纳你了。”奉孝天道。赤兔剑一抖,嗤嗤嗤,剑气若寒星,洒向人形罐子,将它罩住。人壳罐也没反抗,最低程度的信任,他们还是能做到的。相互利用也要有点诚信才可。
“奉孝天,做得不错。”薛戾喜道,“你果然陪做我的基友,我眼光不差。”
“因为我是绿布的主人啊。”奉孝天笑道。
俩人之间,基情迸动,若有可能,早已合基证道去了,人太多,不好那啥。等此间事了,再无阻碍,他们顺势而为……
“薛戾,别闹了,忘了我们的目的了吗,义父会生气的。”薛翩翩吼道。
“别用那种语气对我讲话,伪娘。”薛戾不悦道。
“既然知道,那就杀了铁拐梨与画由心。”薛翩翩再道。
“知道了知道了。”薛戾满不在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