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大帝的威能,你绝对想象不到,吾是他坐下最杰出的童子,身负司磐一职,战战兢兢,从未失职过。可大帝为何将吾封印在金鱼的逆鳞之中,吾千百年来不得超出,不服,吾不服啊,大帝,吾一定要听您的解释。”那尾金鱼吼道。
嘭!嘭!嘭!
水浪迸炸,犹如沸滚。万顷水面,再无祥和之处。全因金鱼在水下作怪。适才,它一头撞向盲女的左掌,几十片鱼鳞被它撞飞了,全都刺在它的身体上。回归本体后,金鱼更加狂妄。盲女要是听话还好,它也许会放过她;如果不听,它还有更直接的手段,真的会废了她的左臂,哪怕对方是滑稽大帝钦定的水神的新娘。
当是时,一道一念轰然扫下,荡平十方水浪,就是那疯狂的金鱼也安静了下来。大帝,滑稽大帝的意念降临了。曾经是他的司磐童子,金鱼最熟悉不过。“噢噢噢,是大帝,赞美滑稽,滑稽在上。大帝,您亲自来接我了吗,请您再等一会,我马上取走女人手上所有的鳞片,解印逆鳞,还原本身,吾将再次侍奉您,直至生命的终结。”金鱼激动道,司磐童子无时无刻不忘滑稽大帝,纵是被封印在水缸中亦然。
那道念识有千丈高,合围超过十丈,光华夺目,照亮整片水域,亮如白昼。无穷无尽的威压自光柱中倾迸而出,不管是盲女还是金鱼,均不敢动。大帝的一道念识扫来,也够他们吃一壶的了,遑论反抗。
“司磐童子,为何不停吾的话,你要叛出滑稽门吗。吾曾经最信任的徒儿,你的良心被哈士奇吃了吗。”光柱中传出滑稽大帝威严而又神圣的声音。轰隆隆,水底荡幌,像是经历了海啸。金鱼在那威压之下,说话都难做到。只有等到大帝的怒火降低到极处,它才能口吐人言,“滑稽大帝,徒儿绝无叛逆之心。吾出生时,您就点化了吾,道与吾之父母,说吾与滑稽有缘,一身滑稽骨,一生滑稽。吾父母根本不信,当您是傻比呀。嗯,换成是吾,吾也会这样认为的。可您毕竟是大帝,以德服人,向吾父母展示您的过人之处与绝世神通,吾父吾母还不听从,你大手一挥,赐予他们千金,百亩良田,数万牛羊。吾之双亲,终于把我卖给您了。想想真是可怕,吾要是待在他们身边,肯定废了。幸亏大帝慧眼如炬,识得吾之异于常人之处,引吾入滑稽之门。吾感怀在心,不敢忘记。大帝,您为何将我封印在金鱼的身体之中,吾做错什么了吗。”金鱼还是问了,再不问的话,他会疯掉的。
那道光柱赫然是滑稽大帝的念识所化,听到司磐童子的追问,大帝的念识体道:“徒儿,你的野心被愚昧蒙蔽了,分不清现实与虚妄。为师亲手将你封印,也有苦衷的,你为何不知,还反过来问吾,失望,吾真的失望了。”
“大帝啊,师父啊,别再扯淡了。还不是因为您Gao基之时,吾没做好本职工作,师母闯了过来,杀了您的五千基友,让您下不了台,既心疼基友,又觉失了面皮,最后拿吾出气。冤枉,吾才是最冤枉的,关吾什么事,请您认真点,不要再耍小脾气了,还有,不要再忤逆师母,她真的会杀了您的!”
“住口!你这逆徒,胆敢质疑师尊的良苦用心,简直该死。吾岂会惧怕那个夜叉似的女人,她不足为惧,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哈哈哈,吾可是滑稽大帝,有信徒无数,遍及大千世界,一个女人,怎敢欺负吾,站在吾脑袋上颐气指使。”光柱摇曳不定,也暗淡许多,表明大帝在掩藏自己的不安,他似乎真的很惧怕夫人。
司磐童子也是横了心,坚决不放弃,金鱼趁势道:“师尊,师母难道就没问过您吗,我为什么就消失了,吾可是她最忠诚的告密之人啊,您的一言一行,都是吾转告给她的,绝无隐瞒!”
“握草!”光柱迸炸开来,刷刷刷,光华怒荡,刺得金鱼睁不开眼睛。盲女也跟着遭罪,她只得闭上眼睛,如若不然,新得的眸子也会被刺瞎,这绝非她乐意见到的。“滑稽大帝与他的司磐童子都非好人,可怜大帝的夫人,被他们欺骗。我也是女人,虽然没恋爱过,可也知道拥有(消声)巴的人都喜欢用他们的姬姬思考人生,原来滑稽大帝也不例外,他更可恶,强开基油油田,坐拥无数基老,他的夫人太可怜了。”光明骑士团的副团长很同情那个女人。
“逆徒,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哈哈哈,吾终于明白了。”光柱愈合,滑稽大帝威严的声音再次纵出,像是飞斩的利刃,削向那尾金鱼。崩!崩!崩!金鱼身上新加上去的鱼鳞也被轰碎了,登时,金鱼血流如注,司磐童子感同身受,痛呼不迭,“师尊,像个大人一样,别再小孩子气了。”金鱼急道。
“哈哈哈哈,吾就是小孩子气,吾削的就是你!你这小儿,胆敢向那个女人高密,害吾基友全灭,吾好不伤心,还在郁闷的,为何她就找上门来了,原来是你告密。吾最信任的徒儿伤吾最深,都怪吾,都怪吾,滑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光柱陡地摇幌,飕飕飕,一颗颗滑稽脑袋飞出,数量不下八千。
盲女惊呆了,雾草,这又是演的哪一出。你们师徒俩别闹了,这也太狗血了吧。师父(消声)基不成,师母反杀之,师父懵比之后,再拿徒弟出气,可到头来,徒弟才是罪魁祸首。盲女总算理清了其中的头绪,只道他们活该。真是活久见啊,想不到滑稽大帝是这样的人。盲女以手拍额,无语凝噎。
“吾徒儿,为师今天就要教育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你敢背叛吾,向师母投诚,这是大逆不道!”滑稽大帝大叫道。光柱再次摇幌,八千多个滑稽脑袋一拥而上,冲向那尾金鱼。
“滑稽!”
“滑稽!”
“我们都是滑稽!”
“天下皆滑稽!”
“”大帝滑稽!”
“咩哈哈啊,滑稽呀!”
滑稽脑袋们疯狂大笑,它们数量众多,齐心协力,一时间,水里充满着滑稽的气息,浩荡无俦。司磐童子也是又怒又惊,“师父您老人家做事太绝,我和您拼了。”金鱼也怒了。滑稽大帝不念师徒旧情,为了基友与徒弟反目,这也是前所未闻之事。司磐童子眉头一拧,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师尊是知道的,吾很尊敬他,师母也是知道的,我同样尊敬她。奈何人家那是家事,我参合在里面并不好。可我是他们的家人啊,我是他们的儿子啊!”
是的,司磐童子是滑稽大帝的幼子。
儿子又怎样,滑稽大帝脾气上来了,基友可杀,儿子也能封印。
盲女还在迷茫之中,她完全不清楚司磐童子与滑稽大帝之间的关系,别说是她,滑稽门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只当大帝是基老,对女人不感兴趣,师母是摆设用的,是花瓶,做做样子,给外人看的。他们哪里知道,滑稽大帝还有一个小儿子。司磐童子也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他相当骄傲,想以自己的实力打拼出一片天下,誓要与大帝一争高下。
金鱼被一个个滑稽脑袋攻击,已是大为光火。它是水神,滑稽大帝敕封的水神,“滑稽啊。”金鱼仰天吼道。哗啦啦,一条条蓝汪汪的水链甩了出去,抡扫向那些滑稽脑袋,将其一个接一个的摧毁。“滑稽宝宝。”金鱼身体的前侧生出两条手臂来,不住挥舞,那小小的拳头用力轰砸,砰砰砰,又有几十个滑稽脑袋被砸爆了。“大帝,你有滑稽脑袋,我有滑稽宝宝。”金鱼冷笑道,“水缸内的小世界我说了算,你现在是一道念识,不能维持太久。我会毁灭你的,哪怕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司磐童子的小手抓着两个蓝色的圆球,圆球上开了眼,画着嘴,也很滑稽的样子,是的,它们就是滑稽宝宝。
“去吧,滑稽宝宝。”金鱼大声道,它手臂陡地扬起,呼呼,抛出两个蓝色的滑稽宝宝。
“宝宝不要蓝,宝宝要绿!”
“宝宝要绿!”
两个滑稽宝宝不悦道,它们不喜欢自己的颜色,还是绿色更健康,那代表生命,代表希望,代表无污染,代表原谅。
绿了!
两个滑稽宝宝同时绿了,而且它们的体型不断扩大,径逾百米,轰隆隆,辗轧疾行。那些个滑稽脑袋在它们面前太渺小了,不足为惧,都被碾碎了,化为灰烬。
“吾儿,你进步了。”滑稽大帝的念识体笑道,“你太偏心了,向着母亲,而不是吾这个父亲。可吾终究是汝父,不忍伤你,故而将你封印在水缸中,希望你有一天能想通,悟得大道,方能成为真正的滑稽大能。不如此间,不知其味。寂寞啊,天下诸君,谁能与吾谈论滑稽之道。”光柱遽地摇曳,刷刷刷,光束迸射,煮沸了缸中的水世界。
盲女也在小世界之中,可她没有被煮熟,还觉清爽。因为她是钦定之人,滑稽大帝钦定的人,将来是要做儿媳妇的,不能杀掉。所以盲女才得以保全小命。
“啊,我的手!”盲女错愕道,她左手手掌上向前按去,啪一声,拍在金鱼身上。金鱼也惊呆了,何也?“为何这个女人主动帮我?”司磐童子困惑道。
盲女手心上长着的鱼鳞,一片片剥落,回到金鱼身上,很快覆盖住它。逆鳞也被鱼鳞藏了起来,再难分辨。“我终于要自由了吗。”司磐童子喜道。
“吾儿,安心的做个金鱼吧,你当为父傻吗,会解印你?呵呵,不会的。”光柱中再度传来大帝的笑声,仿佛在嘲笑他的司磐童子,幼子。
“你这为老不尊的魂淡啊。”金鱼怒了,鱼鳞已经回到它身上,按照约定,逆鳞将出,司磐童子也因此得以逃出生天,重获自由,真正的自由,而非和一条金鱼同化。
“本帝死了那么多基友,都要算在你头上,你是吾的儿子,也不能例外。吾有仇报仇,有恩不报。你有意见吗。”光柱摇动,大帝的声音很是得瑟,让人听了恨得牙痒。司磐童子如何不怒,约定都不遵守,还做什么大帝,简直在侮(消声)大帝这很有前途的职业。
“徒儿,这水缸别看简单朴实,还是很耐用的,防御功能极佳,你在里面,犹如井底之蛙,亦能观月,还无后顾之忧,这等美事,你到哪里去找。吾赐予你,你就欣然接纳吧。”滑稽大帝又道。
忍,金鱼在忍,逆鳞内的司磐童子也在忍。可滑稽大帝太欠了,要命的是他本人还不觉得,因为他有实力有资本那样做。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得瑟,难道也有错吗。
飕!
金鱼窜了出去,笔直撞向那道光柱,它是滑稽大帝的念识所化。“老头,我要灭了你。”司磐童子怒道。
“吾徒,你还是太年轻啊。”滑稽大帝笑道,“来吧,让吾见识你真正的能为。”
哗!哗!光柱中分出两条长长的手臂,一条手臂抓住了一只变绿了的滑稽宝宝,“大帝的脚气。”滑稽大帝道,轰轰两声炸响,两只绿色的滑稽宝宝被捏死了。
盲女再也忍不住,吼道:“挖草,你用的是手哎,为什么要说是脚气,痴线啊!”
“不愧是吾未来的儿媳妇,很会吐槽,吾很钟意你。姑娘,善待吾儿,不要像吾媳妇那般霸道,不懂人话。”滑稽大帝道。
“谁会嫁给一条金鱼啊!”盲女回敬道。
“哈哈哈,这都不是问题,吾当年还以公牛的形态娶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也没人敢说什么。吾家的那位悍妇知道后,倒是很平静,她不过是抄起菜刀,似乎想Yan了吾。简直可怕!”滑稽大帝回忆道。
“——”
“——”
盲女、司磐童子沉默了,心道,为何你还活得好好的,真应该被Yan。
“吾儿,不要激动,吾讲过的话还算数。你要自由,吾施舍给你就是,哈哈哈。”光柱倏地散开,像是光河迸涌,冲刷四方。金鱼首当其中,嗤的一声,那片逆鳞被抛了起来,而且不断长大,有了人形。滑稽之光仍在洗刷人形逆鳞,哗哗哗。“自由了,我马上就自由了。”司磐童子难以置信道,“吾父,你还是很诚实的嘛。”
“吾儿,那尾金鱼也是异种,不可丢弃,于你大有裨益,你可收了它,作为兽躯,或者和它缔结契约,供你差遣。”
“又来!”
司磐童子不耐烦道。
轰!
人形逆鳞迸裂,一只年轻的汉子跳了出来,他身长九尺,细眉俊目,而且拥有大姬姬。不要问盲女为什么知道,因为司磐童子什么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