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解开双手所结的印式,四柄贯穿蜥蜴人的摘星剑骤然消散无形,方凡右手伸出,一股无形的引力从掌心发散而出,噗的一声,贯穿蜥蜴人喉咙的摘星剑倒飞回了他的手中。
蜥蜴人的身躯晃了晃,还坚持着不倒,方凡淡淡开口道:“我早说过你这是白费力气,之前你撞穿我的沙盾时,我将沙粒留在了你肩上的伤口中,哪怕你会隐形,我都能锁定你的位置,你又怎么能逃开我的剑?”
只要是人形的野兽,灵智都不低,方凡这番话,蜥蜴人当然能听的懂。
蜥蜴人的嗓子眼里格格的响了起来,可它终究没能发出声音,向后仰倒在了地上。
可就在方凡走向蜥蜴人的尸体时,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那中剑身死的蜥蜴人竟嘭的一声炸成一团烟雾,躺在地上的死尸赫然是蜥蜴人的尾巴。
自截断尾,混淆视听!
方凡暗骂一句,他竟然大意的忘记了蜥蜴人还有如此一着,可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太迟,脚前突然震动起来,劲风从双腿间划过,锋锐的尖爪猛地刺入了他的胯下。
这是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哪怕最为精通横练功夫的练家子,都无法将此物练成金刚不坏,所以,这一击中了,方凡顿时弓成了一个虾米,冷汗津津,脸一片赤红,面上的每一根肌肉都在抽搐起来,内力竟再也无法凝聚。
蜥蜴人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意,它的右臂虽曾被方凡一拳击成了满是裂痕的骨爪,但毫无疑问的是,右爪依旧锋锐。
刺入方凡胯下的左爪依旧不拔出,蜥蜴人双脚一跺,身躯斜着飞起,尖锐的骨爪猛地掏进了方凡的丹田,方凡的脸痛的变形,满头大汗如雨,在蜥蜴人掏出他滚热的内脏时,方凡终于晃了两晃,向前栽倒在了地上。
方凡已死,可骨獠羽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冷冷的注视着蜥蜴人,它的眼中甚至还有着几分鄙夷。
“嘶……”
蜥蜴人仰天狂吼起来,它的嘴张的前所未有的大,仿佛能活活吞下一头牛,可现在并没有水牛,有的只有一柄细长的紫剑,剑极长,甚至比天底下最长的剑还要长上几寸,就像是一杆短枪。
现在,这杆短枪从蜥蜴人的喉咙刺了进去,一直刺到了蜥蜴人的胯下,而方凡,正双手握剑的站在蜥蜴人的肩头。
方凡冷冷开口道:“如此粗浅的幻术怎么能逃的过我这双眼睛呢?”
言罢,在双目中滴溜溜转动的漆黑漩涡隐入了眼底。
蜥蜴人再不能发出声音,它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方凡从它的肩头跃下时,它的身躯也如树一般倒塌,剑光一闪,方凡捧着一颗剧烈搏动的元魄缓缓向骨獠羽走去。
……
已是午后,阳光照进这片充满沼气的腐地都显得黯淡了许多,纵然日光不再毒辣,从地底涌出的温度依然让人难以忍受,方凡当然不是一个喜欢怎么艰苦怎么来的受虐狂,他现在只想快点得到《焚煞残卷》的第二卷,离开这片只待一秒便浑身犹如水捞的涅槃沼泽。
方凡现在仍然站在骨獠羽的背上,在他们的前方有一个刚刚从泥水中扒出的圆盘,圆盘半黑半白,其上有阴阳两鱼互纠在一起,正是阴阳鱼太极图。
圆盘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在这种能够熔金化铁的泥水中,竟然还能安然无恙,而且就像是在土里扎了根似的,完全拔不出来。
方凡的左右手各出现了一个元魄,天纹雕的如燃烧着赤红的火焰,蜥蜴人的如腐烂的褐色泥土。
手心朝下,两颗元魄各对着一个阴阳鱼,五指一捏,精纯的精血便从元魄中流了出来,每颗元魄都只滴下了五滴精血,可只是五滴便将太极图完全染红了。
红褐两色相互纠缠,两股血浪直上云霄,日光都仿佛被血雾遮蔽,如剑开天门,一道驳杂的血光从血雾中射下,方凡的面前出现了两扇古朴的巨门,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古朴巨门缓缓开启一道门缝,一股苍茫寂寥的气息从门后散了出来。
就在巨门开启的一刹那,天上的血雾瞬间散去了,方凡的脚在骨獠羽的背上轻轻一踏,骨獠羽立即心领神会的闪身进了门中。
一人一兽离开不久,古朴巨门缓缓闭拢,随后,巨门闪动数下,消散在了空气中,而阴阳鱼太极图也一同沉入了泥水中,被巨门逼退的沼气又重新占领了这片区域,之前的一切就好像从没发生。
……
外界发生的一切方凡自然是毫不知情,他只知道他进入门内的一刹那,身后的巨门便闭拢了。
门后是一个崭新的世界,没有让人难以呼吸的沼气,也没有随时都会烧穿身体的气泡,这是一片鸟语花香的世界,馥郁的花香熏的让人的头都有些晕了,蝴蝶在花丛中飞舞,鸟儿在叽叽喳喳的说着闲话,美的有点不真实。
方凡深吸一口清新的口气,在西荒待的太久,他实在想念树木丛生的南岭,还有小桥流水的中原。
越是美丽的景色,藏匿在景色中的凶险便随时都会悄然而至,方凡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已将骨獠羽收回了坐骑空间,摘星剑也握在了手中。
方凡看似是随意的在花丛中漫步,但他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若是有人突然暴起伤人,他的剑随时都可以斩落来人的脑袋。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久,方凡突然感到不对劲来,以他的脚速,虽然没有施展轻功,但现在应该走出一两里地了,这片空间怎么会这么大?
方凡环顾四周,可仍然没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就在鸟鸣声再次传入他的耳中时,方凡终于发觉到不对劲了,鸟鸣的声音、频率都与之前一模一样,前方的路虽然一直都有变化,可鸟儿还是那个叫法,即便这个世界构建的再逼真,露出了一点破绽,整个世界都变得虚假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