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脸越发红润,方凡的脸已苍白如纸。
难道要死在这里了?
方凡的目光流露出一丝绝望,他无法抗拒,也挣脱不开,生命正从身体里飞速流失,眼皮也变得沉重起来。
忽然,无边的黑夜亮起一盏灯火,丹田内的火星第一次自己动了,穿过条条经脉,到达手臂,钻出了皮肤,一粒火星出现在了女子的头颅中,女子的脸色瞬间变了,面上尽是骇然之色。
“你做了什么?!”女子厉声尖叫,松开方凡,几个闪掠冲出了数十米。
可是,也就是掠出数十米,女子便不动了,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方凡半跪在地,他一直看着远处的赤身女子一点一点的变透明,最后消失不见,空中只留下了一粒豆粒大的紫火。
蚀骨炎飞射回来,又钻入方凡体内,可以感受到,蚀骨炎依旧活跃,它像是在催促着方凡快点前进。
方凡内视丹田,之前杀掉震岳巨人,蚀骨炎已几近熄灭,只剩下米粒大小,而现在杀掉那名女子之后,似乎壮大了一圈。
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欣喜,他终于找到使蚀骨炎重新壮大的方法了。
不过,方凡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之前忘记用‘探知’这个技能了,可能是因为之前的气氛过于诡异,又可能因为粉衣女子太美,他竟也有了点粗心大意。
虽然这次吃了一个闷亏,方凡还是轻舒了口气,比起受伤,他更在意对付粉衣女子的办法,毕竟粉衣女子不可能只有一个人,而现在找到了他们的弱点,对于接下来的十层,方凡信心百倍。
原地打坐将伤势尽复,方凡又提剑前行,只是这一次走过两层,仍不见一人,这下方凡不免奇怪起来。
难道只有一人?这不太可能吧?
沉思中,方凡被一幅壁画吸引了,画的是众人齐聚一座百丈高楼,画上将每个人的细微表情都凿刻了出来,离高楼最近的人群正五体投地的长跪不起,在这些跪拜的人后方,是一双双狂热的眼睛,而在这些狂热的人群后方,有争吵,有大打出手,有头破血流,他们簇拥着想要挤上前去。
不用多想,他们是在朝拜,可这高楼中有什么值得那么多人朝拜?
方凡看着这幅图出了神,再回过神来,突然感到耳旁嘈杂,就好像置身于菜市场中。
眼前忽然一黑,再能视物时,方凡发现周围已模样大改,他竟到了画中!
就如同无依无靠的小船行驶在惊涛骇浪之中,浪头打过,离避难的港口越来越远,此时,方凡正被人海推拥着不知到了何方。
“停!!”
方凡突然大喝,人群果然停了下来,只是,所有的人一同停止,这样诡异的情形让人不寒而栗。
火灵(怪物)
弱点:??
境界:凡品初期
周围的人修为并不算高,可约有近千人,即便修为不高,现在也变得可怕起来了。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就如同上一秒还在吵闹的教室突然毫无征兆的安静下来,气氛凝重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忽然,人开始动了,就如他们推攘着去朝拜高楼,现在‘朝拜’的对象变成了方凡,他们的面目已狰狞扭曲,那闪着凶光的双目分外可怕。
每个人都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若是被捉住,只怕会被活生生的肢解。
方凡当然不想被撕成碎片,蚀骨炎已涌上剑尖,右脚点在地上,方凡如陀螺般疯狂转动,朦朦胧胧的剑影中,火光大盛,凡是被剑刺中者,无一例外,全部融进了蚀骨炎,几圈过后,方凡的周围两米已被清空了。
但很快,人群又蜂拥而至,这片空地短暂停留了两秒,便又挤满了人,还是同样的出手,方凡再次旋转……
周围一次次被清空,又一次次被填满,反复数次之后,方凡再也坚持不住的停下了,他不是没有知觉的震岳巨人,哪怕是原地旋转,转的多了都让人有想吐的感觉,更何况这种飞速的转动,方凡的胃已经在翻江倒海。
方凡也不知自己到底转了几圈,但周围的人仍不见少,这让他不免有些焦虑,虽然火灵被蚀骨炎点中便是必死无疑,可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是拔剑、挥剑,挥出千次也已累瘫了,更不用说处在这样的乱战当中。
牙关紧咬,剑法在手中接连施展出来,朽木可雕、披荆斩棘、血雨腥风……
全部都是群战的招式,人群如割麦子般倒成一片,随后,死去的火灵又化为数道火光融入剑上的蚀骨炎中,方凡就如一尊战神,身躯尽被火光笼罩,一时再看不清面目。
可方凡毕竟不是铁打的,披荆斩棘最后一招收势,他已气喘吁吁的拄剑半跪,再难有力气涌向双手了。
可众人仍继续扑杀,就如久不食荤腥的饿狼,他们的目光越发饥渴,脸上似乎都在闪着凶光。
蚀骨炎已布满整个剑身,方凡竭力站起,大吼一声,举剑狂斩。
就如砍向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没有人能挡住一剑,他们的实力也完全不像凡品初期该有的样子,瞬间又倒了大片。
其实方凡不知,他对付起火灵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蚀骨炎克制着火灵,若是换上一个人来,武功穿身而过,恐怕一人未灭,便在第一次交锋被众人撕碎吞进了肚中。
砰!!
剑又重重的磕在地上,这一次,方凡是真的动不了了,冷汗从掌心泌出,湿滑的让他拿不住剑。
完全不知恐惧的众人再次涌上,方凡猛然提剑起身,又双腿发软,无力的坐回地上。
放眼望去,火灵还有近百人,之前方凡还有些自信满满,这种场面他见的太多,也从中脱身数次,自然没有任何畏惧。
可他忘了一件事,人是知道恐惧的,而火灵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在这里他也找不到逃生的路,唯一能做的,就是杀过这个的所有火灵。
可当真与近千人短兵相接,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