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皱眉道:“夏府就这么丁点大,来过夏府的人,我几乎都见过,为什么我对你没有印象。”
方凡道:“因为我只在夏府待了一晚,而那天,你出门去寻夏清婉了,因为夜深,所以那夜你没能及时回来。”
“我去寻清婉了?”夏风苦思冥想,随后眉心舒展,他想到了。
“你是说两年前清婉去灵狐岛寻药?”夏风问道。
方凡点头。
“原来是你救了她,自她从灵狐岛回来,仿佛一夜长大了许多,没过两个月,便下决心去了桐林城。
这两年,与张家明争暗斗,无论父亲还是我难能从武安镇脱身,只能让信鸽捎上几封信件过去,可一提出让她多回家看看,她总是推托着不愿回来。
原来不是她不想回来,而是她回不来了。”
夏风心中五味杂陈,即便与夏家有死仇,可他与夏清婉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会没有感情?
对于夏家,他心中的感情很复杂。
难过的神色很快被掩饰住,夏风双目如刀锋般盯着‘夏清婉’,道:“你是谁?清婉又是什么时候被你害死的?!”
‘夏清婉’没有说话,而是五指摸上下巴,人皮面具撕下,一张苍白而又妖艳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我有多久没见过这张脸,我都有些不记得了。”
‘夏清婉’摸上自己的脸,吃吃的笑了起来。
“从此刻开始,我再也不用扮什么‘夏清婉’,我终于能够做回殷梦了!”殷梦捂脸狂笑,有种疯癫的味道。
许久,笑声停下来。
看着对她怒目而视的夏风,殷梦撩了一下散乱的发丝,道:“你想知道夏清婉是什么时候死的?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自然是进了桐林城的第一天,便被埋进黄土中了,可怜一个柔柔弱弱的貌美小女子,现在都成了一堆白骨喽……”
殷梦的语气让夏风愈发愤怒,但他也知实力不及殷梦,尤其还是伤重的情况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夏风已经开始在想退路了,夺位的计划既然已经失败,他就不能再将命搭进去。
事实上,在柳棠死后,他心中的怨恨早已化解了,可人是一种不知满足的动物,眼看着夏家的产业唾手可得,他自然想要将其掌握手中。
现在,别说夏家,连命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他都不知道,所以,夏风想要逃了。
殷梦似是看穿了夏风内心的想法,身体有意无意的上前两小步,虽然只是两小步,可已经将夏风逃入后门的路线封死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还没来得及说,你怎么就想走了?”殷梦讪笑道。
夏风闻言,牵强的笑笑,无论殷梦是什么人,对于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活命!
可现在前有狼后有虎,该如何逃出去?
“我呢,是隐暗的人,又不是隐暗的人。”殷梦也不管夏风想不想听,自顾自的说道。
听了这番话,夏风竟一时愣住了,什么叫是隐暗的人,又不是隐暗的人?
“你属于隐暗的外围编制?”方凡道。
殷梦意外的看了方凡一眼,道:“你对我们很了解嘛……”
杀手自然是神秘的,而隐暗是一个更加神秘的组织,没人知道它在哪里,也没人知道隐暗到底有多少杀手。
想要发布委托,只需要在城内街道上的任意一个地点,画下一朵黑云,再将想杀之人的姓名、外貌、年龄一一写在纸上,放在标记附近,五日后傍晚,自然会有人提人头来见。
杀一人需要多少银两也由隐暗来定,无论开口要多少银子,都只能接受,若有异议,或拿不出银子,便用命来偿还!
那么,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自然需要明确的分工,所以就有了外围与内围之分,外围负责在各地收集情报、联络以及赚取钱财使这个庞大机器运转。
有时候,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甚至日日操劳的店小二都很有可能是隐暗的人,也正是有这些人的存在,隐暗的爪牙才能分布到五大域的每一个角落。
而内围就非常简单了,只需要做一件事——杀人!
这些信息NPC自然是没有玩家这么清楚,聚宝阁或许很清楚,但它们是不敢贩卖这些消息的,被一个疯子组织盯上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聚宝阁求财,而商人是最懂分寸的人。
将隐暗组织一五一十的解释给夏风听,夏风算是对隐暗组织有了彻彻底底的了解。
殷梦此时的心里已是惊涛骇浪,她对隐暗的了解甚至还不如方凡,吃惊的同时殷梦又很快放松下来,好在今天方凡没有机会活着从这里离开,不然消息散播出去,对隐暗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不利的影响。
当一件东西变得没那么神秘时,将会使人失去敬畏之心。
“你们想要得到的,是夏家的金矿?”夏风想到殷梦所图谋的是什么了。
“不错。”殷梦并没有遮遮掩掩,很干脆的说道:“从你们夏家第一天发现金矿,我们便与夏禹联系上了。
当我们提出将张家从武安镇清除,金矿五五分时,夏禹二话不说就拒绝了我们。”
殷梦冷笑数声,又道:“可他忘了,有多大能耐端多大碗饭,胃口小还想吞下一整头牛,是要被撑死的。”
“惹上你们,夏家也只能认命了。”夏风叹气摇头:“可我非常不解,区区一个夏家,值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吗?直接动手抢过来不就是了?”
“原因其实很简单。”方凡在一旁接道:“如果事事都要高层解决,那底层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这也算是对他们能力的一种考量,身在隐暗就好比攀高楼,能不能爬上更高的位置,全凭自己有多大的能耐。”
“你对隐暗这么熟悉,我真要怀疑你是不是自己人了。”门外突然传来飘忽的声音,方凡转头,这才发现众杀手的头目进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