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时代之1983 > 第358章 匹夫之怒

第358章 匹夫之怒

    位于香港沙田马料水的香港中文大学是一所有着悠久历史的高等学校,这座学校对于香港人来说有着极为特殊的情感和意义。

    正是这座学校的创立打破了大英帝国殖民地只允许一所高等学府存在的惯例,并成功掀起香港七十年代的“中文运动”。不过虽然最初的大学条例将中文列作指定教学语言,但校方目前提供的大部分科目均以英语教授,只有某些部门同时提供粤语及标准汉语指引。

    戈文现在就在香港中文大学。

    一九八四年的十月十八日,鉴于巴金在新文化运动中的巨大贡献、其独特的人格魅力以及他在香港人心中的崇高地位,香港中文大学授予老先生荣誉文学博士学位。

    在香港中文大学授予巴金荣誉文学博士学位的赞词中这样写道——

    巴金“是我国新文学运动的健将,六十年来为人生、为理想持志创作不懈”,香港中文大学“为表扬巴金六十年来对中国新文学运动的巨大贡献,为表扬他的道德勇气和求知求真的精神,为表扬他对中国人民在这狂飙激流中的世纪中追求进步所作的有力呼吁”而授予他的荣誉文学博士学位。

    可惜当时巴金的身体突然变差,连国庆大阅兵都未能参加,就更不用说到香港接受这个荣誉了。而香港中文大学也不愿意轻飘飘的将荣誉文学博士的证书邮寄给巴金,那样也太不尊重这位文学大师了。所以这份代表着崇高荣誉的证书便一直都留存在香港中文大学。

    内地文化交流团这次来香港,其中一个目的就是领取这份荣誉。可惜巴金因身体原因无法前来,交流团的团长也变为艾青老先生。

    虽然巴金没有来,可是这一次香港中文大学却不打算再等下去了,他们要求交流团代巴金领取证书。

    原计划是由艾青老先生替巴金领取这份荣誉的,因为其他人根本没有代领的资格。可当戈文成了交流团的编外人员一道来了香港后,代领的人选就又多了一人,谁让戈文是巴金先生亲口承认的弟子呢。

    鉴于巴金先生及香港中文大学在香港人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领奖仪式必定会有众多的香港纸媒去现场采访,恐怕连无线和亚视都会派出专门的摄制组到现场进行录播。

    艾青老先生把代巴金领取香港中文大学荣誉学位的艰巨任务交给了戈文,一方面是临行前巴老的嘱托,另一方面也是艾青老先生对戈文的认可。

    虽然戈文现在已经脱离了交流团,但是这次仪式是一个重要的交流活动,因此交流团也派出了人员到场,就连艾青老先生到时都会作为观众出场。而现场也正如之前预料到的那样有着非常多的媒体,不仅有纸媒的记者,还有无线和亚视的摄制组现场采访。

    今天的仪式会在香港中文大学文学院的大礼堂举行,参加仪式的除了香港中文大学的师生,还有香港各界名人以及社会上的热心市民。

    香港中文大学的校长李卓敏一边陪着戈文往礼堂行去,一边向戈文介绍领证书的流程。

    今天的流程会简单而庄重。

    先由香港中文大学文学院院长代表学校向在场的所有人阐述授予巴金荣誉文学博士学位的原因以及意义,然后中文大学的学生代表们现场朗诵歌颂巴金的文章。接下来的领证环节,戈文上台从李卓敏手中领取巴金的学位证书,再进行一次演讲。最后则是香港中文大学和戈文一齐接受现场媒体的采访。

    戈文一边听一边点头,在两人边走边聊的过程中,身侧时不时有人快速的超过,这些人有年轻的学子,也有年老的市民,有西装笔挺的成功人士,也有衣饰简单休闲甚至邋遢的普通市民,大家的目的地显然一样也都是去礼堂观看仪式。

    老实说,戈文没有想到巴老在香港的地位竟然如此之牛。前几天关于自己是巴老弟子的消息一见报就引发了巨大的轰动,反响竟然丝毫不比自己早前发表的一系列文章低,要知道不管是自己的《香港往事》等系列散文还是《大国崛起》、《明朝的那些事儿》都曾在香港引发过巨大的反响。

    他丝毫没有为此而感到气愤,反而心中对巴老更加的崇敬。

    老一辈文学大家的人格魅力可见一斑!

    看到去礼堂参加香港中文大学授予巴老荣誉文学博士的人越来越多,戈文的心情突然间好了起来,就像是香港八月的太阳温和却不刺眼。可是很快的,他的好心情就被一场意外打乱了。

    身后一个隐隐耳熟的声音在高谈阔论,“……其实现在内地哪里还有什么真正的作家,都是应声虫摇尾巴狗。说到底,内地的文学到了现在也还是新文化运动那时候涌现出来一批优秀的作品,至于之后……哼哼……”

    戈文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倪匡。

    只见,他在一群年轻人的拥护下,也往礼堂这边行来。

    这时,他身边一个年轻人有些疑惑的问道:“不可能吧,内地那么大,想来作家不会少,怎么可能创作不出优秀的作品来?就算年青一代作家的经验和阅历支撑不了一部好作品,难道老一代的作家也写不来吗?比如今天学校要授予荣誉文学博士的巴金先生?”

    “荣誉学位是一回事,创作能力又是一回事,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

    倪匡有些不悦。

    他停下脚步盯着这个青年大声说道:“前些年内地是什么情况你们知道吧?别看现在内地改革开放了,可是我始终认为那里的人民永远也无法像我们香港人这样自由!就像巴金,这几年他一直在香港的《大公报》上连载专栏,我看过一些。巴金说他写的是随想录,其实在我看来应该是忏悔录。只是他老在文章里说要讲真话,要总结过去,要剖析自己,可是真正写出来的文章却都是蜻蜓点水含含糊糊,既没有总结过去,真话讲的又含含糊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