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嘴角胡须剧烈跳动了两下,他以为他已经准备好接受了,其实他没有,脸色通红。
几个乡绅富商此时也是面色沮丧,连庆王世子都快死了,自己儿子更是不用说了。
大刀举起,宁致远双目精光一闪,控制着刀锋朝朱倬纮双腿间转去,对准地上的人胯间猛地一刺。
“啊....”一阵凄惨的叫声凌空响起,让众人心里又是一颤,有些不忍的朝朱倬纮那边看了看,却是发现....他还在惨叫,不由眼前一亮,等看清是伤着哪儿了,不由得胯间一凉。
随手把刀再丢给一旁的士兵,宁致远就已经转身朝着自己府上走去,暗叹了口气,他没杀人,不是怕后果严重,而是因为几个女孩的心思,怕她们自责。
一群人随着宁致远的离开也断断续续离开,只留下了一些士兵收拾在收拾着街道,而庆王府的几个护卫抬着朱倬纮往回走,一路鲜血沿途从两腿间流下来,让中年庆王难看的脸色愈发难看。
只是几个乡绅富商却傻了眼,世子被...阉了,自己儿子却被带走了是几个意思?
“回去拿钱去赎人吧,”几人之中,钱毕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宁大人的性格他也算是了解了一些,上次因为土地的事花钱消灾,这次又要是拿钱赎人吧,好在自己儿子没什么事,不过那小崽子也是不想活了,敢招惹这个宁巡抚。
宁致远正牵着的女孩是周芷,他听到了朱倬纮那句话,看见了女孩失落的神情,心头起了一丝涟漪。
周芷有些怯生生地被宁致远拉着,但也没有挣脱开,她发现自己好像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可爱的小脸上羞红一片。
“宁郎,如是只说这一次,谢谢你。”柳如是柔声说道,俏脸上挂着一丝幸福的笑容,她再次见识到了宁致远对自己等人的在意。
宁大官人笑笑,不说话,什么都是自己应该做的。
很快回到了府中,他知道,几个女孩心里虽然在为自己的做法高兴,但那会血腥的场景绝对给了她们以震撼,而他自己经历的阵仗也不少,有些习以为常。
“这种场景,你们以后不会见到的。”宁致远轻声说着。
几个女孩不出声,享受着宁致远的关心,周芷美眸轻眨,不由得想起了宁致远亲自己身体的场景,傻笑着。
许久,当天边开始挂上了晚霞,几个乡绅富商终于是来了,宁致远还一直担心他们琢磨不透自己的意思,看来是想多了,而等他看见人群中的钱毕时,冷哼了一声。
只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那几个公子哥,在宁致远到场的时候几乎是一句话都没说,所以他也未曾想过要他们的命,他想杀的,只有朱倬纮和那些围着柳如是他们的下人,而把他们带回来,只是为了自己好方便和这些商人乡绅行事。
几人给的银子是每人一万两来赎回他们的儿子,想必都是商量好的,说起来是不少,但宁致远还没放在眼里。
“你们倒是养了个好儿子。”宁致远轻描淡写地看了一眼他们的单子,然后嗤笑着,面前的商人有五六个,差不多是逮着了全宁夏的六分之一二,宁夏毕竟地方很小,又连年战乱。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看着这意思宁大人是对自己这赎金不满意还是打定主意要杀人了啊,不由得把目光看向了钱毕。
被抓的不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却是最喜欢的,否则也不会让他们出来花天酒地胡乱生事。
“宁大人,你看这份如何?”钱毕从怀中再次掏出另一本礼单,送于宁致远手上。
这次是每人五万两,宁致远冷笑,“你们之前为何不拿这份出来。”
钱毕脸色不变地说道,“能少花钱,自然就尽量少花。”
“两份加起来本大人考虑一下。”
这下连钱毕都有些疑变色了,不是因为每人六万两的银子,而是宁致远的考虑二字,看来还有别的要求。
“大人有什么难事尽管开口,我等....必定为大人排忧解难。”
宁致远沉吟片刻,听到这句话,便开口了。
“你们几位在这宁夏卫总共有许多土地?”
大厅一片安静,宁致远的话语并不客气,倘若是在平等情况下交谈,他会称呼几人为员外。
几人脸上还是那副神情,心里却仿佛是翻江倒海,土地有多重要,并不是因为它值多少钱,那是基业,是最实在的,所以商人赚钱之后喜欢买土地,种地其实并没有多赚钱,但可以祖祖辈辈流传下去。
钱毕尤其清楚,自己之前就因为这土地一事受过教训了,就是因为土地是很珍贵的,所以才从元邵手中买了这土地。
“小民家中还有八千亩。”钱毕有些苦涩地说道,他已经决定了,若是大人真要这土地,他便不管自己儿子的死活了,反正自己还有儿子,还能生。
“小民家中有七千亩....”“小人还有.....”
一群人跟在钱毕后面报了数字,宁致远算了一下,有三万多亩,让他微微有些惊讶,看来宁夏卫至少还有十万余土地在地主乡绅手中。
“本大人和你们做一笔生意如何?”宁致远看着这群土老财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大人且说吧。”钱毕无奈应道。
命人呈上几个玻璃杯,让几人看了看,这是宁大官人来宁夏之后重新制作的,本意就是用来找几个商人做渠道卖出去。
“这...这是...”几人语气中带着惊讶,生怕打碎了自己手中的工艺品,“琉璃杯....大人这是何意?”
众人有些激动地问着,隐隐猜到了什么。
“本大人可以给你们大量的琉璃杯,然后你们转手卖出去,不过你们的土地都交给本大人。”宁致远轻声说着。
众人沉思,之前脸上为难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只是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在他们心中,可以用银钱来赎自己儿子,但不会用很多钱来赎自己儿子,更不会用很多土地来赎人。
“本大人给你们算算账,在金陵的时候,十余天的时间本大人靠这个一共卖了二十万,而每个的价格我卖的是八百两....”宁致远断断续续的说道,其实在金陵的时候,他没赚到这么多钱,因为那时渠道未打开,只是在青楼中卖了几个。
众人心里都是一惊,眼睛长的老大,都被这巨大的数字给吓到了,他们几个月行一次商,而每次利润也只在十数万两,以他们的敏锐他们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吸引力,就连他们自己看着也想买些回去,但没想到价格空间会有这么大。
“不知道大人给我们的价格是多少。”钱毕许久收拾好心情问道。
“八百两。”宁致远淡淡说道,“金陵那边现在的价格是一千两一个。”他早在月前就吩咐了李定方调整了价格,近日又给他送去了几个配方让他得以做出颜色不同的杯子来。
“而且你们每人拿货有限量,根据你们上交给本大人的土地,来规定你们一年可以拿到多少货,”宁致远再次说道,“按照一千亩一年五十个的比例来算,像钱毕可以拿到八千亩可以拿到四百个。”
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清楚了,宁致远便不再言语,等着这些商人的打算。
“大人能否通知金陵那边涨价。”钱毕眼里闪着精光问道。“涨到五千两一个。”
宁致远看着有些灰黄的灯光,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商人,还好自己并不是一个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