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一个个喜气洋洋地围着陆如黛,陆如黛看到了京城,看到了春花他们,脸上也荡漾着喜悦。
周玉等人看到了陆如黛缓缓地走了过来,如今陆如黛已经显怀了,周玉他们眼睛就是一亮,然后朝着罗信的前胸打上一拳道:
“恭喜啊!返回京城,又有了后,双喜临门啊!”
“呵呵”罗信傻乎乎地笑着。
周玉等人又上前见过陆如黛,陆如黛也向众人施礼。周玉搂着罗信的肩膀道:
“走吧,我已经订好了席,为你接风洗尘。”
罗信便笑着点点头,然后对陆如黛道:“黛儿,你先回去给父母请安。”
“嗯!”
陆如黛轻轻点头,又向着周玉等人施礼之后,这才款款地回去,上了车厢,带着人进了城,向着罗府行去。而罗信自然是跟着周玉等人去接风洗尘了。
周玉定了一个包厢,众人进去之后,酒菜便流水一般地上来。酒过三巡之后,周玉便笑道:
“不器,京城内可到处都是你的传说,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赶紧滴,把你的精力说给我们听听,也让我们过过瘾。”
对自己这些兄弟,罗信也没有什么好谦虚的,便将自己在东南的事情娓娓道来,让众人不禁拍案叫绝,眼中尽是羡慕之色。
罗信在东南这生活过得精彩啊!
他们在京城这生活过得无聊啊!
看着气氛有些沉闷,罗信便端起酒杯道:“感谢兄弟们来接我,不过,你们怎么这么闲啊?”
众人的脸上便露出了苦笑道:“我们就是这么闲啊!”
罗信一愣,不过想到之前自己在京城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闲,而且在翰林院原本就是一个清贵的闲官,便也不以为意。便举起酒杯道:
“我这次回来也闲了,既然大家都属于闲人,那就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然后气氛略缓,不过气氛总是有些恢复不过来,半响,刘秀文沉不住气,叹息了一声道:
“不器,你回来的不是时候啊。”
“你当我愿意回来啊!”罗信翻了一个白眼道:“我在杭州府待得好好的,这不是有人眼红我的位置嘛!”
“唉”刘秀文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
想到之前自己的怀疑,罗信不由轻声问道:“京城出事了?”
“嗯!”众人的脸色都变得严肃了起来,一起点头。
罗信脸色便是一肃,轻声道:“出了什么事情?”
“乱!”张洵道。
罗信便露出苦笑道:“朝堂什么时候不乱过?”
“这次乱的不一样。”海正摇头叹息了一声。
“怎么不一样?”
罗智喝了一口酒道:“表面上还和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暗地里波涛汹涌,吃人不吐骨头,不器,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但是也正是时候。”陶兴彦突然开口道。
“嗯?”众人不由都奇怪地望向了他。
陶兴彦看了一眼罗信道:“你回来了,我们就有了主心骨。如果你不在,我们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吃得连渣都不剩下。”
罗信皱起了眉头道:“京城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
八个人交流了一下眼光,最后由云知秋道:“不器,这些日子,我们虽然在翰林院,和朝堂关系不大,但是亲眼看着发生的事情,心中还真是有些慌。”
罗信皱起了眉头道:“局势真的紧张到如此程度?”
“是啊,剑拔弩张啊!”周玉感叹地说道:“两边明争暗斗,刀光剑影啊!”
罗信有些不信地说道:“高拱和徐阶赤膊上阵了?高拱也许还会如此,那徐阶没不是这个风格啊?”
“他们两个自然也在争斗!”张洵摇头道:“不过除了他们两个这个战场,还有一个战场,更加激烈凶险。”
“还有一个战场?”
“是裕王和景王。”周玉轻声道。
“他们两个?”罗信大吃一惊:“我怎么没有听说?”
这不怪罗信吃惊,他如今有着特务机构,像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如今他偏偏不知道,心中一动,便问道:“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是!”周玉点头道:“二十天前,景王生了一个儿子,你知道裕王一直无子,这一下便让景王占据了优势,这也怪陛下一直没有立太子,所有有不少人便投奔了景王,为景王摇旗呐喊。
一边是刚刚有后,一边是一直无后,这裕王的局势便弱了下来,如今朝堂之上很多官员分成了两派,整日争斗不休。”
“那高拱和徐阶呢?”罗信皱眉道:“他们两个可都曾经是裕王的老师,这这一点上,他们两个应该是联手对敌吧?”
“不知道!”众人俱都摇头。
“怎么会不知道?”罗信急道:“他们两个既然曾经是裕王的老师,那就已经和裕王绑在一起,难道他们两个还真以为一旦景王等级,他们还能够坐在内阁那个位子上?”
“不知道!”张洵再次摇头道:“反正没有见到他们两个公开支持裕王,倒是见到他们两个为了朝政争得更加激烈,这让整个京城变得更加乱了。”
这时候罗信反而冷静了下来,怪不得胡宗宪来求自己,原来是徐阶顾不上他了。这个时候,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徐阶都不知道是否能够在这场大潮中挺过来,还哪里有心情和精力去管胡宗宪死活?
但是
他们两个可都曾经是裕王的老师啊,而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不仅没有去支持裕王,反而两个人争斗的更加厉害,这是为什么?
嘉靖!
必定是嘉靖帝!
嘉靖对于立太子之事一向模糊,就算是徐阶和高拱也摸不清嘉靖帝的心思,这两个老狐狸应该是害怕逆了嘉靖帝的心思,被嘉靖帝打入尘埃。
想到这里,罗信不由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大明自嘉靖开始,一场大礼仪将天下士子的脊梁打断了,哪怕是高拱,哪怕是徐阶,也从心里开始畏惧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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