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俞大猷紧锁着眉头道:“按理说,丢掉了四十三艘船,那船上的兄弟也应该阵亡,怎么会只是扒光了送回来?海盗什么时候这么懂礼了?”
“再说了
王直那里还有那个实力战胜大明水师四十五条船?当初他可是只逃走了两千人,想不明白。”
“大人,我回去打探一下。”卢亮道。
“不用了!”俞大猷摇头道:“你不会打探出来的,你回去之后,便将此事忘记,前往不要透露出一丝有兴趣的模样。”
“为什么?”卢亮不解地问道。
“这件事情不简单,我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但是这件事情绝对有阴谋,我有一种感觉,如果你冒出一丝感兴趣的趋势,胡宗宪会立刻杀了你。实际上,我更建议你立刻离开,逃走。”
“那你”
“我?我弄不明白的事情,就去找人弄明白。”
“谁这么厉害?”
“这个你不要问,你或者立刻逃走,如果我不死,等着胡宗宪倒台之后,我会帮你。或者你忘记此事,不要让胡宗宪想起你。”
“我回去。”
“那你给我记住,将今天的事情忘记,也不要在关心那四十三艘船的事情。”
“我明白。”
“去吧!”
“俞将军,告辞。”
“保重!”
“保重!”
卢亮翻身上马,出了苏州城,向着水师大营飞驰而去。而俞大猷回到了自己的家,牵出了战马,翻身上马,向着杭州飞驰而去。
杭州。
知府衙门。
罗信,贺年和王梓任三个人坐在二堂,三个人都微微锁着眉头。他们三个都在思索为什么藩国商人还不来。
如今倭寇已经平定,那些藩国商人应该来了啊!嘉靖帝已经又来旨意了,一方面是嘉奖,另一方面却是催促罗信赶紧赚钱,国库又空了。
嘉靖帝还很不是哭穷,虽然罗信已经给他赚了五百多万两银子了,但是真不够用,除了补发官员的俸禄,连重建北方,赈济灾民都不够。如今北京城还是当初被黄台吉攻打过后的残破模样,到现在还没有钱修。
贺年和王梓任真是想不明白,如今东南已经没有了倭寇,那些藩国商人难道不知道?如果知道,他们怎么还不来?
罗信心中所想却和他们两个不同,他知道藩国商人一定来了,最差也是第一批藩国商人应该到了。但是,如今还没有到,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胡宗宪出兵扮作海盗抢劫了去了。
安排监视水师大营的人已经通报过罗信,水师大营出去了四十五艘海船。这毫无疑问是胡宗宪动手了。
他为了破坏罗信经营的市舶司,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根本就不顾国家法令,其目的就是让罗信罢官,继而置罗信于死地。
罗信抬起手揉了揉眉头,心中暗道:“罗胜他们应该收到自己的信了,他们究竟有没有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
万大全出现在门口,朝着罗信使了一个眼神,罗信便起身向着后堂走去。来到万大全的身边,万大全低声道:
“郑镖头从后门进来,现在在您的书房等您。”
罗信点点头,来到了书房,推开门走了进去。郑镖头便急忙站了起来,施礼道:
“拜见大人。”
“有什么消息?”
“水师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讲!”
“出发的海船回来了。”
“嗯?”罗信的心就是一跳,既然出发的船都回来了,就证明他们打劫成功了。那么,罗胜干什么吃去了?
“不过,你回来了两条船。”郑镖头压低着声音说道。
罗信差点儿一脚踹出去,说话有这么大喘气的吗?
“只回来两艘?”
“嗯,只有两艘。”
“人呢?回来多少?”
“差不多都回来了。只是”说到这里,他的脸上现出了古怪之色:“只是他们都被扒了个精光,身上的铠甲和手中的兵器都没有了。”
罗信的眉宇之间立刻便现出了喜色,他知道这是罗胜动手了。如此一来,以胡宗宪的性格,他绝对不敢再派水师出海,最起码在短时间内不敢。他此时在想,胡宗宪如今是什么心情?
苏州府。
总督府大堂。
“你是说那些后来出现的海盗,并没有杀你们,只是将你们的铠甲和兵器收走了?”
“是!”
“那他们怎么对待那些藩国商人?可是收缴了货物,然后将那些藩国商人放了?”
“没有,他们将藩国的人,船和货物都抢走了。”
胡宗宪脸上的神色略微松弛了一下,这是不好消息中的好消息。虽然他这边损失巨大,丢失了四十三条船,但是他总有办法应付过去。只要那些后来出现的海盗把藩国商人给抢了,这就会破坏罗信经营市舶司。
而且
那些海盗既然将大明官兵都放了回来,就证明他们不敢做绝,说不定这只是对他胡宗宪示威,想要让胡宗宪招安他们。
正所谓,杀人防火被招安。那些海盗说不定就拿的是这个主意。
如今徐海,叶麻和辛五郎都已经死了,王直成了残兵败将,也许那些海盗害怕了,害怕大明官兵再把他们剿灭了。而且他们在海上未必知道徐海,叶麻和辛五郎的死,还有王直的兵败都是罗信干的,毕竟他胡宗宪才是东南王,那些海盗应该认为这些战绩都是他杭州城获得的,所以想要以此既向胡宗宪示威,又向胡宗宪示好。
“嗯,这也不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胡宗宪摸着下巴颏,心中暗道:“如果能够接触到那支神秘的海盗,然后将他们收服,让他们打击罗信,而自己这边虚张声势,剿海盗。嘉靖帝必定不会将自己罢官。
这就是养寇自重!”
胡宗宪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他已经认定,既然那支神秘的海盗将他的人放了回来,就一定会主动联系他,他就等着好了。
杭州府。
知府衙门二堂。
郑镖头已经从后门离开了,罗信又回到了二堂,见到贺年和王梓任两个人还在那里愁眉苦脸,便笑着为两个人倒了两杯茶道:
“不用愁眉苦脸,车到山头必有路,船到码头自然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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