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可以变小……等等，你说自己可以变小？！”
江城惊叫，有些讶异的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对面的荆棘鹰，看着它那一人大小的体型，心说这就算是变小，又能小到哪儿去。
然而此刻话还没有说完，荆棘鹰双翼收拢，站在原地就是滴溜一转。
场中凭空有着一道劲风生起，吹得满地落叶乱走。
面对如此狂风，江城双眼微眯，也是不得不抬手阻挡。
待狂风过后，再往场中一看，哪里还看得到什么一人大小的妖兽荆棘鹰，只看到一麻雀大小的小飞禽此刻正扑扇着翅膀，在这场中蹦跳个不停。
一边蹦跳，口中还一边叫嚷着，说。
“恩公，你看我这个大小，合适么？”
“合适，简直不要太合适呀。”江城长大了嘴，感觉自己下巴都要脱臼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荆棘鹰身上竟然能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转而冲它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这变大变小的能力……是种族天赋么？和传说中法天象地的神通好像呀，如果是，你们当初怎么可能会打不过秩序，几百个荆棘鹰一起变大，哪个秩序拦得住你们。”
“如果真的有恩公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变成了麻雀般大小的荆岚一个扇翅，飞到了江城的肩头，说话的言语中均是透露出股子苦意，“这变换身形的能力虽是我们荆棘鹰的种族天赋，但限制极多，一般一个月只能施展一次而已，而且只能变小，不能变大，并没有恩公所想的那样强大。”
“只能变小，不能变大，那倒是真的可惜了。”
口中这么说着，没有来想到了刚才比正常秩序小了一倍有余的枯瘦秩序，隐隐间像是明白了什么，眼中一抹寒芒闪过，冲着他追问道。
“那枯藤老道和他的徒弟，囚禁你们族群，怕就是在觊觎你们这并没有太大作用的种族天赋吧。”
“不错，他徒弟鸦道人之所以对我穷追不舍，就是因为我在族中年轻一脉里，是天赋觉醒最早，也运用最为娴熟的哪一位。按照他的说法，可能就是最佳的实验标本吧。”说起这话的时候，荆岚言语平静。
反而江城却是能够明显感觉到他这种平静之下所隐藏的愤恨。
正准备张口安慰几句，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得荆岚落在他肩膀上，低着头，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于我族的天赋这么感兴趣，不过是变小而已，其实我们族人，平日里都不怎么施展这个天赋的。变小什么的，有什么好呀。”
江城闻言挑了挑眉，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荆棘谷的深处，说道，“对你们来说可能用处不大，丢之如弃履，但是对于秩序来说，却完全不同，算得上是无上瑰宝了。”
“哦？为什么这么说。”荆岚虚心求教，并没有因为江城的修为比它要低，就改变自己的态度，始终保持着对自己这位救命恩人的尊重。
江城顿了顿，随后张口，解释说，“大多数的反叛灵宝，都是当年灵宝狂潮里，大型机甲灵宝变异之后的产物。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普遍的身躯都比起一般人都要高大许多。
身材高大对于单个修士来说，可能是利弊参半，但是对于整个秩序种群来说，绝对是弊大于利。绝大多数秩序的高大身躯，使得他们在同人族的正面交锋里吃了不少暗亏，别的不说，起码伪装夜袭什么的是想都别想了，清一色两人多高的身材太容易暴露和被超远程重装灵炮阻击了。
主星域那边，在几年前甚至还针对这秩序的身形问题，专门设置了一个战术计划出来，这两年通过运转，斩获颇丰。
但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秩序普遍身高在两人以上的基础上的，如果枯藤老道的实验能够成功将荆棘鹰的种族天赋提取出来，很可能因为蝴蝶效应，导致很多事情都随之发生变化。”
一言及此，江城也是一顿，心微微有些下沉。
无论这枯藤老道研究这荆棘鹰天赋的目的是为了他们自己，还是为了整个秩序，站在修士的角度上来说，这都不是江城所希望看到的事情。
他很想要阻止这件事情，但是又想到枯藤老道六境左右的修为，心中立马又有种无力感升起。
“臭小子，饭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点一点的做，可以高瞻远瞩，但千万不要好高骛远。”
今天的明，颇有点儿良师益友的滋味，适时开口，又冲着江城给出了自己的提醒。
江城闻言，深吸口气，强行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心知明所说不错，又看了眼四周，觉得此地并非是久留之所，当即就是一个扭身，大步朝着荆棘谷外，走了出去。
“恩公，咱们去哪儿？”
“江南保护区，回家。”
……
两人离开后不久，荆棘谷内，当即就是一抹乌光升起，不过数息功夫，便到了此地。
乌光落地，一道熟悉的身影直接从这乌光之中狼狈飞出，嘭的一声，就像是一记重锤，直接砸在了地面之上，在这地上砸出了一直径十米左右的大坑。
“哼，真是个白痴！竟然被一低阶修士给糊弄住了，这要是传了出去，你让我枯藤老道的脸往那儿搁？！”
一记冷哼自这乌光之中传出，随后便只见两道人影从这乌光之中缓缓走出。
一个浑身覆盖着乌黑色的鬼面青铜铠，听这话里的意思，正是这荆棘谷中最强的秩序，枯藤老道无疑；另外一个，则带着半边铁面，虽是脸白如同金纸，浑身见不到半点儿人气，但的确是个人族修士无疑。
而眼下被枯藤老道一掌拍在地上的，不是方才见到江城还没说几句话便望风而逃的枯瘦秩序，鸦道人，又能是谁。
此刻，鸦道人感受着枯藤老道身上森然的杀意，也是浑身一颤。
惶恐告饶道，“师尊饶命！师尊饶命！弟子这不过只是一时糊涂而已，请师尊饶命呀！”
“哼，饶命？求饶求的倒是挺娴熟的嘛，想来你刚才也是这么冲着那个低阶修士告饶的吧？真的是个白痴，你也不想想，这荆棘谷外界到处都被老夫刻下了警戒灵纹，如果有超过三境的修士进入，我会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傻傻的放你出来受死？一点脑子都不动，老夫当年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收了你这个白痴做徒弟。”
“也罢，老夫这就废了你，免得你再出去丢人现眼！”
说着，大手一扬，作势就要朝着这鸦道人的脑袋拍下来。
鸦道人抬眼，看着枯藤老道手中闪烁而过的骇人乌光如同怒龙一般朝着自己这边汹涌而来，只觉得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眸之中充满了绝望意味。
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直站在枯藤老道身旁沉默不言的铁面男子，终于是忍不住出手，双手一颤之间，宽大衣袖之中，竟是有着一条漆黑色的真气锁链飞出，一缠一扯之间，竟是在最后关头，困死了这道乌光。
随后右手攥紧，朝后一甩。
轰！
乌光被他直接丢飞了出去，落在了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当即只听而轰的一声炸响。
密林如同被人刚刚丢下了一枚炮弹，泥土迸溅之间，数根参天古木直接被炸飞了出去。
鸦道人在坑中见此一幕，双腿发颤，直接瘫软的跌坐在了坑中。
铁面人也是眼睛一眯，转而冲着一旁的枯藤老道，冷冷说道，“倒是好大威势，枯藤，这可是你徒弟，你都肯下手杀他，真的如此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怎么，你们黄泉道的人看不过去了，要在这儿主持公道？”枯藤老道闻言，同样报以冷笑。
“主持公道？为谁？为了你这个徒弟？”铁面男子言辞中，尽是不屑意味，摇头道，“我可不是为了他，枯藤，我是为了那颗丢失的六轮法球！枯藤，当初你从我黄泉道取走这法宝和恶鬼噬魂幡的时候，可别忘了是立了借据的。说到底，这可还是我黄泉道的东西，如果丢失，你可是得照价赔偿的！”
“六轮法球，缺一不可，便是我黄泉道炼制，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这等宝物，你觉得是你徒弟的一条贱命就足以偿还的了的？”铁面人看了眼枯藤老道，又看了眼坑中的鸦道人，又是一个摇头，说道，“我不管你们师徒之间的事情有什么矛盾，也不管此刻是不是在同我演苦肉计。枯藤，你给我记住，如果我下次再来收账的时候，看不到六轮齐在，那荆棘谷内的东西，我可是要九一分成了。”
说着，也不给枯藤老道等人反应的时间，直接便是一个甩袖，化成一抹遁光，朝着荆棘谷外的无人区疾驰而去。
眼见着铁面人渐渐走远，在场二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鸦道人敛神，一扫刚才瑟瑟发抖的样子，一跃之间，竟是直接从坑中跳出，站到了枯藤老道的身旁，抬眼看着铁面人渐远的身形，冷声道。
“师尊，怎么办，看来这家伙识破了咱们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