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是大秦王朝立足的根本,不止是对于剑的运用,天下最多的用剑宗门集于长陵,还有炼剑制剑之术。除了赵剑炉那些凝聚真火,由强大的修行者无数遍锤炼而出的数柄剑之外,这百年之间,天下名剑大多出自秦修行地。
相对于秦剑,大楚王朝的制符器之数便是大楚王朝赖以和各朝争雄的根本。
剑胎的性质比较单一,而符器制器却更加复杂,将符文刻阵令其引聚天地元气,如修行者体内的经络般流转,这不仅需要对于符文的极致理解,还需要技高超的铸器、篆刻等手段,融惊人之多的线条于方寸之间,而且毫厘没有偏差。
那些独()()(小说)有的强大符器制造非常困难,每一尊的最终成型都是数代修行者和匠师的心血汇聚,每一尊的威力也堪比强大修行者的全力一击。
最为关键的是,无论是这些符器本身取材,精金炼制的手段,包括符文法阵,配合激发这些符器的功法,本身便是绝对的秘密,是只有皇宫里的极少数人才能接触到的隐秘,即便是其余各朝想要仿制,也绝对仿制不来。
然而现在,楚器之中最强的“飞天”竟然在秦军之中出现,竟然被秦人仿制了出来!
姬杏白是心寒和震惊,而大军之中,许多楚军的将领和修行者的眼睛里,却是喷出了熊熊的怒火。
这无疑是有人将这最高楚器的秘密都透露给了秦人。
最高楚器的秘密都透露给了秦人,便意味着其余楚器对于秦人而言也没有秘密。
在这片战场上,他们都在为大楚王朝拼命,战场上已经有无数他们的兄弟和伙伴战死,然而大楚王朝内里,却是有人出卖了他们所有人,出卖了整个王朝。
是谁,出卖了这个国度?
赵香妃比姬杏白更早感知到这些符器的元气波动,她停了下来。
一阵恐怖的爆响声响起。
上百辆符文战车飞了起来,真正的飞了起来。
在这些战车身后其余战车上修行者的全力施为之下,这些战车远远超过了平时的极限,就像是上百块燃烧的陨石朝着她砸落下来。
感知着这些战车的落入,再感受这那些“飞天”符器上荡漾着的恐怖威能,她反应过来了什么,眉头微微的皱起。
在这片天地之间原本已经紊乱到极点的元气被五道光焰撕裂。
这五道艳丽缤纷的光焰便来自于那五尊“飞天”。
五道光焰从“飞天”的手中射出,然后迅速变大,变成耀眼的光柱,和这五道磅礴的光柱相比,那上百辆如燃烧的陨石般朝着赵香妃砸落下来的战车都显得很渺小。
上百辆战车上散发出的元气连成一道道黑色锁链,形成了数层密密麻麻的网,而这张网的中心,便是赵香妃,同样也是这五道光柱坠落的位置。
符器可以拥有恐怖的威力,然而施展符器的修行者却未必能够捕捉住一名强大修行者的真正身位。
也只有这样数量的战车,经过无数次的演练,才可以将赵香妃这样的修行者困于一处。
在这一刹那,许多楚修行者的面上都失去了血色,甚至包括许多强大的七境修行者。因为即便是他们,也无法想象自己如何能够在这样的一击下存活。
皱眉意味着没有想到,意味着难办,然而对于赵香妃而言,却只是意味着这件事情有难度,而非无法做到。
她站定未动,然后动拳。
在此时战场上绝大多数来不及感知的急促时间里,她连挥五拳。
当她的第一拳挥出,她的脚下地面猛然下陷,就像被一个无形的大锤猛力的锤击了下去,她的拳头前方,却是出现了一蓬血光,如同出现了一蓬血样的霞光。
这霞光来自于她拳上透出的光彩,那是她体内气血急速流动互相挤压,焕发出来的光芒甚至透出了血肉。
在下一刹那,那一蓬血样的霞光变成了一道环形的冲击波,往外轰然一炸。
她的拳头所指前方,被挤压的空气却是变成了一道恐怖的力量,一道庞大的剑意。
她平时从不用剑,但毕竟是巴山剑场的真传。
在最危急的关头,她最强的手段依旧是施剑。
连续五道血样的光华爆炸。
在这刹那时光,她连出五拳。
五拳带着庞大的剑意冲击在五辆战车的底部。
五辆由厚重精金炼制的战车被轰飞出去,瞬间开始解体,而且往上倒飞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方才坠落的速度,变成了五道真正燃烧起幽蓝色火焰的光团。
这光团连续撞上了更上方的战车,接着和那五道光柱落下的光柱撞击在一起。
这光团和五道庞大的光柱相比,就像是五根细小的钢针刺在了一根砸落的铁棍之上,然而在下一刹那,那五尊“飞天”的底座上发起一阵阵嘶哑难听至极的摩擦声,紧接着这五尊符器往后倾倒,砸落。
五道光柱的底部开始崩散,碎裂的光影如无数天花飘散。
一片片美丽的虹光在空中炸开,那些被波及的战车被轻易的抛飞出去。
赵香妃有些疲惫的收起了拳头。
她身处的地面已经变成了一个数十丈方圆的巨大凹坑,而她的身周天地之间,那些强横的战车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四处坠落。
那些被美丽的虹光扫中的战车上的修行者,整个身体都甚至燃烧了起来。
数名修行者沉默的从那些“飞天”之后飞掠起来。
即便天地元气紊乱到大多数修行者都已经无法正常的吸聚天地元气,然而他们飞掠起来的刹那,天空依旧有巨山移动的声音,依旧有恐怖数量的天地元气朝着这方天地汇聚而来。
赵香妃已经很疲惫。
她不可能再像方才一样出拳,不可能再能抵挡得住数名这样的宗师级人物。
然而这时,她却冷笑着转过头去,看向身侧处的一方荒原。
那方荒原里,有许多影迹出现,慢慢的汇聚成一支军队,一支疲惫至极,身上没有甲衣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