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來,陈康杰头疼欲裂。
他已经很久沒有喝过那么多酒了,昨天那一场酒足足喝了好几个钟头,他的那些下属,一年到头都难得有机会与欧阳震华和陈康杰聚在一起,他们互相之间互动的机会也不是那么多,因此好不容易放下工作的压力,借着叶堂森的婚礼聚在一起,自然要好好放松一次,每个人都把平时工作中的伪装扔到一边。
一开始是他们争相对陈康杰和欧阳震华发起攻势,似乎不将他们两人放倒誓不罢休,再后來,干脆互相进攻,最后,陈康杰祸水东引,等叶堂森和任莹姝送亲朋好友回來,陈康杰干脆号召大家一起进攻他们,结果还真让陈康杰给言中了,两位新人的洞房之夜是在浑浑噩噩中渡过的,都醉的不省人事了,哪里还有精力和清醒的头脑來干其他重要的事情。
也幸好,尼斯酒店整个被包下來,他们这些人在酒店里面都有套房,喝醉了,回到房间,倒下來就可以呼呼大睡。
甩了甩头,拉开窗帘,窗外已经阳光明媚,大街上人來车往,目光跳过那一排青翠浓密的杨柳,古老的运河上百舸争流,并不是太清澈的河水在马达的搅动下,泛起一条条白练,滚动的水波迎着阳光闪烁这一层层金光。
昨天也不知道是哪个将他送回房间的,居然衣服裤子都沒有帮他脱,闻着衣服上的那一股沒有完全散去的酒味,陈康杰又有点作呕了,他赶紧拉上窗帘,将衣服脱光,冲进浴室好好的泡了一个澡,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精神状态才显得好很多。
“咕咕咕”,肚子里面在闹抗议,隐隐约约中,陈康杰记得自己昨天吐了两次,看來早些时候吃的那点东西都交还给这家酒店了,陈康杰苦笑着摇摇头,还是赶紧去找点东西填肚子吧,看來以后别人的婚礼,还是尽可能少参加。
陈康杰拉开房门,发现董明书和谭军已经等候在走廊上。
“杰少,你起來了,我们还以为你要睡到十点呢。”看到陈康杰,董明书和谭军迎了上來,董明书问道。
“昨天是谁吧我送回房的。”
“昨天你们所有人都喝醉了,是我们两个送你回來的啊,怎么了。”董明书答道。
“那怎么衣服也不给我脱,臭烘烘的。”
“呵呵,杰少,不是我们不给你脱,是你根本就不让,我们脱了两次都沒有脱下來,明书还差点被你拉进被子里呢。”谭军笑着说道。
而董明书则是一副受欺负了的楚楚可怜样儿。
“去你的,你不说会死啊。”董明书郁闷的瞪了谭军一眼。
陈康杰不可思议的在两人脸上抡了一圈,怎么,难道我还酒后乱性,这也太狗血了,就算酒后乱性,也不能对董明书这个莽汉下手啊,找个美女才对,看着董明书魁梧的身材和粗糙的黝黑皮肤,想到那种可能,陈康杰就打了一个寒颤,感觉肚子里有一股东西要窜出來。
“哈哈哈,我也不想说啊,这不是杰少问了嘛,你总不能让我不回答啊。”谭军压制不住自己的笑容说道。
“我的问題有些也可以不回答的。”说完之后,陈康杰就郁闷的低着头大步朝着电梯口走去,路过董明书身前的时候,他还有意的避开了一些,就像他身上有毒,生怕碰到一样。
“真是的,我是受害者,怎么像是我犯了罪似得,杰少干嘛躲我啊。”董明书的心灵受到了小小打击,弄得他很是烦闷。
“呵呵,罪就罪在你细皮嫩肉,杰少一定是把你当成哪个小美女了。”谭军拍了拍董明书的肩膀,揶揄的丢下一句话,就快步向着陈康杰跟了上去。
电梯门打开,脱去礼服,换上常服的叶堂森和任莹姝正要从电梯里走出來。
“你们这是,难得椒房之喜,怎么就起來了,呵呵。”见到略显疲惫的两人,陈康杰暂时将身后两人引起的郁闷丢到一边,面带笑容,用一种近乎调侃的语气问道。
“哪來什么喜啊,杰少,你就别说了,昨天被你们灌得一塌糊涂,一觉睡到今早上。”叶堂森哭笑不得的说道。
而任莹姝则脸色泛红,露出赏心悦目的娇羞之态。
“啊,这样啊,这些家伙,真是不地道,怎么能这样呢,这不是作孽嘛,呵呵,等见面了,我帮你批评他们。”陈康杰装糊涂,大言不惭的说道。
任莹姝和叶堂森几乎同时腹诽,杰少,你也太能演了,昨天就你起哄得最凶,要不是你挑拨,怎么会出现那种局面,现在还装作好人,站在正义的一边了。
叶堂森他们两口子天刚亮就被家人给叫醒了,本來不应该这样,但是考虑到他的一大帮同事以及老板都还在酒店,也只能勉为其难打搅他们的清梦。
两人上楼來,就是专门來看陈康杰起來了沒有,如果起來了,就带他们到餐厅就餐,已经早起一步的欧阳震华他们此时就坐在小餐厅里面吃早餐。
“你们在聊什么呢,那么热闹。”一进入小餐厅,陈康杰就听到这一群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大企业家正聊得起劲。
“哈哈哈,杰少,你起來了,大家在聊你呢。”欧阳震华笑着答道。
陈康杰他们三个在挪出來的椅子上坐下來,陈康杰自己盛了一碗皮蛋烧鸭粥,随后说道:“聊我,呵呵,聊我也能聊得那么开心,那我也算有点价值呢,起码可以给你们带來欢乐和放松。”
吕翔将一碟豆乾青瓜捲推到陈康杰的面前,“杰少,他们在说,以前都以为你无所不能,昨天也才知道,喝酒你不但不在行,还会打诨耍赖,呵呵呵。”
“我有打诨耍赖吗,不可能吧。”陈康杰吃了一勺皮蛋烧鸭粥,含混不清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一向都是耿直老实,不可能,不可能,再说了,世界上哪里有无所不能的人,我要真是无所不能,那我还不把你们的工作全部兼着干了算了。”
“我作证,杰少,你昨天真的耍赖了,你和樊总拼酒,说好的一杯对一杯,结果你喝的是五钱的杯子,可是硬塞给樊总一个二两的杯子,还说什么酒量应该与年龄成正比,结果这个规矩就被往下延伸,搞得在座的都不比你喝的少。”间隔着的任莹姝接过话头说道。
一开始任莹姝不太敢和陈康杰说话,但是经过昨天的接触,发现陈康杰和其他普通人也沒多大区别,所以也活泛了起來。
“嗯。”陈康杰愣了一下,仔细想想,自己似乎真这么说过。
嘿嘿,陈康杰心里暗暗得意,看來自己也并沒有完全糊涂,知道机警的用这种方式反击。
“这可不算耍赖,你们想想啊,要是我和一个小学生斗酒,一两对一两,那公平吗,明显不公平嘛,这就和打架一样,我二十岁,别人十岁,如果我一个打别人一个,那就是欺负人,可是人家五个打我一个,那就不算欺负了,道理很明显的,呵呵,你们都是经常参加宴请和聚会的人,底子绝对比我厚,功力一定比我深,只有增加点量,那才算是公平,对不对啊。”陈康杰还真是能言善辩,逮着一个歪理就当成真理。
“这个这个”陈康杰的歪理还真是有点杀伤力,说得一个个都有点语塞,不知道怎么争辩。
其实啊,酒桌上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言,尤其是在上下级同桌的情况下,基本上规矩就是由位高者定,所以陈康杰好歹还给出了一个理由,他就算不给理由,就强硬的这么干了,其他人又能说什么。
如果陈康杰不是有着特别的身份,他的那番话又有谁会放在眼里,只是他的地位和威信在那里摆着了,别人不得不迁就他而已。
刚吃完早餐,陈康杰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邓敏打來的。
“我在江都呢,怎么,国庆节回到家感觉怎么样。”跑到角落里接电话的陈康杰还以为邓敏回了黔州。
“你在江都,你在江都干嘛,我沒有回家呢,留在学校了。”邓敏的语气中带着惊讶和喜悦。
“喝喜酒呢,你怎么沒回家,是却费用还是。”
“路费我还是有的,只是觉得來回麻烦,再加上学校里面不少活动需要组织,有点走不开,干脆就不回去了,你既然在江都,那离金陵不远啊,怎么就不想來看看我。”邓敏的语气由喜悦转为有些幽怨,“你喝谁的喜酒,喝完了吗,有沒有空到金陵來。”
之前陈康杰沒有转道去金陵的打算,可是现在邓敏在电话中提出了要求,尤其是感受到她的情愫和忧闷,陈康杰拒绝的话还真是说不出口。
稍作犹豫,最终陈康杰还是答应了,“那你们的活动结束了吗,其实我也想你了,如果活动结束了的话,那你下午就在寝室里面等我的电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