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局,你这不是画蛇添足吗,我们早就被抓起來了,你难道沒有看到我们被关在这里面吗。”陈康杰沒有被蔡局的气势吓倒,反而还能做到淡然中揶揄他。
蔡局身后的警察一个个掏出武器,如临大敌,可是刚上前一步,就被陈康杰的调侃弄得愣怔住了,是啊,人家本來就是在派出所里面,而且还被关押在审讯室的铁笼子里,这还怎么抓,铁笼子的门是打开的,人家也沒有逃跑,已经够自觉的了,难不成像古代一样上木架刑拘,太狗血了吧。
蔡局现在是又尴尬又脸红,又气愤又无奈,然而他并不能否认陈康杰的话,他们实实在在的是已经被抓起來了,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被陈康杰轻描淡写的藐视讥讽,他更是难受。
蔡局刚才之所以大喊要将陈康杰他们抓起來,他潜意识的思维其实并不是认为陈康杰他们会逃走,而是他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股危险气息,需要有人在身边保护,才会觉得安定,特别是当他看到倒在地上,或鲜血满面,或痛苦的几个伙计时,那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尤为强盛,还真担心里面的人冲出來拿他怎么样。
蔡局是警察不假,可是坦率的说,他早已经多年不亲自动手上阵了,在办公室待久了,其身体素质和身手已经和普通中年人无异,更有甚者,被酒肉和宣淫掏空的身体,或许还不如一个普通的中年老大哥。
“把他们都救出來,先救人出來再说。”经过调侃的小插曲,蔡局胸腔里虽然积满了怨气,但好歹紧张诧异的情绪平复了不少,懂得找一句大家都关心的话來转移注意力。
蔡局说完,就有几个警察要往铁门里面钻。
“你们真的要进來,可要想清楚,进來容易,出去就难了哦。”陈康杰横插一脚,挡在了门口,淡然说道。
被陈康杰这一档,几个警察脚下一滞,沒敢往里面冲,面面相觑,最后又看向蔡局。
“冲进去,把人给救出來,出事我负责。”蔡局现在倒是表现出了担当的豪气一面。
只不过官场中人的豪气可不能全信,他们可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谁要是相信所有官员说出來的话都能不折不扣兑现,那十足就是傻蛋无疑。
“蔡局,你就这点担待啊,好歹你也快一米八的个头,做领导的不是都讲求冲锋在前,享乐在后的吗,你倒好,自己站得远远的,却指望手下人替你挡风避雨,我还真有点瞧不起你,如果是我,我早就带头做表率了。”陈康杰表现得沉稳有度,沒有因为蔡局的豪气就为之动容,一开口,照样拿他说事,拿他戏弄。
陈康杰这可不是说得好听,沒有实际行动,在以往的事件中,陈康杰从來沒有那种自己逃避丢下手下人的行为,很多危险降临的关键时刻,他都是冲锋在前的,丝毫沒有表现出懦弱的行为,也正因为这样,陈康杰得到了下属的真心拥护和爱戴,而并不仅仅是经济上的雇佣关系。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蔡局脸上火辣辣的,这不是当众打脸吗,我去冲锋,说得好听,我要是都自己冲锋了,那还要下面这么多人干什么,可是这种理由蔡局却不可能说出來,要是他这么说了,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公安队伍里面尽管有不少草包,可是大多数人多少都还有点汉子的情怀,还是欣赏有冲劲有担待的人,鄙视怯懦的胆小鬼。
“你别挑拨离间,我们的纪律部队,做任何事都有一定之规,呈口舌只能是沒有用的,我劝你还是识时务的好,里面的几个伤员必须尽快送医接受治疗,要是他们落下什么后遗症,那就不是小事了。”蔡局胸膛一挺,上前了一小步,对陈康杰规劝加恐吓道。
“事情当然是越大越好,真是小事,用得着你蔡局亲自出面,用得着你们如此兴师动众,在将他们带出去之前,得搞清楚他们是为何进來,还一个个手拿武器,对了……还有一位不相干的人。”陈康杰伸手指向小虎,“这里面很好玩,还是空气清新风景美丽,无关人员都奋不顾身往里钻,哦,我想起來了……人家好想是争取宽大处理,主动自首,哎呀呀,这种主动法,还真是让人佩服啊,少见,真的很少见。”
说着说着,陈康杰还煞有介事的鼓起掌來,似乎小虎的行为多么高尚多么纯粹似得。
蔡局气得牙痒痒,这个小虎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会是他们的一个蠢蛋,他闲得蛋疼,跑到里面去做什么,如果只有几个警察在里面,那还好随便找个由头解释清楚,可是小虎是什么人,不是警察,不是罪犯,说是证人可也真不是证人,主动跑进铁笼子里,这都他md什么事啊,这要是闹出去,那就不好说清楚了,难不成真当他是自首。
从陈康杰的语气中,蔡局知道他是打算拿这事说事了,一时间心念电转,小虎可是他带來的啊,还是他好朋友的孩子。
“小虎,你跑到里面干什么,出來,赶紧给我滚出來。”蔡局长这时候对小虎再也不是和声细语和慈祥爱护了,取而代之的是声色俱厉。
在蔡局的潜意识里,好朋友的关系需要维护,情谊难得,但是在与自己的前途对比起來,情谊又显得要弱上几分,如果小虎会给他的仕途带來牵连,保不齐他也会丢车保帅,什么都比不上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坐上的位置重要。
小虎现在也顾不得被一向喜欢他的蔡叔叔喝骂而伤心难过了,他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笼子,今天不但面子全部丢尽,还狠狠的吃了一顿苦头,那家伙就是个魔头,赶紧离他越远越好,免得他哪里不高兴,又给自己一下好的。
小虎不敢站起來,就像逮住一根救命绳索一样趴着往铁笼子的门口移动。
三两下就來到了陈康杰的后面,可惜门口被陈康杰挡住,要么他叫陈康杰让开,要么就从陈康杰的胯下钻过去。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小虎钻陈康杰的胯,他还是有点做不出來,可是要他开口请陈康杰让开,他又不敢,只能楚楚可怜的仰起头,像一只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的用眼神祈求陈康杰。
陈康杰别过头,居高临下的乜了一眼,耸了耸鼻子,“哪里过來的回哪里去,要不然你很快会变成和两个月的婴儿沒有区别,爬都不会爬,说也不会说,懂吗。”
陈康杰的声音不大,神态也沒有显出特别的怒容,可是其意思却是那么的不容置疑。
小虎脖子一缩,急忙咽了一下口水,脚下沒有动,看了看蔡局,又回过头來看陈康杰。
一道凌冽的精光一瞬间从陈康杰清澈的眼中迸射出來,小虎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快跳出來了,似乎这眼神能够穿透他的身体似得。
“吼”,陈康杰像是吓唬小狗一样脑袋突然低下吼了一声。
“唰唰唰”,小虎面色一阵煞白,不假思索的急忙后退,那动作迅速得难以想象,直到屁股撞到了另一边的铁栏杆,才被迫停了下來。
“哈哈哈,这才乖嘛,这才符合你的名字啊,呵呵,就在哪里好好蹲着,一动也别动,要不然下次我就不动嘴了。”小虎狼狈不堪的样子,让陈康杰心中一阵鄙夷,同时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别说陈康杰了,现场除了蔡局和那四个伤的不轻的警察,其他人几乎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也太搞笑了,被人一声就吓成这样,人不人狗不狗,这要是说出去,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或者都沒人能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而且是当着那么多警察的面发生在派出所里面,真够悲哀可怜的。
陈康杰的示威让蔡局脸面再也绷不住,只见他胸口剧烈起伏,他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來。
“嚣张,太嚣张了,冲进去,把他们都铐在铁柱上,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无法无天……这是命令,谁违反命令,就地处分……”蔡局十足被气疯了,所有的理性考虑都被他抛出脑后,近乎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出來,最后还不忘给当场的警察施压。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警察也将服从命令摆在第一位,抗命都是极可能要被处分的,蔡局吃准了这点,因此才着重强调。
蔡局的咆哮和不容置疑的强调果然有效,离铁门口最近的两个警察最先表现出了他们的英勇,当然,他们也最先得到了他们的悲哀。
刚才陈康杰之所以挤兑蔡局,让他带头,其目的就是不想和这些普通的警察作对,他们毕竟是为了工作,为了混口饭吃,都不容易。
但是现在他们要主动与自己作对,陈康杰自然也不能由着他们。
两个警察气势汹汹堪堪來到铁门旁,就被陈康杰一手拽住门旁的两根铁柱,弹跳起來,双腿张开,一脚一个,两人像起飞的风筝一样被直直的踹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