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计划与程亚兰见面后立即回转逍遥号,执行自己的战略计划,未曾想到会将她伤得如此之深,以致一夜白头。
为此邓忆愧疚万分,心中烦闷异常,索性不急着回去,想要散散心,然后找机会试试能不能对程亚兰有所弥补。
至于李博翰、秦才良两人之间那点争风吃醋的事,邓忆没放在心上,主动嚣张跋扈的搅和进入,就是为了挑点事,以做泄之途。
也怪秦才良太配合,果真主动撞枪口上了。说他比自己帅才揍他,也纯粹是为了恶心他,为了泄心中的郁郁之气。
当真是好一通狠揍,秦才良哭爹喊娘,帅气的模样被生生打成了猪头。
“哎!揍人好啊,果真是泄心中烦闷的大好方法。”拍了拍手,邓忆心里畅快了些许。
只是秦才良听到这话,顿时气得直翻白眼,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冤,好死不死,自己犯什么贱,非要来招惹这祸害干什么!
翻身上马,邓忆带着两个如坠云端,满脸呆滞的跟班潇洒离去。
他并未下狠手,冥殿的人都是只伤不死,而且伤势并不严重,只需调息一段时间,便可行动自如。
“出来吧,一直这般跟在别人身后,很是不礼貌。”又行出十几分钟,邓忆再次停了下来,突然出言道。
正在王浩、张奎两人疑惑之际,从侧边树林中闪出一人,拱手拜道:“李博翰拜见阁下!”来人却正是李家七少李博翰。
这一拜心甘情愿,充满感激,也充满敬佩,甚至有晚辈拜见长辈的意味。
刚才邓忆与冥殿一战斗,他可是全程观看,当真是被惊得不轻,到现在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来一刀。”
尚未来得及起身,李博翰就被邓忆的话惊得愣住了。
“来…来…一刀!”李博翰不知所措,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万万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李家飞刀有出无回,只分生死,不做较量,此乃天下共知。
邓忆猛然提出这样的要求,着实让他很为难。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出刀。”说话间,一股霸道、冷冽、强大至极的杀机涌现,铺天盖地的压在李博翰身上。
死亡从未如此接近,从未如此真实,李博翰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悚,似乎下一刻便要真的死了一般。
飞刀近乎本能的甩手飞出!
快吗?很快,是邓忆见过的最快攻击,但还不至于快到让他无力反应,可以躲,可本能却告诉他躲不开。
强吗?很强,是邓忆所遇对手中,除金在纪外攻击最强的一个,可以挡,但本能却告诉他挡不住。
这不可能,世间没有不能躲的招式!也没有挡不住的招式!
灵魂在呐喊,邓忆抬手,伸出两根手指在胸前一夹。
噌的一声轻响,飞刀被牢牢夹住,丝毫不得寸进。
注视着手中长不过三寸的飞刀,凡铁所铸,工艺技术只能算出众,甚至称不上出类拔萃,它是如此的普通,普通到邓忆没有丝毫接住它的喜悦。
这是集精气神于一体的攻击,是一股极度凝聚的力量,以至于能欺骗本能,让人绝望。
李家飞刀果然强大,是邓忆见过的最强武功,没有之一!
“刚才是接住李家飞刀了吗?”
“好像是,是我们看错了吗?”
扔下呆滞的李博翰,走了数里远,王浩、张奎两人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邓、邓兄,刚才都是真的吗?秦才良、李博翰,还有李家飞刀,都是真的吗?我们不是在做梦吧?”
张奎使劲揉了揉眼,又揉了揉太阳穴,瞪着邓忆问道,就好像眼前之人也是假的一般。
“啊!”
邓忆还没回答,王浩却是痛呼起来,揉着大腿道:“疼,真疼!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闻言,张奎有样学样,也在自己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顿时疼得呲牙咧嘴:“我也疼,这都是真的。”
“看来你们是真的清醒了,前面的岔路口怎么走,赶紧辨个方向吧。”邓忆对这两个活宝有些摇头无语,至于这般大惊小怪么?
“走这边,距锦绣湖大约还有四天的路程。”王浩抬手一指,又兴奋道:“邓兄,刚才你实在太帅了,两指一夹,竟就接住了李家飞刀,实在太厉害了!”
“不是我厉害,是李博翰修为不到家,李家飞刀绝对是当世最强武功之一。”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邓忆没有为自己接住李博翰的飞刀感到丝毫高兴。
锦绣湖最近很热闹,各路江湖人士云集,皆为那八月十五锦绣之战而来。
断水刀蔡光白,江湖散人,入圣上等强者,十六式断水刀威力绝伦,成名一百二十多年罕有败绩。
锦绣君子薛华,一流门派“锦绣门”掌门人,入圣上等强者,三十二路锦绣剑神鬼莫测,听闻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
且为人道义,乐善好施,声名远播,那是响当当的存在。
这二位要在锦绣湖上一决胜负的消息一经传开,就震惊了整个豫州武林,便是其它几州也有不少江湖人士慕名而来。
“让开让开,好狗不挡道。”
锦绣湖是豫州第三大湖,落于锦华山山脉下,且一年四季皆景色秀美,因此得名。
锦绣山是锦华山支脉山峰,临近锦绣湖,两者谁先得锦绣之名不得而知,也无从考证。
湖边山脚,有一座小城,有五十万人口,名叫锦绣城,城名非是从山水得来,而过因锦绣门得名,它是锦绣门的属城。
在九州大6,凡一流及一流以上的门派势力都有一座属城,由门派全权代为管理。
一流门派的属城是五十万人口,圣地属城是两百万人口。
随着锦绣之战临近,锦绣城越热闹起来,街上人流攒动,比肩接踵,而且多是带刀佩剑的江湖人士。
按理说在这节骨眼上,应当没人敢在大街上横行霸道才是,毕竟这些江湖人士没一个是善茬,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然而事实恰恰相反,还真有这样不怕死的,敢在大街上横行无忌。
“这个祸害怎么又出来害人了?”
“是啊,这些时日天天出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哎!只希望这杀千刀的赶紧遇上一个狠人,把他给剁了,为民除害啊!”
“谁说不是呢!”
“嘘……过来了,都噤声,别让他听到。”
看到那祸害过来,沿街的居民商贩无不噤声低头,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只希望自己真能变成一个隐形人。
也许是大家伙的祈祷生效了,这不就一会儿的功夫,那祸害真遇上了狠人。
“滚开滚开,哪来的狗东西,别挡了本公子的道。”
感觉到身后的推搡,邓忆扭头一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是在和爷说话?”
“嘿,我看你小子是活腻了,竟敢在本公子面前称大爷,找死不是?可知我爹是谁?
那可是响当当的锦绣君子薛华,一流门派锦绣门掌门人,这座锦绣城的主人,便是我亲爹。信不信本公子摘下你的脑袋,也没人敢吱一声!”
上来就把老子的名号叫得震天响,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也是让人醉了,纨绔邓忆见过,但纨绔成这样还头一回见到。
眼前的纨绔公子名叫薛飞,打扮倒是正常,并无特别之处,只是那一脸骄横跋扈的样子特别欠揍。
只要一看周围锦绣城居民欲生吞活剐他的眼神,还有他身后一众捂脸哀叹的侍卫,就知道他是有多么惹人厌恶。
其实薛华对这个儿子也很是无奈,一辈子辛辛苦苦闯出来的大好名声,已经快彻底败在这纨绔儿子手中了。
可没办法啊,自己就这么一根独苗!
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的宝贝疙瘩,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极度骄纵溺爱,慢慢便养成了一身骄横跋扈,为非作歹的性格,而且越来越难以管束。
“呦呵,好大的名号,可是吓到小爷了。不过你说要摘下小爷的脑袋,小爷还真不信。”心情不好的邓忆哪肯让步,立即火上浇油,巴不得天下大乱才好。
果然,被稍稍激将挑衅,薛飞蛮横的性格立即爆,把手一挥,大吼一声:“上,给我往死里打!”
身后的侍卫尽管万分不愿,可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没办法,掌门实在太宠溺这个混蛋了,自己若是不听话,铁定讨不到好。君不见有几个不听话的侍卫早已生死不知了吗?
“邓兄小心!”崔志惊呼,拖着病身便要上前帮忙。
说起崔志,这是一个相当了不起的玩家,“众志门”掌门人,本是贯通了任督二脉的一流上等实力,自创了一门中乘内功心法,以及一套中乘剑法。
这样的成绩在玩家中已是非常了不得的了,仅论自创武功,在现阶段可入世界前一百名。
但每每想到逍遥阁,想到那高高在上,如神一般的邓忆,他便对自己的成绩感到不满,誓要创出更强的内功心法,最少也要推上一个档次,达到上乘级别。
只可惜不仅未能成功,还在一次推演验证中伤了根基,武功大跌,堪堪保住了三流实力,还带了一身内伤,四处求医问药,却始终不得痊愈。
这可不仅仅是游戏中的伤,而是与现实身体同步守伤,只能说能活下来便算侥幸了。
跟崔志一起的还有六个玩家,都是与他交好,或是受他恩惠的朋友,一起闯荡江湖,更是为了照顾他,带他求医问药。
王浩与崔志是旧识,而且有过两年的同学经历,在半道遇上后便一路同行,来了这锦绣城。
邓忆哪用得上崔志帮忙,出手也是毫不客气,抬手便打出一片指罡,十几个护卫顿时全都翻倒在地,哀嚎不止。
锦绣门终究只是一流门派,比不得武学圣地,没有入圣强者给这个纨绔充当护卫。
“哦!我的天,厉害!高手!真正的高手!”
薛飞的护卫中不乏一流高手,却都在一挥之间全部倒地不起,就算是一般的入圣强者也做不到,能有这份功力的绝对实力群,所以围观者惊呼一片。
崔志几人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吧,能直接塞进去一个拳头,连手中的武器兵刃掉了都不自知。
“你、你不要过来,我爹是薛华,是锦绣门的掌门,你若是敢动我,他绝对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薛飞吓得两股战战,就差直接尿了。
“是吗?”邓忆随手吸起地上的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道:“爷胆子小,不耐吓,万一紧张过度手一抖,把你这颗脑袋给割下来了可怎么办?”
“别别别,大侠不要杀我,不要割我的脑袋……”薛飞鼻涕眼泪一齐流,再也说不出狠话了,连连求饶。
此时,锦绣城有间客栈,三楼临街天字号上房中,有几人正透过窗户看着这边。
“六叔,正是此人。”秦才良咬牙道。
“果真很年轻,应该不是修了驻颜功的老怪物。”六叔眼光老辣,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高手对气机感应非常敏锐,哪怕是远远一个注视的目光也能现。
“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少年郎!”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妖娆,头戴纱笠的女子,尽管看不见容貌,但仅是那声音便已极致诱人,让人欲想无限,浑身燥热。
“比起来,秦三少可是差远了。”隔着黑纱,女子瞟了秦才良一眼,直言不讳。
秦才良顿时气结,脸色涨得通红,却也无力反驳。
六叔背负双手,望着远方说道:“你想要如何?”
“请六叔帮我,将他给我的都还回去。”秦才良躬身拜道。
六叔尚未回答,女子却插言讥讽道:“秦三少真是好志气,自己受了辱,却找长辈出面。”
“卢前辈,晚辈可没得罪你的地方!”秦才良怒道。
六叔对卢姓女子的话充耳不闻,道:“可以,他辱你便是辱我冥殿,岂能放过。”
“卞城王,这时候节外生枝怕是不好吧。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欠你的情我也一定会还,但这件事与你的事并无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