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就在其背后,着实让他吃惊。
一个模糊的人影,立在周毅背后进来时那个角落的封印上。
不对,不能说立在那里,应该说是四肢张开呈大字状的贴在封印上,或者说,这个封印,就是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就是这个封印。
见状,周毅往旁闪身,仔细的看向说话那人,却觉得和自己在方才的殿堂壁画上的某个人很相似,赫然便是那位岩土族的老祖。不过,当他再去看时,却又觉得异常的不真实。只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亦真亦幻的人,很恐怖。若非被封印在此,自己多半早已死了。
奓着胆子,周毅问道:“前辈,您就是那位岩土族的老祖吧?”
虽然欢喜禅和他说了很多关于岩土族和极乐派的事情,但是极乐派的旨意乃是众生平等,若如此,何必非要杀光所有的岩土族?这个疑惑一直留在周毅心中,之所以没有问欢喜禅,是因为他还不相信欢喜禅。
话音刚落,那老者浑浊的眼睛冒出精光:“你是极乐派的人?”
“算是吧。”周毅说着摇头:“也并非是。只是想知道,前辈是活人吗?”
“只有心中有信念,活着和死了都是一样的。”那老者闻言倒是一愣:“你问这些干什么?”
“你为何被封印在此?莫非是怕极乐派攻来,保护自己的族人?”
听到老者话里有话,周毅心中也有猜测。暗中,顾念真也做出了对老者的估量,让他颇有些意外的是,这个老者真的还活着,虽然被封印,但是修为却是可以匹敌欢喜禅。
“我自封于此,自然是为了保护我的族人。”说完,老者警惕的看着周毅:“你来干什么?可是想要对于我族人不利?”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和前辈求证一下,并非要来做歹事。”
周毅说的半真半假,他不想多造杀孽,他想知道,极乐派和岩土族究竟发生了什么。若一切果真如欢喜禅所说,那么自己倒是可以为欢喜禅做一些事情,毕竟自己还要靠他保护。可若是欢喜禅说的不是实情,周毅倒是不介意从中趟一趟浑水,或许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好啊,我也有好些年没有说过话了,既然你来了,便是我们之间有缘。”老者一动不动,若非嘴巴张合,真的会让人以为是鬼魂存在。
听到老者这么说,周毅倒是有些奇怪,这个老者倘若真的是岩土族的老祖,按照欢喜禅的说话,必定是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坏人,怎么会和自己说这么多?莫非,他吃定了自己?还是说,他本性就是如此?若是本性如此,那么,欢喜禅和自己说了谎?
“管他呢,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死就死了!”
周毅咬牙,反正自己暂时也找不到出路,不如先打听清楚内幕再说,起码也可以做个明白鬼。
这么想着,周毅说道:“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何和极乐派的老祖闹翻,随后在他出手,建立极乐派之后还攻击他们,险些将他们逼入死路。”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人诧异。
见状,周毅便将自己在宫殿壁画中看到的画面说了出来,并转述了欢喜禅的话。
听完,那人一阵叹息,连连摇头道:“他和你说,全是反的!”
“他和我说的全是反的?!”周毅更是诧异:“也就是说,我猜的是正确的?当年出走的,是你,而留下来的,却是极乐派的老祖?”
不知为何,诧异之际,周毅更是觉得自己猜测是正确的。那是一种直觉的笃定,虽然是直觉,却是足以让周毅坚定不移的直觉,尤其是配上欢喜禅下达的那个任务,他更觉得自己所猜测的一切是真实的。
原来,眼前这个人并非是当年岩土族的老祖,而是他的后裔,因此长相才有几分相似。
当年,两兄弟都是岩土族的族人,学艺之后,其中一人主张自立门派,结果遭到了另外一人的反对,那人认为,他们是岩土族的族人,既然学艺有成,便应该回到岩土族为族人效力,壮大族群的力量。
可是这个提议遭到了那人的反对,那人认为,他们应当先有自己的势力,才可以回到家族,这样的话,一来可以光宗耀祖,二来,也算是衣锦还乡。
理念的差异让二人分道扬镳。本以为就此相安无事,可是没想到,岩土族认为极乐派的老祖背叛了他们,便派人出面训斥,结果极乐派弟子认为他们无权过问本派事务,双方大打出手,因此结怨,曾经的兄弟,也反目成仇。
极乐派因为提出了众生平等的思想,势力扩张迅速,岩土族频繁出征,吃了大亏。而一直处于被动的极乐派,熬过了创派初期最艰难的时刻之后也缓过劲来,他们选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岩土族打压。
直到这里,周毅才听到了和欢喜禅所说有些相符合的地方,岩土族最终濒临凋零,仅靠几位大能支撑着,无可奈何之下,作为族长的接班人,亲自出面找到极乐派的老祖,想要调停双方之间的争斗。
因为极乐派老祖本就是岩土族出身,见岩土族到了如今地步,心中也甚为不忍,当下也是答应,然而双方其他人却不打算就此收手。
岩土族的老人频频出手,而极乐派的长老们也是霸气回击,结果双方两败俱伤不说,极乐派的老祖更是惨死。这让那人心中甚是悲愤,当下带着岩土族的人扯到了荒漠中,在那里生活。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岩土族想要远离是非之地,可是极乐派的一些人却不想让他们安宁下来。他们不顾老祖死前的叮嘱,对岩土族痛下杀手,不断有大能死在战乱中,岩土族也日渐式微。
终于,岩土族老祖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战乱,他狂怒回击,将极乐派高手铲平,随后带着族人搬入到了这荒漠的地下,那个山洞,那条地下河,还有那座宫殿,都是他们做出来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即便是躲到了地下,都不得安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