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清楚不打紧,高文下面慢条斯理地在会议的殿堂上,将何谓六司给清清楚楚地表述了出来。
六司,就是军械司、船舶司、督农司、市政司、营造司和律法司,即军政府简易的六个办事衙门的统称。
这次高文彻底舍弃了在巴里城里“共和城邦”的面纱和遮羞布,他设立这六司就要要毫无质疑地将塞琉西亚大小的权力,掌控在自己和伽尔伽努斯兄弟会的手中。
军械司的司长,暂时委托在了萨穆埃尔法的手中,主要职责就是制造军事器械:长矛、弩机、弓箭、刀剑、甲胄、攻城器具等,整个塞琉西亚城内外的锻冶作坊,全部模仿东罗马帝国现成的模式,统统收为官督官办,但这个司也负责新的农用器械的发明和实验;
船舶司的司长,为安德列夫,它的主要职责并不是指挥舰队作战,而是征募和管理桨手船员的名册(这种人除去塞琉西亚的马尔代特人充任外,整个爱琴海许多大小岛屿也有很多待价而沽之人),并且管辖负责维护船队的木工、绳匠,不但监督他们在船坞里劳作,还要管理他们的薪水支付;
市政司的司长,高文交给了一名前德意志兰地区包税人谢尔曼.劳,这个职务主要就是管理各处的大小市集,收取摊位税金,并且组织商贸运输,和大小市镇的节日庆典、集市日期,以及稳定市场的价格;
营造司的司长,高文委托一名叫奥米尼西斯.沃伊德的达尔马提亚人担当,此君本来是正教教堂里的名细木师父,比较精通土木作业,故而塞琉西亚直到泽菲利姆的桥梁、道路、城防的整备工作,全交给了这位;
律法司,毫无疑问交给了乔瓦尼来担当,不过暂时只能按照先前红手大连队的军典,管理士兵和吉那特贵族的案件,民法的纠纷高文并未让律法司来过问,而是另有钟意的人选。
说完五司的人选后,高文才悠悠地规定,所有的税金都归纹章官管理,这位只对自己负责,掌握仓廪钥匙,此外,内廷的花销,由陪酒官斯达乌拉乔斯担当,为了厉行节约风气,内廷女眷们每月的体己钱,不得超过一百枚拜占特金币额度,若是不足的话,女眷们可以自己创收,不过现在的“女眷”也没什么人,主要就是针对安娜和阿格妮丝说的。
而后高文并带说起了督农司——这个司只管理圣俸地产的农事劳作:督导农夫播种、收割、酿造等事务,并统一管理磨坊、炉灶等财产。
至于司长,高文也很有幽默感,他转身隔着垂帘,“我恳求紫衣公主,就任督农司的司长,小翻车鱼为副手。”
安娜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自己跑出布拉赫纳宫,历尽千辛万苦来到塞琉西亚,居然就成了督农司的司长,真是如梦如幻的待遇。
但是那群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还一致叫好,称在紫衣公主美德和贤淑的照耀下,农夫和仆役一定会细心干活,发挥光热的!
“最后关于民事纠纷,包括村落集镇间的地界、沟垄的划分问题,我不准备事无巨细,充当大政府的角色,统统交给自新会来打理。”高文最后,说出了这个政策,“而总司钵戈特沙尔克阁下,也就是自新会的执事长。”
所谓的自新会,实际是高文暗中授意戈特沙尔克在原先“武装团”的基础上组建起来的,若是说锦册兄弟会主要任务是管理城市堡垒,它的任务就是主导乡村自治——自新会,主体是原本从军的各处正教或公教的修士,及武装团的积极分子,他们在各个集镇,设立了公所,一边负责宗教事务,一边也担当民事案件的仲裁和审理,具体流程高文决定不加干涉。
不过自新会有几条规则值得注意,那便是他们尽量不进行圣像崇拜活动,主张“清苦、自律、爱人、自力”的原则,成员要和普通农夫一样,耕作田地喂饱自己,承诺不使用农奴,不接受捐赠地产,不建立封闭式修道院,不私自收取税金,为乡村或集镇的社区民众宣讲福音、公证契约,做出生洗礼和临终忏悔,并储备收集书卷,辅助基层的教育工作。
“让自新会自由传播思想,最好和保罗派的人士混合在一起,那样融会贯通,未来会更有杀伤力。”这便是高文暗中的目标想法。
会议还没有宣布散场,安娜就中途快速离开了,她在进入小礼拜室的门阍处,转身推开了阿格妮丝和胖宦官,说自己需要静静——而后公主掀开了门帘,扯下了镶钻肩带和各色美丽的项链,接着一头扑在了床榻上,呜呜抽泣起来。
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这怪安娜我嘛,高文先前去偷腥,我感到害怕,才闹出了易帜事件,不过是想和大蛮子绑在一起,让全体士兵接受我和高文的婚约,将我与高文目为一体,其后的军队指挥我并未做任何干涉啊?可是,大蛮子却借着这次平叛战争,重新统一了他在两个旅团的权威,还设置了六司把权力牢牢控在手中,现在军队是他的,我成了弓师团的吉祥物;现在仓廪金库是他的,我只有一个月一百金币的零花钱;现在整个政府衙门也都是他的,我,我居然成了督农司的司长,只能打理模范农庄,看着母鸡下蛋,果树结果!
安娜想到此,更加委屈,便哭得更为大声。
门阍外传来了脚步声,安娜耸耸耳朵,知道是高文走进来了,也只有他,卫士和阿格妮丝都不敢加以质问和阻拦,但她决意是不要理会他的,“狠心的棕熊,就让他冷冷清清,冷清到死!”
吱呀声,烛火照耀下,高文坐在了床榻边,安娜忽地一声,侧翻到了榻的那头,“新任督农司司长”有意把擦眼泪的动作做得很大,好像在用铁锹扬场般,背对着高文,赌气冲冲,一言不发。
“安娜......”高文的语气丝毫没有愧疚的意思,反倒有种理所当然的态度。
于是乎,公主殿下的小暴脾气上来,她决定继续不理会他,抱着双膝侧躺,把身躯弓得更厉害,这是种挑衅和警告的姿态,“离我远点”。
“喂,安娜,不准对我耍脾气!”没料到的是,高文的语调更加严厉嚣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