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屠夫、骗子,粗鄙,不文,勾引怪、巨大怪、蓝眼怪、棕熊,无耻的拳手和流氓,拿着诅咒之剑的恶魔,好色的瓦良格蛮子,诱拐公主的恶棍,恶名昭著的金钱兑换商,霸凌美丽纯洁少女的禽兽,把人头颅当成球和石弹的..的..呜呜呜..”阿格妮丝一边流利地骂着,一边禁不住哭起来。
“不准哭!”高文更凶了。这声怒喝下,阿格妮丝立即把哭声生生吞了回去,接着就是不住地抽泣和颤抖,“你看到了营地中央,那个被钉上十字架的突厥细作没有?现在秃鹫和乌鸦在啄食着他腐烂的尸体,很快他就会化为一副森森的带肉白骨,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代替他的位子,一个是跟着大连队走,我相信你会选后者的,我与安娜都会照顾保护你的,以后稳定下来,你不妨去渔猎其他入你眼的,我不妨碍你,不过我在这里也提前告知你——别自作聪明,对安娜出手,不然的话..”
“我就叫格拉纳爱这群女医师,割掉你最宝贵最珍视的,牡蛎籽。”高文很低声地说出这话来,吓得阿格妮丝裙裾下凉意飙升,牙齿都在打架,她虽出身普拉尼名门,但“牡蛎籽”这句粗鄙俚语所指何处还是明白的。
接着高文放开了她的手臂,对身边的卫队说,“把工程师的营帐好好保护起来。”便离开了。
同时,一名营务士兵,将书写的桌子推了过来,示意叫阿格妮丝在观察城防后,详细绘制出攻城器械的图纸来。
阿格妮丝吓得坐下,即刻就举起各类描线的专用笔管,然后她抬头看到,高文回头看了自己眼,便又立即将笔管落在了纸卷之上,刷刷刷,连大气都不敢喘半下。
就在阿格妮丝废寝忘食,为大连队制造攻城器械时,奇维特港口的十万朝圣者们,已经火速改装好了数百各式车辆,集中大批牛马、骡子、驴子,用麻绳和皮革带,将停泊在港口上,皇帝和朝圣者的各色轻型船只,用绳索拖曳上去,甚至是分开拆卸,随后川流不息地顺着诺曼人控制的峡谷,向尼西亚城的方向运去。
接着,当抵达了诺曼人的营地后,再把这些船只自车辆上拖下,统统推下水去,再用木桩和绳索系好。
“哈哈哈,坦克雷德看看,现在船只都集中在我的手里,高文那家伙倒是没说错,尼西亚的水门即刻就会被我们封锁。”站在高地上,看着这一壮观景象的博希蒙德,踌躇满志。
“舅父,可是你的军队里并没有水手..”坦克雷德提醒说。
博希蒙德哑然,对的,没有专门的水手。
但他还不愿意放弃,“笑话,我们诺曼人可是从船只甲板上长大的民族。”
“可就算是卡拉布里亚士兵,也不愿意从事水手船员的勾当,现在不同往日了舅父,我们贵族都以为自己是从庄园了的葡萄架里冒出来的。另外,上面的士兵都是泰提修斯的部属,他们是亲高文的。”
这话让博希蒙德彻底没有了脾气,他便招招手,没趣地说,“叫高文的大连队前来接手这些船只,他有专门的水手连队。”
当数十艘潘非利亚船,排成两列纵队,敲着激扬的鼓声,自尼西亚湖的西侧,驶往东侧时刻,好像是有意让城中望见。许多罗姆士兵来到了平日里没什么人防守的水门城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朝圣者到底是如何,从那边的海,将这些船只变戏法似的,送到这片湖水当中?
几艘自湖面迂回而来,企图给尼西亚城运送补给的小舟,避闪不及,当即就被这群船只给截获,船被当场凿沉在水门前,俘虏被列成排摁在皇帝战船的甲板上,对着尼西亚城。
其中不乏当地因利欲熏心,而帮助科尼雅苏丹方送粮食的希腊船主或亚美尼亚、撒拉森商贾,“奉皇帝的旨意,等同于敌人处置,杀!”随着水师指挥官的号令,这群俘虏全被砍下了脑袋,随即悬挂在船只的桅杆之上。
城中守军哗然,这种沉重打击不次于“头颅抛射”,这也就意味着,尼西亚城真的内外断绝了!
当伊本。麦蒙知道这个消息后,虽然强定住心神,但他也明白,守住尼西亚城已经不可能的任务:不管如何奋勇抵抗,也就是早迟陷落的差别,要为退路做准备了。
三天后的清晨,围困城墙三个方向,所有朝圣者营地内再度行动起来,包括高文的红手大连队和泰提修斯的分遣军在内,许许多多的器械、攻城槌、梯子,再度被推到了阵地的前沿,对着尼西亚城虎视眈眈。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城东新门塔楼上的罗姆士兵,惊恐地喊叫起来。
因为他们看到:大连队营地中央土垒之上,站在十字架细作尸体下的高文,与诸位将官,抱胸看着下面正在组建的攻城器械,数十名匠师连队的人员正按照着阿格妮丝的图纸,伏在其上忙碌运作着。
这怪东西的高度远远不及先前法兰克人所制造的“狐狸”,而是巨大而扁平的类似壳的构造,两排可以驱动的轮子,被隐藏在护板之后,这样攻城人员可以在里面免收敌人投射武器的伤害。其中面向城墙的那侧,和另外一侧,楔入了许多倾斜的木板,再按照阿格妮丝的指示,用铁栅和锁链相连起来,并在斜板上绑上了许许多多的枝条捆,大多是新春时节的采摘来的,不易燃烧,还能抵消梭镖和投石的破坏,并打上了密密麻麻,毫无规则的铁刺和铁桩,防备敌人的石头或者火罐的攻击。
“很好阿格妮丝,犒赏你一百枚拜占特金币。”红色伞盖边的高文,对脸色苍白坐在椅子上的阿格妮丝说到——安娜披上了朴素的袍子,扮成了阿格妮丝使女的模样,以掩人耳目。
阿格妮丝却不敢回答。
“这个攻城器械叫什么名字?”高文接着问道。
但阿格妮丝还是不敢回答。
于是亚细亚行军总管自言自语道,“这器械大而低矮,虎踞威猛,能推动前进,外表凹凸不平,内里暗藏机关——”紧接着,高文恍然大悟似的说,“那就叫‘蛤蟆’好了!”
“蛤,蛤,蛤蟆..”心念自己的智慧结晶,就换来这么个名字,阿格妮丝是怒气填膺,但也不敢对这位的美学理念说半个不字了。(未完待续。)